第一百五十章:二更
“哦?”攝政王妃饒有興味地看著俞筱晚問道:“既然已經求了兩個人,為何你不求王爺饒恕你兩位舅母和雅兒表妹?”
這話裏有試探的意味,不過俞筱晚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就是攝政王不說給賞賜,也要求到王爺面前去的。因而極快地回話道,“夫妻本是同,舅父犯了罪,兩位舅母自然是要跟從的,而雅兒表妹,已經是平南侯府靜晟世子的未婚妻,若是靜晟世子都不能護得的周全,晚兒又能有什麼辦法?”
攝政王妃噗就笑了,明明是跟曹中雅的關係不好,卻還能說得理直氣壯的,難怪逸之這個古靈怪的傢夥會這麼喜歡。
攝政王妃笑完了,才應聲道:“這事兒,我只能跟王爺說,不能先答應了你。”
俞筱晚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攝政王妃便轉了話題道:“……唉,不說這個了,你子如何了?我今日來,還想沾沾你的好運氣。”
俞筱晚歪著頭想了想,極認真地道:“能吃能睡,應當還不錯。”
攝政王妃又被給逗笑了,掐著的小臉道:“真真是個頑皮的,以前怎麼沒看出來。”
馬車很快到了春暉院,幾位元管事嬤嬤都帶佇列在院門口,朝著攝政王妃齊齊蹲福禮,“攝政王妃安、二夫人安。”
攝政王妃抬了抬手,“起吧,太妃呢?”
吳嬤嬤親自上前為王妃撐傘,提示王妃小心腳下,並回話道:“太妃在廳裏等著您呢,早就吩咐下了一桌酒席,還約上了慶王妃和晉王妃、晉王世子妃,太妃說了,今兒無論如何要一把牌,讓您上回贏的銀子,全數吐回來。”
攝政王妃掩笑,“太妃這麼說?可別又送我銀子才好。”
俞筱晚在一旁只是笑,由丫鬟嬤嬤攙扶著,進了春暉院的正廳。
楚太妃神矍鑠地端坐在鋪了靛青薄棉墊子的楠木大椅上,手扶著雕花扶手,一見攝政王妃就瞪道:“別以為你在外面說的話我沒聽見,今天定要將你殺個片甲不留。”說完,自己先繃不住笑了。
攝政王妃笑盈盈地朝楚太妃福了一福,“太妃您牌藝高超,我一向是很欽佩的,不過,我若是輸了,定要從晚兒那裏討回來,下次約去攝政王府打牌去。”
楚太妃笑得岔了氣,手指親昵地著攝政王妃的額頭道:“真是個吃不得虧的,你放心,只要你約了晚兒,老太婆我就立即跟去。”
攝政王妃拉著俞筱晚坐在下麵的客椅上,拍著的小手道:“太妃可是真心疼你的,晚兒你真是好福氣。”
俞筱晚總覺得攝政王妃這話似是意有所指,心裏沒想得太明白,裏還要笑著應和,“可不是麼?人人都說老祖宗是全京城最好的太婆婆。”
這馬屁拍得楚太妃無比舒暢,一時間正廳裏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不多時,請來的幾位王妃都到了,都不是獨自來的,各自帶了幾位晚輩的小姐,正巧靜雯郡主和憐香縣主在晉王府做客,也隨著晉王妃婆媳兩個一同來到楚王府,給楚太妃請安。
靜家的一位姑祖母嫁到了蘭家,因此靜雯是管楚太妃和晉王妃堂姑祖母的。靜雯如今已經有了四個多月的孕了,穿著厚厚的夾棉秋,仍舊顯了懷,小腹微微隆起。坐下來之後,就一直盯著俞筱晚,眼睛在俞筱晚的肚子上掃來掃去。
因為俞筱晚的胎兒還沒過三個月的危險期,楚王府沒向親戚家中報喜的,靜雯約聽人說過有了子,可是心裏卻希沒有,因此想看出點端倪來。
而俞筱晚則主要關注憐香,才不過大半個月沒見,憐香就瘦得如同一隻竹竿,眼睛下有十分明顯的黑圈及眼袋,用了厚厚的香,也不能掩飾住,雙也是慘澹如同白紙,最主要的,還是神頭差了,整個人看起來沒了靈魂似的,目呆滯。
俞筱晚唯有輕歎,之一字竟如此害人。越國公已經為憐香做了最好的安排,可若是自己不惜福,只會讓夫家的人厭棄了,就算後有強大的娘家依仗,不得丈夫喜的子,也難以在後宅裏生存得滋潤愜意。
兩王府的小姐們都是極有規矩的,坐在小繡墩上,腰背得筆直,雙膝併攏,纖手極為自然地擱在膝頭,一瞧就是有教養的,只不過們與慶王妃和晉王世子妃流之時,神態上恭敬居多,俞筱晚猜想,應當多半是庶出的小姐……竟然都沒有帶郡主出來?
楚太妃見人都來齊了,便含笑道:“很多府上都已經開始宴了,雖則我們府上還沒有做這打算,不過今日既然請來了諸位親戚,就一起到陶然亭裏去賞賞吧。”
陶然亭就在楚王府後花園一座小山上的最高,每年的九九重日,王府的主人們不便象普通百姓那般到京郊的山上登高遠,便在後花園裏人工壘了座小山,山不高,大約是五六層樓房的高度,為了觀,還建了一高一矮兩座山峰,低山頂的亭子怡心亭。
從山腳到半山腰,路邊一盆一盆的全是各珍品花,鵝卵石鋪的小徑環繞山一圈一圈往上升,諸人相互攜著手,慢慢往山上走,很快就走到了山頂。
陶然亭是楚王府的主子們九九重聚會之所,因此建得十分寬闊,至能擺下六桌席面,亭子是一子一母兩座亭子連接而,中間有道不長的曲廊
王府裏的亻}婦們早將陶然亭收拾妥當,三面圍了氈毯做的幔子,阻擋寒風,賞花則要去曲廊上。
楚太妃招呼大家坐下,沒多大會兒,就有嬤嬤來稟報,說世子爺、二爺、和勉世孫、北王世子一同回府了,聽說諸位王妃在此,要過來請安。
楚太妃忙道:“快讓他們過來。”
不多時,四名俊秀的年都一同而至,齊齊給諸位王妃請了安。楚太妃笑著讓坐,又問琰之道:“你們怎麼會湊到一塊兒的?”
君琰之忙解釋給老祖宗聽,“我知道今日老祖宗要宴客,便去街上尋上逸之,讓他早些回府來陪著老祖宗,正好遇上了勉堂弟和鳴堂弟,就一塊兒邀上了。”
晉王妃和晉王世子妃都在這兒,君之勉來得十分合合理,北王世子忙表示道:“侄孫這廂打擾了。”
楚太妃笑道:“一筆寫不出兩個君字,都是脈親戚,來堂祖母這兒說什麼打擾?”
北王世子立即陪笑道:“對對對,是侄孫不會說話。”
靜雯是一見君之勉就格外激的人,可是現在亭子裏這麼多的人,又已經是已婚婦人,那點子拐著彎的親戚關係,實在是不方便主上前搭訕,只得拿了帕子掩住小,裝作嗓子不適,輕咳了幾聲。
後服侍的楚王府丫鬟立即傾上前,恭敬地問,“郡主可要喝些清咳的川貝枇杷茶?太醫說,孕婦也可以喝的。”
靜雯抬眸看了君之勉一眼,他正在回答楚太妃問的話,心底裏不由得十分失,抱怨楚太妃太不懂看人臉,人家的正經的祖母還在這裏呢,差事如何用得著你來問麼?
正聊著天,忽見兩名麗緩緩走來,可不正是曹中妍和孫小姐麼?孫小姐一手提,走得快些,曹中妍跟在後,追得有些踉蹌,但兩人的神間有著幾分焦急。兩位轉眼就到了陶然亭,乍然見到這麼多人,其中還有幾名外男,不由得怔住了。
楚太妃也沒想到倆會來,眸微微一閃。攝政王妃瞧見這兩位漂亮小姑娘,立即含笑著招呼道:“太妃,們是誰啊,我竟是沒見過的,您何時多出了兩位這麼出的孫,竟不告訴我們。”
靜雯瞥見君之勉含笑打量孫小姐和曹中妍,心中的酸意頓時蓋過了理解,揚起笑臉介紹道:“攝政王妃,那位穿石青褙子的小姐是我家姨娘的姨侄,姓孫的。”卻也不說是親戚,然後又指著曹中妍道:“這位似乎是寶郡王妃庶舅的嫡。”最後還越俎代庖地問道,“兩位小姐要一同來玩麼?
其實孫小姐的父親是翰林院學士,職雖然不高,但極是清貴,而且非翰林不得閣,日後孫小姐的父親升遷的機會十分大,他娶的是嫡,給平南侯作妾的是庶出的姨妹,並不相干的,但被靜雯這麼模糊地一介紹,旁人自然就低看了孫小姐幾分。
楚王府裏住著幾位小姐,這已經是公開的了,只是慶王妃和晉王妃、晉王世子妃都沒有想到,楚太妃最後留下的三位小姐,竟然都是這種出。幾位君小姐雖是笑著,眼卻不熱切,有些藏不住心思的,甚至帶了幾分鄙夷……們雖然也是庶出的,但卻自覺著比一般宦之家的千金金貴得多,哪裡看得上一個侯府姨娘家的親戚和一個庶支嫡?
曹中妍十分敏,登時便有些手足無措了。
孫小姐卻斂了之前臉上的焦急之,從從容容地朝靜雯郡主福了福,又向楚太妃和幾位王妃行了大禮,才笑著向攝政王妃道:“王妃謬贊了,孫琪不敢當王妃的贊。”
攝政王妃見從容恬靜,毫不被靜雯的言語所影響,心裏便有些對刮目相看,含笑道:“各花各眼,我覺得你出,沒什麼當不起的。”
楚太妃也顯然滿意孫小姐的從容鎮定,眸瞥了琰之一眼,見他只斜眸掃了一眼孫小姐旁的曹中妍,便又垂眸著手中的杯盞,楚太妃不由得暗暗輕歎一聲,再看曹中妍,因有孫小姐珠玉在前,這會子已經恢復了鎮定,只是小臉上因之前的張無措而飛升的紅暈,仍沒散去,不過卻更襯得白如玉,頰若朝霞了。
俞筱晚知道倆不會無緣無故跑到小山上來,忙打圓場笑道:“老祖宗,是我們來的,我原以為沒有年紀相仿的姐妹,因此想們來陪陪我
孫小姐何等機敏,忙順著這話道:“原來二夫人已經有人陪了,我就先回屋吧。”說罷向眾人行了一禮,打算告辭。
俞筱晚忙攔著道:“來都來了,走了什麼?”
君逸之笑睇了一眼道:“有我在,還怕沒人陪你麼?”
俞筱晚頓時滿面飛紅,又又窘地瞪了逸之一眼。
眾人都笑了起來,楚太妃也笑道:“他們倆個就是這麼黏乎,讓你們見笑了。”又朝孫小姐和曹中妍道:“快快坐下,這天兒還下著小雨,來來去去的一腳泥。”
孫小姐和曹中妍這才坐下。
用過午膳,俞筱晚是一定要歇午的,君逸之便向老祖宗和諸位客人告了罪,先帶晚兒回夢海閣休息了。
俞筱晚拉著逸之的手道:“今日攝政王妃說是特意來賞我的,可是卻並沒與我多親近,來了之後,也沒說過要來夢海閣,倒是先通知了老祖宗,還約了人來打牌。”
君逸之向解釋道:“這是防著太后將昨夜的事想到你頭上,太后肯定會查的,你這段日子千萬不能進宮。”
俞筱晚點了點頭,忽地想到,“靜雯今日正巧去了晉王府,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必然。”
君逸之想了想道:“晉王妃與太后一向走得近,可能是有些必然在裏面,不過你不必擔心,蘭家那邊的餌已經拋下去了,這回皇上特意點了蘭知存辦了件好差事,太后想升蘭知存的職,閣那邊多數會通過的。蘭家人必定會認為是買下那塊地的緣故,……就算蘭知存將信將疑,老國公卻肯定是信的。因此,太后那兒,你不必躲多久。”
年紀越大的人越是信命,這一點俞筱晚也知道,又想到了孫小姐和曹中妍忽然面的事兒,還沒定下最終的人選,楚太妃多半不會讓們參加這種全是親戚的宴會,到底是誰引們去的,目的又是什麼?
回到夢海閣,俞筱晚就吩咐初雲讓兒去廚房打聽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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