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蒸饅頭。”這是農村的習俗。
吃過飯後,李惠端出已經發好的麪糰,準備蒸饅頭。
林薇看得有些呆了:“小惠,你好厲害,竟然還會蒸饅頭!”
李惠和林薇已經約定好了,們對彼此的稱呼,都效仿李閒,互相稱呼對方爲薇薇和小惠。
“都是跟著大嬸大媽們學的,”李惠一邊麪,一邊說道,“其實現在農村的許多家庭過年也不蒸饅頭了,都是到饅頭店裡買的。但我和我哥仍喜歡吃自己蒸的饅頭……”
以前過年的時候,李閒和李惠每每從村子裡經過,很羨慕家家戶戶一派忙碌的過年氣氛。
別人家裡飄出來的新蒸的饅頭氣味和炸丸子的撲鼻香味,別人家裡圍在一起包餃子時的歡聲笑語……都令他們神往。
自從李惠搬回半坡鎮以後,就把這所有的習俗都學會了,並且一直堅守著。
所以如今這對孤兒兄妹的年,反倒是年味最足的。
李閒在院子裡掃著雪,以他天級半鬼的耳朵,李惠和林薇的說話聲,他都聽得清清楚。
雖然只是一些家常話,但莫名的,他覺得很幸福。
小院裡越來越有“家”的味道了。
“喂,小子,李惠在家嗎?”正在這時,一個頭男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後還跟了兩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
這話說得有些不太客氣,李閒眉頭皺了一下,冷言道:“你找有什麼事?”
李閒記得這個頭男人,上一次自己以魂魄之軀回來的時候,他在那開發商的別墅裡見過他。
李惠聽到靜,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一看到那頭男人,立即不開心道:“你又來幹什麼!”
“你這丫頭,推三推四的,我們老闆是做大事的人,每天幾百萬上下,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你這裡吧?”頭不耐煩道,“你不是說你哥過年回來嘛,我見門外停了一輛車,是不是他回來了?”
“我就是哥。說吧,什麼事!”李閒道。
頭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李閒,忽然笑了起來:“門外那車是你開別人的吧?”
“是啊。怎麼了?”
“這就對了。我就說嘛,這是個拼爹的年代,你一個孤兒,不但無法和別人拼爹,你連爹都沒有,怎麼可能混得這麼好,連奔馳車都開上了!”那頭說著,怕熱似的,抓了抓自己的領子,出了裡面大的金鍊子。
李閒明白了,他是看自己穿了一土氣的老棉,故而看不起自己。
“請你說話的時候,尊重一下別人好嗎?”林薇有些氣憤道。
並不是善於爭吵和出頭的人,只是很喜歡李閒和李惠,尤其是聽了他們年的故事後,越發和他們親近。
任何有可能傷害到他們的話,都有些不了。
“嗬,這又是從哪個山裡冒出來的小媳婦啊!長得倒真俊!我說李惠,你就把這拆遷協議簽了吧,好歹還能分些錢,給你哥和這漂亮小媳婦買好服穿穿——”頭說著,目忍不住又瞅了林薇一眼,吞了下口水。
“有什麼事和我說!”李閒回頭看了看李惠和林薇,“這裡沒事,你們進去吧。”
“好啊。我老闆想見你一面,現在跟我們走吧。”頭趾高氣揚地說道。
李閒本來想說,你老闆想見我,讓他來找我,但他想了一下,說道:“那走吧。”
他不想讓什麼貓三狗四的都往家裡進。
和李惠、林薇打了聲招呼後,李閒跟著頭三人,第二次來到了那幢別墅裡。
“哥,李惠他哥回來了,我帶他來見你。”頭在客廳外面說道。
“讓他進來。”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道。
李閒有一種晉見皇帝的覺。
“你進去吧。”頭說完,又看了李閒上的服一眼,輕聲對那兩個年輕人嘀咕道,“好歹也是大學生,在城裡混了幾年,連好點的服都沒混上,真他媽可悲!”
李閒也懶得和他計較,直接走進了客廳。
老闆就是上次見到的那個頭大耳的中年男人,他脖子上掛的金鍊子,比頭脖子上的多了。
他歪在沙發上,邊坐了一個頗有幾分姿的年輕子,他的右手,一直在那子穿了牛仔的上,來去。
“你是李惠他哥?”
“是的。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妹應該和你說了吧。我作爲本地的企業家,有責任讓鄉親們過上面的生活。我準備爲半坡鎮的居民建幾幢建代化的居民樓。建樓當然需要地皮,很幸運的是,你們家也被劃在其中了。只要你在拆遷協議上籤了字,你們就可以得到一筆拆遷款——”中年男人侃侃而談。
“別人都同意了嗎?”李閒打斷他的話。
“他們,呸,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給他們好都不敢接,所以我想讓你帶個頭,你一個見過世面的大學生都簽了,別人也就跟上了。”
敢到現在連一戶人家都沒同意呢。
可見此舉有多不得人心了!
“抱歉,我也不同意拆遷。”李閒直接說道。
原本他還想著和他們辯論一下,說說拆遷的利弊,但一看這中年男人的素質,就知道辨也無用。
“媽的,你底氣足啊。我知道你和那個小丫頭的世,你們本就不是半坡鎮的人,不過是撿過來的孤兒,你們憑什麼住我們鎮的房子!”中年男人一看李閒的打扮,也認定他是無權無勢之人,準備先恐嚇一番。
的不行,他要來的。
“這是我們繼承李院長的房子,我們什麼手續都有,你要看嗎?”不管這傢伙對自己什麼態度,李閒已經做好擺平他的準備。
若非如此,只怕他們還會沒完沒了地找李惠的麻煩。
“小子,別和我來這一套,大爺我能有今天的就,就不是靠講理得來的。對其他村民,我還看點鄉親的面子,你算哪蔥!”中年男人冷笑道,“今天如果你不籤這個字,我看你也別想在半坡鎮好好地過這個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