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些的時候,吉祥去了李湘語的采園,請嬋娟前去一趟。
嬋娟猶豫聽得吉祥的話,看了看李湘語,李湘語淡淡地道:“瞧我做什麼?人家請的是你,又不是請我去。”
嬋娟素來知道李湘語氣量狹隘,不敢輕易答允,問吉祥,“不知道姑請我去做什麼呢?”
吉祥道:“這一次夫人回來,給之前的下人都帶了禮,很多下人都去了領了,你還沒去領,夫人便讓我來告知你一聲,你若是想去領便領吧,若不要,就算了。”
嬋娟道:“這怎好意思?替我謝謝姑了吧。”
吉祥奇異地道:“嬋娟,我記得你昔日是夫人為大小姐的,如今倒是一口一個姑,雖然也沒錯,可怎麼聽起來那麼別扭呢?”
嬋娟是家生丫鬟,之前一直都元沫兒為大小姐的,但是自從認了李湘語為主子之后,便改了稱呼。
其實姑也好,大小姐也好,都是一句,并沒有什麼錯。
不過,確實讓聽慣了的人,覺得有些奇怪。
嬋娟連忙道:“不過是一句稱呼,怎麼都沒錯的。”
“我隨口說說而已,沒什麼的,你要不要去領?若不去的話,我便回去告知夫人。”吉祥道。
嬋娟心想,總不好得罪這位大小姐的,但是,夫人也不能得罪。
可怎生是好?
李湘語倒是徐徐地發話了,“你去吧,姑的一片心意,總不能辜負了。”
嬋娟松了一口氣,“是!”
李湘語這段日子,也撤換了大批屋中的人,除了嬋娟,其余都是生面孔,所以并沒有這個待遇。
便連楚瑾瑜之前收買的人,也都被換走了,所以楚瑾瑜才會安排高凌兒與小進去,近距離地監視著李湘語。
嬋娟去了元沫兒住的屋中,元沫兒笑盈盈地道:“嬋娟,你來了?”
“見過大小姐!”嬋娟方才聽吉祥說姑的稱呼不好,便連忙換了。
一個大小姐,一個姑,雖然都是尊稱,但是,大小姐是自家的人,姑,則是嫁出去的人,這其中輕重,任誰都聽得出來。
“坐,許久沒見你了,倒是怪想念的。”元沫兒嘆息一聲,“這府中許多人都不認識了,見到你這些面孔,心里不知道多親切。”
“勞大小姐惦記,奴婢寵若驚!”嬋娟惶恐地道。
“你過來,看看我為你買的東西,可合心?”元沫兒打開一個盒子,盒子里放著一支雕花銀簪子,雖不是十分貴重,但是打發丫頭們的,出手也不算低了。
嬋娟道:“謝謝大小姐。”
元沫兒又取出另外一份,“這是一樣的,本來是給你和娟娟買的,但是他們說娟娟被趕出去了,我也懶得去找,你是的堂姐,勞煩你給吧。”
嬋娟道:“大小姐的好意,奴婢代妹妹謝過,但是妹妹已經回了鄉下,奴婢怕是無法轉的。”
“回了鄉下?是莒南縣吧?我記得你們姐妹是莒南縣的人。”元沫兒笑道。
“不,大小姐記錯了,奴婢是懷安縣的人。”嬋娟糾正道。
元沫兒噢了一聲,“對,我記錯了,你娘親以前便在府中為奴,如今可好?我也許久沒見了,想起你娘親,也是個殷實勤快的人啊。”
嬋娟神黯然,“奴婢的娘親病了,已經一個多月,不知道病如何。”
元沫兒道:“你母親也在鄉下?怎麼不告假回去看?”
“母親便在京中,奴婢伺候夫人,事繁多,一時走不開。”嬋娟心里其實是埋怨李湘語的,但是強之下,也是沒辦法的。
元沫兒微慍道:“怎能這樣?為兒的,即便再繁忙,母親病倒,必須得回去探,想來湘語也不是那種不通達理的人,每個人都是人生父母養,這點心總有的,你回去跟湘語請假,趕忙去看看你娘親。”
嬋娟泫然道:“是,只是,奴婢也一時走不開。”
元沫兒道:“這什麼事能比自己母親的重要?趕地回去,別羅嗦了,你娘親曾伺候過我,也算有一份恩在。”
“謝大小姐,只是,奴婢曾告假,夫人不準,夫人如今有孕在……”嬋娟聽了元沫兒的話,想起李湘語的涼薄,說話也帶了幾分怨氣。
元沫兒凝眉,“這樣啊?好吧,你給我地址,我去探探,正好,我在粵東帶回來一些補子的藥材,給你母親送一些過去,也算是盡了我的一點心意,你把地址給我,明日我去探探吧,好歹也在我將軍府服侍了那麼多年的人,總不能讓病倒在床上無人照顧的。”
嬋娟噗通一聲跪下來,“謝謝大小姐,謝謝大小姐!”
一直憂心母親的病,但是李湘語不放走,也沒辦法回去,便是出去購置品,也都限定了時間,若超過時限便又懷疑去做了什麼,所以,沒辦法回去探母親,只是偶爾能從弟妹的口中聽得母親的病進展,可這幾天,便也不見弟妹來了。
如果大小姐能代替去看母親,便是最好不過了。
“你不必謝我,那是我對你母親的一點心意,到底為元家奉獻了許多,想起你娘親,便十分思念做的藕,等好起來,我得讓給我做一次,在粵東吃了那麼多藕,唯獨你母親做的,最適合我的口味。”
嬋娟驕傲地道:“可不是?母親做的藕香可口,甜而不膩,十分味。”
元沫兒笑罵道:“你這蹄子,越發說得我饞了,行了,我馬上就去吧。”
回頭喊了一聲,“吉祥,把我從粵東帶回來的人參與雪蓮帶上一些,我們去探一下嬋娟的娘親。”
“是,”吉祥笑道:“夫人回來可不曾停下來過,都是這里去哪里去的,如意,你去告知車夫準備吧,噢,地址呢?地址在哪里呢?”
嬋娟連忙道:“大小姐,在京城北大街瓜兒胡同七十八號。”
“記下來了吧?”元沫兒笑道:“咱這就走咯。”
元沫兒對嬋娟說:“這事兒,你也不必告知湘語,本來我也準備了一個銀簪子給,但是如今份不一樣了,送不出去,罷了,我弟弟的事,我也管不得那麼多,如今有孕,你回去好好伺候吧,就說我改日再去看。”
“是!”嬋娟心想,如果夫人的禮是與一樣,不得氣死啊?幸好大小姐明白事理,不難為把東西拿回去,否則的話,怕自己接下來的日子都沒什麼好臉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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