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兒不妨忽然問出這種問題來，片刻的怔愣，隨即眸子里揚起了一抹委屈，“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李湘語盯著，“你老實回答我，愿意嗎？”

　高凌兒想了一下，也看著，像是鼓起勇氣般道：“姐姐，既然你讓我說老實話，我便老實地告訴你，我不愿意，如果這是姐姐的命令，我會照做，但是，我心里肯定不會高興。”

　李湘語心中忽然歡喜，又忽然憂傷起來，歡喜的是看來這高凌兒確實對元肅沒有多余的想法，憂傷的是，認了高家之后，本來有很多家人，但是，如今卻只得高凌兒一個。

　輕輕地嘆息一聲，“傻丫頭，你若是不愿意，我怎會勉強你？”

　高凌兒神一松，“真的？”

　李湘語笑了笑，“我本就是在開玩笑。”

　高凌兒舒了一口氣，笑罵道：“姐姐該打，什麼玩笑不好開偏開這種玩笑？可嚇死人了。”

　“以后不開這種玩笑了，”李湘語拉住的手，凝著，“凌兒，姐姐雖說是高家的人，但是高家真正承認我的，便只有你了，以后，我們姐妹兩人就守相助，姐姐也一定會盡力為你尋一門好人家的。”

　高凌兒也地握住的手，“姐姐，如今我也不算是高家的人了，我們姐妹一定要爭氣，不要讓人看扁了。”

　“好！”李湘語咬牙切齒地道，“斷不能高家的人看扁了。”

　高凌兒看著那張帶著憤怒的臉，心底卻不斷地想起從侍衛家丁丫頭口中聽到的事，當日的清河郡主，是真真的把當妹妹看待，雖沒有正式認為干妹妹，可李湘語，在這府中就是小姐的份。

　是李湘語一直戰戰兢兢，甚至清河郡主派給的丫頭都不要，還說自己本來就是個侍，來報恩伺候清河與元肅的。

　但是，那時候的清河郡主大概不知道，要的不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姐份，要坐上將軍府當家主母的位子。

　不是來報恩的，是來恩將仇報的。

　李湘語這一下算是徹底放心了，確定了對元肅沒有這份心思，那麼，的婚事也不必著急，那一萬兩銀子，能拖則拖，而且，在府中的吃喝用度，也可以適當地扣減一些，如此，到時候便不必一次拿出這麼多的銀子給。

　老太太這兩天的況確實不太好，一則是天氣漸冷，風寒加上咳嗽，吃的藥倒不是說不合適，只是有胃疾，大夫不敢下重藥，這老人家的病是最怕拖，一拖就要嚴重的。

　高凌兒這日過來看，見老太太咳得臉都變了，想了想，便讓小去請高凌風過門。

　知道高凌風懂得醫，且醫湛。

　李湘語聽得請了高凌風過來，有些埋怨，道：“這高凌風一直都看我不順眼，你怎讓他過來了？”

　高凌兒道：“姐姐，大哥為人只是冷漠寡言，其實心底很好，他不是看你不順眼，他是看任何人都這樣。”

　“不，他對某些人不是這樣的。”李湘語想起以前在府中也經常見到高凌風，他在清河面前，就像個調皮的大孩子。

　“那我不知道，打我進高家的門開始，他就是這樣的。”

　“你去看著吧，我就不過去了，免得惹個不痛快。”李湘語道。

　高凌兒說：“好。”

　高凌風看了大夫開的藥，蹙眉道：“這藥下得太輕，不起作用，不住病啊。”

　老將軍擔心地問道：“凌風，要嗎？”

　“叔，不太要，別擔心，只要是藥下的分量不對。”高凌風寬道。

　老夫人坐起來，咳嗽了幾聲，虛弱地道：“凌風啊，你可別騙我，我怕是不中用了，昨晚咳了一宿，連都咳出來了，我是不是得了癆病？人家說，得了癆病的人才會咳出來的。”

　老將軍嚇了一跳，“這癆病可是會死人的啊，老伴，你快死了嗎？”

　“我呸你的烏，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啊？”老夫人氣急敗壞地道。

　高凌風笑了起來，“不是癆病，別瞎說，就是風寒咳嗽，我開幾服藥，喝完就沒事了。”

　“那敢好。”老將軍說。

　他開好藥方，見李湘語一直都沒來，便問道：“媳婦呢？”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老人家的病還是得媳婦伺候一下的。

　一直地看著他寫藥方的老將軍聽了這話，便順口回答：“死了！”

　“死了？”高凌風一時沒回過神來。

　“清河死了。”老將軍吸吸鼻子，“死好幾個月了。”

　高凌風看著老兩口忽然便止住了笑，心里有些難過，他知道這老兩口對清河姐姐很好，視為親閨。

　這府中，也曾和樂融融。但是，即便清河姐姐還活著，那些歡樂的時，也已經一去不回了。

　他對高凌兒道：“你如今住在這里，便多些看顧一下老人吧，藥你記住，一天必須喝兩次，否則不住病，還有，戒腥辣，蛋，鴨鵝，甜食，都不能吃。”

　“好，我記住了，回頭我代下去。”高凌兒道。

　“你多擔待一些，替清河姐姐好好地照顧他們。”高凌風輕聲道。

　“我知道了，哥哥，放心吧。”高凌兒說。

　跟高凌風說要來將軍府住，就是用這個借口，說要為清河姐姐照顧老人。

　高凌兒送他出去的時候，高凌風輕聲問道：“李湘語沒來看過他們？”

　“沒來過，當然，老夫人也不想看到，兩人一見面就要吵架。”

　“嗯，老人家心里跟明鏡似的。”高凌風道。

　“可不是嗎？都清楚，有一回還拉著我的手說，要想辦法把李湘語趕出去。”

　“那元肅是什麼態度？”高凌風再問。

　“元肅前陣子對李湘語是很不耐煩的，但是后來李湘語忽然大變，主求和，而且，不再那麼的尖酸刻薄，連帶對我都好了起來，改變了之后吧，元肅對也好了很多，兩人總是膩歪在一塊，不過，昨天倒是因為齊舞的事鬧了一場脾氣。”

　“齊舞？”

　高凌兒遂把昨天發生的事都告知了高凌風，高凌風聽了這些事，冷笑一聲，“到底是來的東西，所以，總是防著被，心里不踏實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