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蹙眉問道：“為什麼不繼續服用？若犯胃病的時候，連續用上三個月，便起碼一兩年都不犯的。”

　“沒心思了，”老夫人嘆息著，抬頭怨恨地看了元肅一眼，“公主是不知道啊，這府中自從清河不在了，便變了個樣，家里一下子像是沒了主心骨，我老婆子啊，是睡不能安寢，食不知道味，每日這心里都難得很。”

　元肅心跳加快，飛快地看了煊兒一眼，煊兒躲在老將軍的懷中，面容沉靜，仿佛不們的話題影響，這才放心點。

　只是，老夫人的話卻讓他莫名地難起來，他也覺得，這個家中沒了清河，也像是沒了主心骨。

　清河安道：“老夫人，你聽我一言，清河已經死了，這是事實，但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清河若在天有靈，也不會希看到你們為傷心，再說，生前是極為疼你們兩位老人家，若得知你為哀傷難過以致傷了，怎能安心？”

　清河凝著老太太，心里其實一直都惦記著兩個老人，他們的不好，老爺子有舊患，這和祖父一樣，武將出，到晚年肯定就犯病。

　老太太胃不好，心臟也不好，自己的死，必定給他們很大的打擊，在宮中，時刻都擔心老太太的心臟犯病，所以這一次出來，除了是要找那些齊雙的證據之外，也想好好地開導一下老太太。

　長春知道清河的心思，便道：“可不是嗎？前幾日清河還托夢給本宮，讓本宮代替出宮瞧瞧兩位，這不，本宮今日便帶著煊兒出宮來了。”

　老夫人聽得此言連忙看著長春，“真的？公主真的夢見清河？”

　“可不是嗎？本宮騙你做什麼？”長春言之鑿鑿地道。

　“那清河還和公主說什麼了？好不好啊？那麼年輕就沒了，有沒有苦？人家說，早死的人去了地獄要苦的！”老夫人張地看著長春，淚漣漣。雖然不太相信鬼神報夢之說，但是，此刻卻盼著有。

　長春笑道：“老夫人說的是那些沒福分的人，清河生前對人極好，又做了那麼多的善事，就算死了，也不會苦，只是掛念兩位老人，掛念煊兒，讓本宮代為照顧。”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喃喃地道，抬頭飛快地看了元肅一眼，清河放不下他們兩個老人，放不下煊兒，但是卻沒說放不下元肅，可見，清河必定是怨恨他的，清河一定是在死之前就知道了他與李湘語的事。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著老將軍，輕聲道：“老東西，我們老元家，對不住清河啊！”

　老將軍心水清得很，知道老夫人心里想什麼，也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他淡淡地看了元肅一眼，“有什麼辦法？我們福分薄，生不出好兒子。”

　李湘語聽得又憤怒又傷心，這些人口中都是清河，就沒李湘語。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緒，便對元肅道：“我們出去命人準備膳食，可不能怠慢了公主。”

　元肅并不想走，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向很反對人家說起清河，但是，今日卻很想聽，雖然聽了心頭難過，可就是想聽。因為，他們口中的清河，仿佛是另外一個人，而不是他悉的那個，不是他的妻子。

　所以，他對高凌兒道：“凌兒，你與你姐姐一同下去準備吧，也順便帶煊兒出去轉轉。”他并不希煊兒聽太多關于清河的事。

　高凌兒道：“也好！”沖煊兒喊了一聲，“煊兒，咱走吧！”

　煊兒看了清河一眼，清河笑道：“去吧，跟了凌兒姐姐，讓彩菱也跟著去吧。”

　“是！”煊兒聽得清河發話，這才下去了。

　李湘語與煊兒出去之后，老夫人癡癡地看著煊兒的背影，多麼希煊兒可與留下來？但是，不能夠，心里一直害怕一件事，雖然不敢想，但是覺得自己把煊兒留在宮中的決定是正確的。

　“公主，”老夫人看著長春，“清河還有什麼其他的事嗎？”

　長春搖頭，“沒有，在夢中只讓本宮照顧兩位和煊兒，還有多關心的父母，其余的沒說什麼。”

　老夫人有些怔然，“你說老怎麼就沒夢到清河呢？都走了那麼久了，一次都沒夢到過。”

　“許是怕嚇著老夫人了吧？”長春安道。

　老夫人看著元肅，“你呢？你夢到過你媳婦嗎？”

　元肅本只是聽著，不妨老夫人忽然問他，下意識地道：“有，夢到過。”

　“夢到什麼啊？”老夫人問道。

　清河端起茶杯，慢慢地飲了一口茶，眸穿過茶盞上升的熱氣，直穿元肅。

　元肅勉強一笑，“沒什麼特別，就只是夢到過。”元肅確實是夢到過清河，并且不止一次，在夢里，都是臨死時候怨恨的眸子，在夢里，無論他在哪里，這雙眸子都盯著他，讓他無所遁形。

　甚至現在說起，他都覺得有一雙眸子在盯著他，和夢里的覺太相似了。

　老夫人失地道：“那就沒說什麼嗎？只是夢到？一句話都沒說？”

　“兒子不記得了。”元肅不自然地道。

　老夫人氣得破口大罵，“可見你是極為沒心肝，難得夢到了，連說什麼你都沒記住，難怪要報夢給公主了。”

　“這夢中的事哪里能記住？”元肅委屈地道。

　“怎麼就記不住？若是清河給我報夢，我必定連放屁的聲音都記住的。”老將軍慢悠悠地道。

　“……”清河無語。

　“可不是？”老夫人一口氣便接了下來，隨即醒悟老頭子說了不雅的話，隨即瞪了他一眼，“兩位公主在呢，說話懂得分寸好嗎？”

　老將軍被夫人責罵，訕訕地道：“我說真的呢，真的能記住的。”

　清河岔開話題，“對了，那方子還在吧？若是沒了，我找醫再開一張就是，哎，不過那位醫已經退休了。”

　老夫人道：“有的，只是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清河蹙眉，“不知道放哪里了？有沒有找過柜子里那檀木盒子……”

　清河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充，“之前清河姐姐宮的時候，便說老夫人丟三落四，你屋中的東西，珍貴的都放在柜子里的檀木盒子里。”

　老夫人奇異地道：“連這些都跟你說啊？公主跟清河的關系是真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