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肅大窘,“這些況,你方才并沒說清楚。”
“元大將軍是行軍打仗之人,自然可以據地形作出分析,需要說得怎麼明白嗎?”
秦舟的聲音帶著幾分傲然和輕蔑,顯然,在眼里,這個大梁的大將軍不過是個窩囊廢。
元肅不由得微慍,“地形是可以分析,但是每一個地方況不一樣,誰知道你們北漠是什麼環境?本將又不曾去過。”
這話便有些人發笑了,就像兩個小孩子打架,打輸的各種找借口,如此無賴。
秦舟給了他一個“你高興就好”的神,聳聳肩,轉頭看著清河,“公主,可有高見?”
清河不語,略微沉。
這并不難,前前生,為首席財務的時候,最喜歡看的就是兵書,商場如戰場,這句話沒有錯。
但是,卻不能立刻就把法子說出來,這無疑是鋒芒畢,槍打出頭鳥,要為自己留一條退路。
所以,反問,“敢問秦將軍,都用過什麼法子攻山?”秦舟為北漠名將,相信有一定的謀略,從所說的法子加以調整,則不會太讓人側目。
秦舟也不瞞,道:“元大將軍說的守株待兔,用過,堅持不了半個月,便退兵了,供給不足,水源沒有。箭攻,傷了山賊數人,但是,進不了石壁通道,更無法攻山,不過小打小鬧反而損失了我軍三萬支箭。人攻山,山賊在石壁上滾下石頭,我軍死了兩千人,退到半山。”
“聽你形容,”睿尚王爺沉了一下道:“這山賊占據的地方,確實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難啊,難啊!”
“能否用火攻?”元肅又再道。
秦舟笑笑,“火攻沒有用過,但是通過分析便知道不可行,山中野草多,枯草也多,用火攻的話,先燒死自己,還沒燒死敵人呢。”
清河眸一閃,笑道:“不,元大將軍的提議甚好,火攻!”
秦舟輕蔑一笑,“方才,末將已經說過,山中野草多,火攻,勢必會把我軍的營地也燒毀,得不償失。”
“那大軍就不能后退嗎?等火燒山之后,再行上山征討!”元肅道。
秦舟不失笑,明顯聽出來就是笑元肅的愚蠢,“退?山高百丈,退到山下,那麼,山賊還不出來撲救山火?會容得山火繼續焚燒嗎?”
“這大片山林的焚燒,山賊如何能救?”元肅哼道。
“不能大片山林焚燒,我說過,半山有村莊,一旦火勢蔓延,這上千人的家園將毀于一旦。”
元肅不由得蹙眉,如此說來,這火攻也不行了?火攻必定是可以的,但是,如何能只在山頂上放火?人肯定進不去關口的,總不能山賊自己放火燒死自己吧?
不過,大概也不行,火勢的蔓延極為迅速,若火勢不控制,蔓延到村莊,那可就麻煩了。
百都在沉思,這確實是個問題,而行軍打仗,最怕的就是遇到這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關口,因為,地勢往往決定了一場戰事的勝敗。
秦舟滿意地環視了在場的人一眼,看來,大梁并無良將啊。
“公主,如何?”秦舟再問。
清河知道這個問題其實不是沖的,而是沖在場的武將,不過,看來大家都想不到辦法了,于是略一沉道:“火攻吧。”
秦舟笑了,“剛才末將已經說過,火攻不行,地勢影響,放火是一個問題,總不能在半山就放一把火,而且,就算能放火,山火蔓延,燒了百姓,怎麼辦?”
清河微微一笑,命人拿來三只杯子,然后依次高低擺放,“這最頂端的杯子,是山賊,這是百姓,這是你們北漠的軍隊,頂端的杯子,占據山頂,且有關口無法攻。這百姓在山腰,你們屯兵在附近,這里,距山賊有一段很遠的距離,所以,只需要在這個位置……”清河說便拿筷子在第二個杯子旁邊橫放,“砍出一條防火帶,防止火勢蔓延下來,熱氣是上升的,所以火勢會沿著高山焚燒,只有風吹的時候,才會大范圍地向下蔓延,否則,這一條防火帶,就足夠抵火勢。”
秦舟想了一下,“那放火方面還有問題,總不能從半山就開始燒吧?那樣就算有防火帶也沒有用,一樣燒到村子。”
“不,”清河搖搖頭道:“既然秦將軍想到用箭攻,自然也可以用火箭上前,剪頭涂火油點著了,自然就能點燃山林。”
“箭不到山頂,我軍還沒有這樣神勇的人。”秦舟道。
“就不用到山頂,將軍之前說,山中有瘴氣縈繞,只需要把火箭到有瘴氣的林,所謂瘴氣,其實就是熱的空氣,其中混著植尸的病毒細菌,空氣是熱向上,那麼瘴氣自然就擴散蔓延,再加上底下一直大火焚燒,相信不出三日,所有的山賊,都會中瘴氣之毒無法行走,到時候要攻山,就容易了。”
秦舟聽聞之后,駭然,久久不能做聲,良久之后,才淡淡地道:“到底是紙上談兵,誰知道可行不可行?”
清河淡淡一笑,“將軍回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反正沒有辦法,總不能強攻損戰士命,還不如行個巧妙的法子。不過,只怕將軍是試不了的。”
秦舟猛地抬頭,“公主什麼意思?”
清河笑笑,“因為,秦將軍不過是出題考考本宮罷了,并不存在這樣的況。”
“你是說本將有心作個故事騙你?”秦舟微慍。
“是個故事,只是并不周全嚴謹,之前將軍提到,山中蹲守,你說山中無水源,沒有水源,那上千百姓,如何活得下去?”
眾人聽到這里,不由得哄然,卻又不得不佩服懿禮公主的細心,大家的思維都被秦舟帶著走,唯獨能夠靜下心來分析。
今夜的懿禮公主,大放異彩,人驚奇贊嘆,卻又不住惋惜,這樣靈瓏剔的公主竟要嫁給那北漠皇帝為妃,如何不人握腕長嘆?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了清河一眼,眼底的贊賞之,越發濃烈了。
秦舟臉一陣青一陣白,只得退回座位,暗暗生悶氣。
皇帝宣布,今夜的接待宴,到此結束。
嬪妃依次退下的時候,那尚貴嬪許是行走不穩,竟撲在了戚貴妃上,混中,手一扯,竟把戚貴妃的外裳給拖了下來,戚貴妃的舞本來就輕薄,全靠外裳遮蔽,如今當著這麼多皇公大臣與北漠使者的面,被扯掉外裳,出潔白的脖子肩膀與手臂,先是怔愣,繼而怒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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