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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 四十四、太后賜婚?

?四十四、太后賜婚?

大殿上的信眾「哄」的一聲,.

張墨張安道率先道:「吳郡張氏布施十萬錢。」

陸夫人張文紈含笑道:「吳郡陸氏布施十萬錢。」

王獻之與郗道茂陪著母親郗璇亦在殿上,王獻之朗聲道:「瑯琊王氏布施十萬錢。」

尚書吏部郎王蘊崇信佛教,道:「太原王氏布施十萬錢。」

戴梁冠、穿白絹單襦的謝道韞以目示意從弟謝朗,謝朗便大聲道:「陳郡謝氏布施十萬錢」

瑯琊王舍人蔡歆道:「陳留蔡氏布施五萬錢。」

周迥道:「汝南周氏布施五萬錢。」

微妙的是,這布施錢也分等級,吳郡張氏、陸氏是吳人中的頂級門閥,瑯琊王氏、太原王氏、陳郡謝氏是南渡大族中的頂級門閥,這些家族布施十萬錢,別的家族就不敢僭越,象陳留蔡氏、汝南周氏、陳郡袁氏就只能布施五萬錢,若陳之想布施的話,還只能布施兩萬錢,東晉一朝,既禮教廢弛,又等級森嚴——

竺法汰的弟子曇壹站在那裏左手執一捲紙,右手執筆,將各大家族布施錢數額一一記下,不到一盞茶時間,就已超過百萬錢,還有一些小戶人家,直接將錢放在了東壁佛像下。

顧愷之登上板梯,執筆在手,仔細端詳那巨大的維詰菩薩像——

大殿上兩百餘人屏氣凝神,翹首觀,只見顧愷之在小硯臺上理了理筆鋒,然後在壁畫上點了兩下,好比暗室、好比大雨濯去厚塵,整個東壁煥然生采,原本眼睛空的維詰菩薩像瞬間有了靈,眼神清澈,神態安詳,環繞其邊的羅漢、侍者、獻花的天也霎時間靈起來——

詰,梵語本意是潔凈、沒有污垢的人,這一刻,高兩丈、寬五丈的維詰菩薩像就給了大殿上瞻仰的信眾無垢和智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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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法汰高聲念佛,殿上僧眾齊誦支謙大師譯的《維詰經》,善男信頂禮拜——

寺僧來報,皇太后與會稽王前來瓦寺禮佛並觀大雄寶殿壁畫,竺法汰大喜,當即請殿上信眾去藥師殿、孔雀明王殿和香積院隨喜,請顧愷之、陳之二人留下以備應對。

諸善男信正待離開大雄寶殿,崇德宮侍前來宣皇太后口喻,讓信眾照常禮參拜,不須迴避。

竺法汰合什道:「善哉!」領著弟子曇壹、曇貳去迎接皇太后輦駕。

大雄寶殿上的眾人都退到殿前廣場和兩邊圍廊上,恭立無聲,靜候皇太后與會稽王到來。

崇德太后褚蒜子今年三十九歲,二十一歲就了皇太后,兒子司馬聃兩歲時即帝位,在此司徒蔡謨等員的請求下,褚蒜子以皇太后的份臨朝稱制,褚蒜子聰慧仁厚,有恤百姓之心,曾下詔:「方今百姓勞敝,為人君者當思有所賑恤。特詔告天下,從今以後,每年租賦徵調非軍國急要之外,一併停省之。」——

昇平元年,十四歲的司馬聃加元服,表示人,褚蒜子便令穆帝親臨國政、決斷萬機,則離開垂著白紗帷帳的太極殿,回到崇德宮,昇平五年司馬聃駕崩,司馬丕即位,一個多月前,司馬丕餌食丹藥中毒不能親理政事,褚蒜子應百請求,再一次以皇太后垂簾聽政,白紗帷帳再次懸於太極殿上——

皇太后褚蒜子把一應宿衛中兵全部留在山門外,只帶了兩名侍中、兩名監,在會稽王司馬昱、尚書僕王彪之、中領軍桓、長老竺法汰等人的陪同下進寺,徑上大雄寶殿禮佛,然後參觀東西壁畫,先看顧愷之的維詰像,讚嘆不已,聽長老竺法汰稟報了先前點睛開之事,褚太后微笑道:「未亡人來晚了一步,沒有看到維詰菩薩點睛開的盛況,顧家郎君還在否,請來一見。」一面命侍記下,也布施十萬錢,明日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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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壹即去請顧愷之上殿,顧愷之見到褚太后,正待行叩拜大禮,褚太后止住道:「寺中只拜佛祖。」因問繪製壁畫的經過,顧愷之便說了一個半月來與陳之二人在此辛勤作畫的經過,又說這壁畫的寶幢、瓔珞、鮮花、祥雲等皆出於陸氏與張氏兩位郎之手——

顧、張二氏聯姻也是大事,褚太后是知道的,而陳之與陸氏郎的事更是早兩年便傳遍了建康,褚太后雖居深宮,也有耳聞,便道:「請陳郎君,還有陸氏、張氏兩位小娘子都來相見。」

陸葳蕤聽到褚太后召見與陳之,得連脖頸都紅了,張彤雲倒不,因為與顧愷之已有婚約。

褚太后亦不要陳之、陸葳蕤、張彤雲三人行叩拜禮,只作揖、萬福,這位東晉一朝最有權勢的婦人含笑打量這兩對青年男,男的俊逸清朗,的婉孌,尤其是陳之與陸葳蕤,真如一對璧人,看著都讓人賞心悅目,褚蒜子有心想全這一樁姻緣,佛殿賜婚豈不是一段佳話,但這念頭一起就被按下,江東士族本來就對司馬皇族不甚尊崇,陸始強烈反對陸葳蕤下嫁陳之是盡人皆知之事,要賜婚那也得皇權足夠強大才行,永嘉南渡以來,皇室一直制於門閥,褚太后臨朝稱制,更是深切來自姑孰桓溫的力,政令難行,哪裏會行此賜婚的荒唐事,只是各賜陳之四人白璧一雙、絹五十匹。

顧愷之微,他說壁畫是由陸、張二郎相助完的,就是期盼崇信佛教的褚太后能為子重與陸葳蕤的婚事說上一句話,如此子重與陸葳蕤的婚姻就更有一些,不料褚太后只是賜些絹帛。

皇太后褚蒜子又去觀覽西壁的八部天龍像,聽陳之向講解八部眾生的來歷和故事,甚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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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佛觀畫畢,褚太后又聽竺法汰宣講了一段《放般若經》的經義,然後到藥師殿、孔雀明王殿隨喜,褚太后沒讓陳之等人退下,陳之、顧愷之、陸葳蕤、張彤雲就只有跟隨以奉應對。

會稽王司馬昱對陳之道:「之,聽聞今日你將與人在這瓦寺辯難,本王極想旁聽,看誰能辯得過你!」

之心道:「怎麼連會稽王都知道這事了!」含笑道:「是友人之間的辨析義理,豈敢辱大王清聽。」

褚太后問:「辯難者誰?」

之道:「稟太后,是臣的好友上虞祝榭祝英臺。」陳之雖未實授職,但既列九品人,稱臣亦無不可。

會稽王司馬昱解釋道:「太后,那祝英臺是新近嶄頭角的青年俊才,乃陳郡謝氏遠親,在三月三上巳節天闕山雅集上辨析莊子逍遙論、展示詩才和書法,讓王逸諸人大為驚嘆,又發豪言,要辯難勝謝氏郎而迎娶之,此事轟建康,那祝英臺還有言在先,若有人能辯難勝他,他便歸東山、終生不娶。」

「哦,還有這等事!」褚太后頗驚奇,陸氏郎與謝氏郎的婚姻是建康城中上至皇室高門、下至庶族平民津津樂道的話題,褚太后也知道謝氏郎清談擇婿之事,兩年來無人能在辯難上勝過那謝氏郎,現在聽到祝英臺豪言要娶謝道韞,褚太后不免有些好奇,要看看這個祝英臺是何等人,敢如此大言!又想:「近來奇事頗多,陳之想娶陸氏郎鬧得沸沸揚揚,現在又來一個祝英臺要高攀謝氏郎,倒要看看這兩樁姻緣到底有何結果!」

褚太后便對會稽王司馬昱道:「王叔,未亡人亦想旁聽陳、祝兩位郎君清談,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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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王司馬昱忙道:「太后要聽清談有何不可,這是對陳之、祝英臺的恩寵。」

之躬道:「太后、大王,臣與祝英臺乃是同學友人,若此次辯難會影響其婚姻前程,臣則不敢與其辯難。」

褚太后笑道:「的確太苛,這等賢才,豈能因一場辯難而老守山林。」即召祝英臺來相見。

褚太后、會稽王見到梁冠襦衫、文弱秀的謝道韞款款而來、從容行禮,都暗暗點頭,覺得祝英臺容止風儀皆是上品,而且這種文弱之比之陳之的俊朗清拔更符合晉人的審觀,《世說新語》稱衛玠「風神秀逸,羸弱」,晉人很欣賞這種病態,嵇康打鐵的剛之有人稱道,陳之二月建康,萬人爭看,認為是衛玠復生,但據後來風議,還是認為陳之容止風度略遜衛玠,無他,只因為陳之未被看殺,縱不被看殺,至也得臥病數日吧——

待謝道韞行禮畢,會稽王司馬昱便說了皇太后要旁聽辯難,並由司徒府出絹三百匹嘉獎辯難之勝者,其時絹一匹約值六百錢,三百匹絹就是十八萬錢,而辯難之負者不許提諸如歸、不娶之事,因為這樣有違清談妙賞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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