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蘇言連忙點頭,小心翼翼地將姬清放在地上,張的看著,“你有沒有覺得那裏不舒服?”
“也沒有那麽脆弱啦。”姬清抿笑,“不過……我有點想吃你做的烤,行不行?”
撒什麽的,順手拈來。
“當然行,我這就去!”蘇言立即點頭,話音一落人便消失在了門口。
姬清看著他飛快離開的樣子,驚訝了一下,搖頭笑起來。
蘇言跑出很長一段路,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到了遠和山脈附近……對了,他是想在這裏打獵一隻兔子來著。
他記得姬清特別喜歡吃兔,特別是烤得金黃脆的那種。
可是……
他沒有用靈力,就這麽朝著遠和山脈跑去,發泄著心裏的歡喜。
他有孩子了!
他有和姬清的孩子了!
隻有他一個人,淚水打了他整張臉,無言的狂喜幾乎要將他吞沒,偏偏他還樂在其中。
終於跑進深山中,蘇言大口大口呼吸著,肺腑之間的空氣仿佛被榨幹一般,有一種快要呼吸不過來,窒息的快意。
他仰麵隨意躺在地上,那雙清雋的黑眸中滿是慨,滿是喜悅。
如此的幸福,竟然不真實得像是一場幻境。
可是,就在這時,他耳邊突地聽到一道聲音,仿佛從虛空中響起,又像是直接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一般。
“這……這不是天機八卦鏡嗎?”是一道陌生的男聲,“好像能容納靈力,還有點異樣……要不要稟告上去?”
“行,我們這就回去……”
就這麽短短的,人不著頭腦的兩句,卻讓蘇言的一顆心從狂喜驟然變冷。
他手腳冰冷,一張臉變得慘白起來。
剛才眼中的喜悅,現在卻都變了患得患失的恐懼。
那說話的人是誰,那些話是什麽意思……他的心中有了一個猜測,可是,他卻不敢去細想。
躺在地上躺了一會兒,他才驀地朝著起,下一刻毫無保留地將實力都施展出來,朝著蘇家府邸飛掠而去。
不要,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求求蒼天,不要這麽快,不要這麽殘忍地將他的一切收回,不要……哪怕隻是一場夢,哪怕隻是一個幻境,不要這麽快……不要讓他才覺到幸福,卻就這麽輕易的失去……
不要。
不要!
心裏一片,腦海中也一片空白,蘇言用最短的速度趕到蘇家的上空,直接降落在主院中。
“清清,清清!”他大聲疾呼著,聲音裏滿是倉惶的張。
“蘇言?”姬清的影出現在門口,疑地看著他,“怎麽了……你……”
話還沒有說完,姬清的眼神突地驚訝看向蘇言的後,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下意識的,蘇言順著姬清的目朝著後看去。
他後的一切,猶如泡沫一般,竟然在緩緩消散。
消散了。
就這麽沒了。
就在這時,他又聽到了一道聲音,悉的聲音。
“阿烈,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另外一半天際八卦鏡落在了山巔,為什麽裏麵竟然囚著蘇言的神魂,為什麽?”
是姬清。
不……應該說是,真實的姬清。
蘇言猛地回頭,看向站在不遠的人,發瘋一般地朝著狂奔。
然而,再怎麽快,卻也快不過整個世界消散的速度。
“蘇言……”朝著蘇言出手,那纖細白皙的手還沒有到蘇言出去的手,那到俏的影便猶如水波一般閃了閃,然後也猶如泡沫一般隨著天地萬消散在蘇言的麵前。
“不,不,不!”蘇言後退一步,渾抖。
一巨大的恐慌席卷了他的,讓他瞬間變得萎靡脆弱。
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的麵前,再也不是蘇家悉的庭院,再也看不到浩渺大陸的一切……他隻能看到一片虛無,一片混沌。
而他就站在這一片混沌中,又哭又笑像是一個傻子。
徹頭徹尾的,傻子。
一個半路從夢中醒來的傻子。
傻子……
……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緒終於穩定下來,一個人,像是一塊巖石一般,就這麽沉寂地站在一片虛無之中。
在這個過程裏,他不時能聽到一些悉的聲音,但是他卻始終沒有回應。
就像是,隻要裝作聽不到,便能不接現實一般。
他一個人存在於虛空中,在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想著那些甜的過往,想到開心的時候,角會忍不住出短暫的笑容,猶如石子打破湖麵泛起的漣漪。
時間流逝。
某一刻,終於有一巨大的吸力從虛無中傳來,撕扯著他的靈魂。
他沒有反抗,隻是輕輕閉上了眼睛。
一滴淚,從眼角落。
命運……
終於在這一刻又將他拉扯回了正途。
那該死的,他無法反抗的現實。
再次睜開眼,蘇言首先聽到了一道清甜的聲音,“蘇言,你覺得樣?”
一臉急切的姬清目擔憂而喜悅的看著他,讓他一陣恍惚。
拓跋烈也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北堂越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個天玄族的族人,給你煉製了這一外化,雖然和以前的不同,但這也不錯,你應該能適應。”
蘇言轉眸朝著四周看。
果然,那些悉的人都在。
姬清,拓跋烈,那穿著一緋紅錦袍的應該是拓跋連雲,北堂越,還有被北堂越牽著手的、一個乖巧可的小姑娘……明珠,靖宇……
都在。
他們都在。
可是,他的那個已經不在了。
眼中出一悲苦,蘇言一言不發地轉,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朝著遠飛縱。
曾經擁有過,他甚至不敢再看那人一眼。
怕一看,便會泄自己的心事。
怕一看,心髒便會疼得不了。
怕一看,他便會克製不住衝……
怕……
太怕!
屋子裏,姬清詫異地看向拓跋烈,“蘇言是怎麽了?怎麽好像有些不對勁?”
“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事。”將姬清攬懷中,拓跋烈輕輕拍了拍的背,“不要擔心,我去找他談一談。”
“嗯。”姬清點了點頭。
過了一陣,拓跋烈臉難看的回來了。
“怎麽了?”姬清連忙問道。
其他人也看向拓跋烈。
“他走了。”將一張信紙放在桌上,“這一次,是真的走了,讓我們不要找他……”
姬清怔住。
拿起紙,那清逸俊秀、木三分的字跡的確是蘇言的,可是……他真的走了?為什麽要走?
似乎看懂了姬清的詫異,拓跋烈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看他剛才那樣子,似乎發生了很大的事。讓他自己平靜一段時間吧,我相信,他會再回來的。”
姬清也隻能點頭。
拓跋烈能看出蘇言的不對勁,是心思更細膩的人,自然更加清楚地覺到了。
如果蘇言要時間平靜,那他們就不去打擾他。
隻希他能快點回歸吧。
龍魂穀外。
一道青衫影收回目,清冷的聲音從中溢出,帶著幾分悲傷,幾分決絕,還有幾分愧意。
“再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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