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剛好在街上到了,就一起吃了個飯。你怎麽了?”高逸塵混跡商場那麽多年,要是連傅明月這點不對勁都看不出來,那真是個瞎子了。“我……我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就開始胡思想了。”
“說吧。”
“我先聲明,我之前從來沒想過這些七八糟的事,今天晚上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你跟向暖,有緣關係嗎?”
高逸塵麵不變,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沒有。”
“那……”
“在你之前,我曾對向暖過心。但那時候已經結婚了,對我也沒什麽興趣。我沒想過要槍,自認對上牧野也沒幾分勝算,但我對那份心疼是真的,就索認做妹妹。如今對我來說,就是我的妹妹。”
傅明月整個愣住了,沒想到高逸塵跟向暖真的隻是幹哥哥和幹妹妹,沒想到高逸塵會承認得這麽幹脆,更沒想到高逸塵居然曾經喜歡過向暖。
這算什麽?做不就做親人嗎?
這樣的作,傅明月從來沒見過,自己更是想都不會想。在方麵子很霸道,喜歡一個人,就拚了命地想得到他的回應,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可如果最終還是得不到回應,一旦放棄,就連見都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說什麽就算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也想遠遠地看著你過得很幸福,那在看來就是狗屁,本行不通!跟夏明朗分開後,還肯平心靜氣地祝福他,那純粹是因為沒有上!如果上了,要麽你是我的,要麽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明月?”
“鍋裏有湯,你自己去喝吧。我先睡了。”傅明月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現在腦子裏哄哄的。
高逸塵沒有攔,隻是皺著眉頭看著進了臥室,還把房門給掩上了。跟向暖這件事,他從來就沒有諱莫如深的意思,不提,隻是因為沒有必要。他不會蠢得認為兩個人在一起,就一定要把以前的曆史全部翻出來,像對待閣樓裏的藏書那樣一本一本的挖出來,放到太下曬一曬。
夫妻之間確實需要信任,也需要坦誠,但這種坦誠更多的指現在和未來,而不是過去。大多數的前塵往事,尤其是方麵的,提起來不管是對當事人,還是對傾聽的人來說,通常都不是什麽愉快的事,稍有不順就會為一刺,沒事兒就刺痛一下,拔又拔不出來。
晚飯已經吃過了,高逸塵也不,放下東西就倒了一杯茶走到落地窗前。凝遠的燈火,他的眼前慢慢地閃過一些畫麵,前塵舊事就像一卷畫軸,慢慢地展開……
對於向暖,高逸塵確實已經沒什麽想法了,否則牧野也容不下他跟向暖好。但他對向暖的心疼又是真真實實的,就像傅明月說的那樣,他很寵向暖。
這份,即便是明冷靜如高逸塵,也沒辦法將它厘清楚。
這東西,有時候本來就是一筆糊塗賬。就好比不人都提過的一個問題——是不是在一起久了,就沒了,就隻剩下親了?
未必全部的都如此,但大部分的都是這樣一個模式。隨著歲月流逝,那種怦然心的覺就慢慢地變了親人之間的羈絆,你能說這不是嗎?可你若說這是,它跟當初熱的時候又是不一樣的!可見,和親的界線本來就很模糊,這本就是一筆糊塗賬!
但高逸塵沒辦法跟傅明月說這些,這會兒正難的鑽在牛角尖裏頭,他說什麽,都是聽不進去的。何況,能說的他其實已經說了,剩下的隻能等自己想清楚。
喝完一杯茶,又了一煙,高逸塵轉去了浴室,洗了個淋浴,然後裹了浴巾就出來了。
臥室的門還掩著,裏麵靜悄悄的。
高逸塵關了客廳的燈,手推開臥室的門。站在門口適應了一會兒線,他就看到床上的人側朝牆壁躺著,都快著牆壁了。
掀開被子上了床,高逸塵一如往常那樣從後麵上去,手臂攬住的腰。懷裏的雖然一不,但明顯有些僵,說明本就沒睡著。他的手五指張開,罩住的小腹,繼而輕歎一口氣。
吃醋的人,吃的還是這種糊裏糊塗的老陳醋,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哄才好。生意場上那些敵進我退、攻心為上,這會兒全部都不適合。
傅明月確實沒睡著。心裏藏著這樣的事,怎麽可能那麽容易睡著?門一推開,就決定裝睡裝到底,絕對不要搭理這個可惡的男人。可是等他像平常一樣從後麵上來,抱住的腰,還把手掌著的小腹,就有點繃不住了。再加上那一聲輕歎,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特委屈,委屈得淚水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這一哭,呼吸都不對勁了,高逸塵自然一下子就發現了。他無聲地歎一口氣,打開床頭燈,手想將人翻過來麵對著自己。
傅明月正委屈呢,哪裏肯配合?不配合不說,還要打他的手,裏說著“你走開,不要我,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之類的話。那委屈可憐的語氣,十足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兒,可氣又可憐。
高逸塵在這方麵雖然沒多經驗,但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若是真的走開,放任一個人委屈哭泣,事必定會更嚴重。於是手上使著巧勁,既不弄疼,又強勢地將人翻了過來,變麵對麵的姿勢。
這一番“-迫”和“反-迫”的作過後,傅明月對於自己落了下風更覺委屈,就跟被高逸塵欺負了似的,眼淚撲簌簌地往外掉。“明明是你錯了,你還欺負人!高逸塵,你混蛋!”
“好,我是混蛋。”
“你討厭。”
“嗯,我討厭。”
“你欺負人!”
“嗯,我欺負人。”
“你個負心漢!”
高逸塵:“……”不是,他怎麽就負心漢了?
傅明月見他沒應著,立馬抬起臉氣呼呼地瞪他。“你還不承認!你就是負心漢,花心大蘿卜!”
果然是孕婦脾氣見漲麽?這簡直沒法講理了。
“那你要我怎麽樣?”這事兒解釋是解釋不通了,幹脆直接講條件,沒準還能快刀斬麻。“明月,你希我怎麽樣?你說出來,我都照做。”
誰讓肚子大氣,他這會兒隻能哄著,不能較真。
傅明月瞪他一眼,吸了吸鼻子。“我讓你跟向暖斷絕關係,你也照做?”
“可以,你不樂意,我以後都不見就是了。”總不至於要他到報紙上發個聲明,跟全世界宣告他跟向暖從此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吧?
“不覺得委屈嗎?”
“不委屈。”
“那向暖肯定難過死了,你不心疼啊?”
高逸塵差點沒忍住笑了。這兩個人的關係好著呢,讓跟向暖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第一個不樂意。“沒辦法,誰讓老婆比妹妹重要。”
“你也太沒良心了吧?”傅明月自己繃不住笑了。明知道這話是假的,但還是覺得很用。至他沒有對著就是長長的一通解釋,各種理由的辯解。“那可是你妹妹,說不要就不要啊?”
人啊,隻要笑了,那就是雨轉晴,事也就差不多解決了。
高逸塵雖然經驗不足,但這一點還是知道的,於是摟著人用力親了一口。“氣消了?”
“沒有!想得,哪有這麽容易就氣消啊?告訴你,我還要氣上七七四十九天呢!現在,你趕給我滾客房睡去,不想看見你。”
高逸塵知道人多半都有口是心非的病,當然不是傻得真的就搬到客房去睡,把人摟了又是親又是,不一會兒就把人弄得氣籲籲渾發了。
等呼吸平息下來,傅明月的緒也就冷卻得差不多了。從小生慣養,確實任霸道,但絕對不是那種扭做作的子。生氣就是生氣,不爽就是不爽,但不會悶聲不吭地在心裏憋著,然後各種胡思想,以至於讓小問題滾雪球是的滾大麻煩。當然,這倒也不是因為傅明月天生心思通,隻能歸結於的子偏豪爽。豪爽的人都是隻在乎大方向,在小細節上不會太過計較,在是非曲直上更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沒那麽多彎彎道道。
“你對向暖,真的沒那種想法了嗎?”
如果換了個人,傅明月真的會直接讓高逸塵跟斷了聯係,從此陌路。但那個人是向暖,就做不到了。如果沒有向暖,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麽境況呢,更不可能跟高逸塵喜結連理。撇開別的不說,對自己的恩人不知好歹,那簡直就是禽不如。
“沒有。如果有,你覺得牧野能容我嗎?”
傅明月點點頭,這個理由倒是夠充分。牧野那人子霸道到了一種可怕的境界,如果高逸塵還肖想著向暖,別說讓他們做什麽兄妹,連麵都不會讓他們見上!
了口,老實承認:“我心裏還是不太舒服。其實我知道你跟向暖沒什麽的,向暖家牧長得要死,才看不上你呢!”
這話就心了。高逸塵差點兒沒一口老噴出來,但這個時候也不好為自己說話,隻能著。
“可是……”傅明月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說詞,直接泄了氣。“算了,我困了,想睡覺了。”
“睡吧。”高逸塵趕將人按在懷裏,手一下一下著的背,心知一時半會都不可能全無芥,但眼下也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隻能等自己釋懷。
傅明月“嗯”了一聲,主手抱住他的腰,深吸一口氣汲取他上的氣息。明明都已經說開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也跟胃裏一樣堵著,還有點想哭。好在背上的手一下一下的過,慢慢地,心裏的堵著的東西好像也被這隻手一點一點掛掉了。
聽著均勻的呼吸聲,確定懷裏的人已經睡著了,高逸塵才緩緩地吐了一口氣。
哄老婆是個技活,也是個力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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