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才登基不久，但秦玨上的帝王之氣，顯然比老皇帝更足，更有威懾力！

隻見他淡淡的問，“為什麼停下？”

老皇帝臉有些蒼白，他不敢看秦玨的眼睛，微微錯開著道。

“朕……突然到不適，需要休養。”

說著，他就準備喚人過來送自己回去，但舉目四，周圍竟然一個人都冇有，就連駐守的侍衛都冇有！

他額頭漸漸冒出細的冷汗，而秦玨卻隻是淡漠說道。

“你可以選擇的是主跟朕來，或者，朕強行帶你進去。”

到底是當了十幾年皇帝的人，老皇帝實在做不出不要儀麵的行為，最終還是默默的跟著秦玨進去了。

白玉臺階上，秦玨每一步都走得很穩，期間，一陣風來，吹他黑金的龍袍，以及他並未全冠的長髮。

來到乾坤宮後，秦玨直接走到大秦的國樹麵前，仰頭看著它。

這樹之所以被稱為國樹，大概是因為，它是他太祖父栽種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顆杏樹也長得足夠高大，枝繁葉茂不說，還結了很多杏果，隻是這杏果很酸，小時候，琳瑯曾摘了給他嘗過。

老皇帝看到這顆杏樹，竟然有些不敢上前。

他躊躇著急於想辦法，這時，秦玨輕聲說道。

“其實當初給你的那封書，不是我母後寫的，而是我仿造母後的筆記，用自己的，一筆一筆寫出來的。”

老皇帝一愣，隨即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那封信寫著他和嫻兒的過去，點點滴滴，十分詳儘，怎麼可能會是假的？

秦玨揹著手看著杏樹，繼續說道。

“你是很奇怪，為什麼我會知道得那麼詳細？其實很簡單，因為你每次選秀納妃之時，母後都會跟我講起這件事。

說當年大婚之時，你曾當著滿朝文武，當著父親的麵，指著這棵杏樹發誓，說此杏樹不死，你對深不變。

說得多了，我便記住了細節。”

“其實說這些，與其是想讓我相信你們之間的，不如說是在告誡自己，讓自己相信你們有多相。

隻可惜，你最後還是辜負了，辜負了一個，一心為你，此不負的人。”

“你彆說了！”皇帝紅了眼睛，一步步後退，但秦玨怎麼會就這樣放過他？

“當初在龍騰河邊，明明我和馬上就要逃出國界，開始新的生活，你知道為什麼會自殺，為什麼會在那種時候崩潰、將我一個人拋下？”

“雖然很痛苦，可為了我，應該會堅持下去的，哪怕活著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可是在逃離的路上，從來冇有放棄過。”

“最後會死，是因為在出國境的前一天，聽到了來自京城的傳聞，傳聞，你從來冇有過，你喜歡的一直都是柳琴儀。

在母後下嫁之前，你就想向柳琴儀求娶了，隻是因為柳家容不下你這種落魄王爺，你纔沒有提親。

後來你當皇帝了，終於可以迎娶自己心的人。

但也因為忌憚母後，所以一直不敢明著寵。

甚至你突然出手，覆滅夏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給你心的人掃清障礙，讓不用再躲躲藏藏，明正大的被你寵。”

“這樣的流言，聽上去何其可笑，可發生在那時，所有人都信了，這也了垮母後意誌的最後一稻草。

原以為，你們是過的，會鬨現在這個模樣，都是政治上的原因。

卻冇想到，竟然連當初的都是假的。

這一生，全心全意，傾儘所有，幫的都是一個不自己的人，甚至因為這個人，導致全族覆滅。

這樣的打擊下，如何還能承？所以自殺了，自殺在離開秦國的前一天，至死都冇有閉上眼睛……”

“你彆說了！那不是真的……那些都不是真的……”老皇帝不知何時已經跪了下來，對著那棵杏樹泣不聲。

秦玨原本也想哭，可他的眼淚，早就在龍騰河邊，便已經流儘了。

他側看著老皇帝，冷清的眼瞳中冇有一漣漪。

“什麼不是真的？是你對的不是真的，還是流言不是真的？”

老皇帝張了張，卻說不出任何辯解，他想說流言不是真的！他心裡最的還是嫻兒！可他說不出口啊，他不配！

秦玨微微偏頭，嗤笑一聲道。

“母後這一輩子，都在追求，得熱烈，也從未後悔。

但最後一刻，定然是悔的，因為太悔太恨了，連和你共在一片天地都覺得噁心，所以纔會自殺。

這種況下，連喜歡過你的自己都是厭惡的，又怎麼可能還給你留下書？隻怕隻是想起你的名字，都覺得很臟了吧。”

“你不要說了！！”老皇帝突然憤怒的站了起來！“流言都不是真的！我最心的人依舊是珺嫻，一直都是！隻是誤會了我罷了，誤會我不……隻是誤會了……”

秦玨冷笑著搖頭。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你當著我的麵，砍掉這棵樹，讓我看完這場笑話。

二，你死後我將你單獨遷出皇陵，讓你生死都彆想再見到！”

“你敢！！”老皇帝瞪著眼睛，聲音又尖又急的道。

“帝後同乃是傳統，你不能這樣做！我是你父皇！我、我是皇帝！我命令你不許那樣做！”

秦玨嗤笑一聲，“可現在，我纔是皇帝。”

他說完，一步步走到樹後，將早就準備好的斧頭拿出來，丟到了老皇帝麵前。

“秦佑宸，你選吧，是砍掉這棵滿是謊言的樹，還是死後都冇資格和母後共，我給你選擇的機會！

三聲之後，如果你不選，我就當你選第二條路，屆時，你就冇有後悔的餘地了。”

秦玨這話說得斬釘截鐵，老皇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棵樹，本做不出選擇！

砍掉杏樹，豈不是說他已經不嫻兒了嗎？那嫻兒在天有靈，一定會很生氣，說不定都不願理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