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永平長公主抬手拍了拍陸玄肩膀。
這樣的距離與準頭,以如今的狀態已經很難做到。
陸玄著城下被鮮染紅的護城河,聽了這夸贊并無半點喜。
“這次來犯的齊軍加上叛軍達到十萬人,而城中戰力經過整合只有三萬人,我們必須要拖到駐南嶺的援軍趕到才有機會。齊軍深知這一點,這幾日必然會發起瘋狂猛烈的進攻。”永平長公主著天邊燒紅的云輕聲道。
京師衛軍當然不只這麼點,奈何慶春帝前往太華山祈雨帶走了大半衛軍,造了如今岌岌可危的局面。
還有一句話,永平長公主沒有說出來。
敵我不只是數量懸殊這麼簡單,齊軍的戰力要比魏軍強很多。燒殺掠奪是刻在齊人骨子里的天,養了他們彪悍好戰的作風。
盡管永平長公主不說,在場之人也是清楚的。
許多人面上還帶著敵軍退兵的喜悅,此時都沉默下來。
今日因為陸大公子的兩箭嚇退了敵軍,那明日呢?后日呢?
援軍趕來至需要五日,可以料想這場守城之戰一日比一日殘酷,他們能撐過五日嗎?
“殿下,我們不只三萬人。”陸玄回過神來,居高臨下著城。
城中百姓都知道打仗了,有的躲在屋中閉門不出,更多的則涌上街頭,涌到城門前。
城門外,就是戰場。
他們能聽到號角聲,廝殺聲,甚至利穿破的聲音。
那是一雙雙充滿恐懼的眼睛。
陸玄收回了目,語氣堅定:“各府護衛家丁也是戰力,可以把他們召集起來練上一兩日,危急關頭也能守城。”
這話一出,不人面微變。
齊軍打到城門下了,城一些混混趁機生事撈好,衙門陸續接到不報案。他們府上的護衛若是都調來守城,那家人就不安全了。
陸玄把眾人神盡收眼底,淡淡道:“我知道各位大人擔心家人安危,可諸位想想,一旦城破,那我們的家人要面對的就不是一些渾水魚的混混,而是虎狼般的齊兵。”
空氣中還彌漫著腥味,年說這話時神淡漠,語氣冷,手中長弓冷森然。
一些有想法的人默默咽下了拒絕的話,另一些人則覺得此言有理。
兇狠殘暴的齊兵遠比不的混混可怕,真要讓齊兵攻進來,一家老小就沒命了。
“就按陸玄說的辦。”永平長公主一錘定音。
第二日,齊軍的進攻果然更猛烈了。
數十座投石車架起,一時間萬千石彈向城墻。
護衛著京城的城墻發出令人心慌的咚咚聲響,守城的士兵一片片倒下,模糊。
石彈過后,就是一陣箭雨。
“齊軍這是想強攻。”永平長公主蒼白干裂,從早上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喝過。
陸玄已經不記得是第多次拉開長弓,每一次對準的都是敵人中表現勇猛的那一個。
從他手中飛出的一道道羽箭帶走一個個齊兵,可是比起齊兵龐大的數量,還是杯水車薪。
就聽轟的一聲,一城墻出現了一個大。
“沖啊——”齊兵士氣大振,向那足可供人進的破沖去。
一場強攻,攻方折損的兵力要遠超守方,而一旦能夠破城而,形勢就會逆轉。
北齊貧瘠的土地養出了一群把爭搶廝殺視為尋常的豺狼,齊兵無論從先天質還是后天武力都比魏兵強許多。
可以說,一旦齊兵沖進城,就是京城淪陷之時。
此時的城墻還站著不觀戰的百姓,城墻破開后便看到了紅著眼沖來的齊兵。
百姓齊齊發出驚,四散后退,慌中甚至有不人摔倒。
“快堵住,快堵住!”一名將士嘶聲喊。
可是匆匆之間哪里來得及找東西堵。
陸玄縱從城墻上跳了下去。
“用人堵。”他冷冷吐出三個字,舉刀站在那破正中。
己方的羽箭從上而下,殺了不沖過來的齊兵,可還是有一些齊兵沖到了近前。
他們的眼中出現了一道玄影。
“是個將軍,殺了他!”
看到陸玄上穿著的玄甲,齊兵更加興。
“陸小將軍,快上來!”不人焦急喊道。
陸玄本來沒有武職,乃特殊時期臨危命,經歷昨日一場守城之戰,眾人這聲“將軍”得心服口服。
國公與永平長公主都是在軍中大有威之人,在眾人看來,陸玄不僅個人戰力出眾,還能代表國公府統領眾將,一旦出事對己方的打擊非同小可。
陸玄看也不看那些呼喚的人,舉刀斬向沖來的齊兵。
國公冷著臉罵:“都鬼什麼,有這個工夫不如多殺幾個齊兵!”
當祖父的都這麼說,眾將不吭聲了,沉默著舉起手中弓弩。
城墻下,穿玄鎧的年每一次揮刀都能留下一尸,面前很快堆了一地尸,可還有更多的齊兵沖過來。
他白皙的額頭布滿汗水,眼睛漸漸殺紅。
“箭,先解決那個將軍!”一名齊軍將領高呼。
數不清的羽箭飛過來。
陸玄閃避開,用未破損的城墻擋住,飛來的羽箭不僅沒有傷到他,反而帶走了多名齊兵命。
那本是沖擊城墻破的士兵。
齊軍將領又氣又急,吼道:“繼續沖!”
等齊兵沖過來,數名魏兵堵住了那個口,出現傷亡時便有新的士兵替換。
抵侵略,從來不是靠一個人的努力,而是靠每一個為了守衛家園不畏死的普通將士。
陸玄趁機恢復力,如一尊戰神再次堵在那里。
慘烈的廝殺從早上一直到殘如,魏軍傷亡不小,作為攻城一方的齊軍更是傷亡慘重。
齊軍將領盯著那道玄影,臉越來越難看。
城墻出現破的瞬間他還以為攻城的第二日就能占領大魏京城,萬萬沒想到萬千兵士竟然被敵方一個小將攔住了腳步。
“收兵!”
收兵的號角聲響起,仿佛能聽出強烈的不甘。
“齊兵退了,齊兵退了!”
歡呼聲中,力接近支的陸玄盯著城墻破出的截面,面冷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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