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話音才落,耳朵就被揪住了。
“好啊,鐵蛋,你知道得還清楚。跟老娘說說,你是怎麼知道的!”一個壯婦人拎著男子耳朵,一臉猙獰。
“疼,疼,快松手!”男子護著耳朵,慘連連。
圍觀眾人見怪不怪,笑嘻嘻目送這對夫婦遠去。
林嘯帶著屬下又問了半個時辰,問過十數人,得到最有用的訊息便是那個時間段確定經過的畫舫有夢蝶居與聚芳樓。
至于小游船,想要查清船家份就不現實了。
雖說不能證明朱五姑娘出事與兩只畫舫有聯系,但在迷霧重重沒有其他線索的況下,這兩座畫舫自然要走一趟。
林嘯拱手謝過看熱鬧的人,與馮橙姐妹離開了河堤。
此時夕已經落下,只剩被晚霞燒過而變深紫暗紅的流云浮在天際。
“天不早,我讓兩名屬下護送二位姑娘回家吧。”林嘯停下來道。
馮桃看向馮橙。
打心眼里,不想就這麼回去。
馮橙問林嘯:“林大人接下來要去金水河查嗎?”
林嘯沒有瞞:“是的,稍后會去金水河那邊看看。”
“林大人帶我們一起去吧。”
林嘯一愣,看著馮橙平靜的臉,以為聽錯了。
馮桃眼睛猛然亮了,重復著姐姐的話:“林大人,帶我們一起去吧。”
林嘯太突突直跳,好在有現婉拒的理由:“二位姑娘,很快城門就要關了,到時候你們就沒辦法回家了。”
京城雖沒有宵,城門卻管得嚴,馮家如今搬到了城外莊子上,夜后無論進城還是出城都不可能。
馮桃一聽喪了氣,看向馮橙。
馮橙堅持跟著林嘯去探金水河,有兩個考慮。
一是妹妹與朱五姑娘誼深厚,以妹妹的子,若是就這麼回家,恐怕一夜難熬。而更重要的原因,便是金水河本。
又是金水河!
這兩年來,大大小小的事與金水河扯上關系的太多了,憑直覺,朱五姑娘出事很可能還與金水河有關。
陸玄今日出門辦事聯系不到,有跟著去,或許能在林嘯不留意的地方有所發現。
馮橙有著這些盤算,自然不會被林嘯提到的事難住。
“不要,我家在城里還有一小宅子,我與妹妹可以在那里住下。”
林嘯微微了下角,心道馮家姑娘都這麼自由嗎,說在外頭住下就能在外頭住下?
“二位姑娘不回,家人該擔心了。”
馮橙云淡風輕道:“打發丫鬟回去報聲平安就是了。”
林嘯暗吸一口氣,看向馮桃。
馮桃忙道:“我大姐說得對。”
林嘯窒了窒,只好直接拒絕:“二位姑娘去金水河不方便。”
“可以扮男裝。”馮橙十分自然道。
“對,扮男裝。”馮桃點頭附和。
林嘯不得不沉聲拒絕:“那也不合適,二位姑娘著急朱五姑娘的事,有進展我會告訴你們的。”
讓陸玄知道他帶著他未婚妻與小姨子去逛金水河,還不揍死他!
“這樣啊——”馮橙嘆口氣,拉著馮桃的手,“那就告辭了。”
姐妹二人手挽手往前走,林嘯盯著二人背影,不相信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低語聲傳來。
“大姐,咱們去不金水河怎麼辦啊?”
“沒事,我們可以自己去。”
“等等!”林嘯住二人,繃著臉低聲問,“二位姑娘不怕被人知道了,影響名聲?”
馮桃挨著馮橙站著,聽了這話毫無反應。
反正聽大姐的。
馮橙不以為然笑笑:“我家現在就是平頭百姓,小門小戶的不講究這些。再說換了男裝,別人也不知道我們是誰。”
皇帝馬上就要出門祈雨,接著便是天大變故,要是阻止不了慘劇發生,之后便是國破家亡,人命不如狗,誰還顧得上名聲。
若是能力挽狂瀾,太子繼位,守住京城,誰又敢質疑馮橙的名聲。
馮橙想得徹,神態格外灑。
林嘯見勸不住,一想要是由著這兩個丫頭自己去,還不如帶在邊,不得不答應下來:“我帶屬下去食肆吃點東西,等二位姑娘半個時辰。若是時間過了,二位姑娘必須回家。”
馮橙一口應下,打發小魚回家傳話,拉著馮桃上了馬車,趕往離此最近的馮家別院。
馮尚書寒門出,是苦過來的,發達后很注重經營添產。馮橙說城中有一小宅子只是謙虛,實則有七八。
不過用了一刻鐘,最近的一別院就到了。
馮桃有些驚訝:“大姐,你怎麼知道這里有咱家別院?”
馮橙笑笑:“祖父告訴我的。”
馮桃頓時不奇怪了。
祖父對大姐另眼相看,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別耽誤時間了,先換了男裝,我來給你描眉修容。”
等林嘯風卷殘云填飽肚子,兩個年郎出現在他面前。
林嘯看著兩張有些悉的臉,好一會兒沒回神。
說有些悉是因為相了這半日,倘若平時在街上遇見,他定然認不出來這是馮家姐妹。
“林大人,怎麼樣,我們不會餡吧?”馮桃問。
林嘯恍惚點頭,看著馮橙。
馮橙云淡風輕解釋:“唯手爾。”
“那金水河——”
“也不陌生。”
林嘯看向馮桃。
“哦,舍妹這是第一次去。”
林嘯不想再問下去了,結了賬帶著馮橙姐妹直奔金水河。
正到了金水河最熱鬧的時候,人來人往,竹聲聲,其中一座最風的畫舫,便是夢蝶居無疑了。
林嘯走過去要登船,遇到點麻煩。
金水河的畫舫有個不文的規矩,需要先一筆銀錢才能登船,這是基本花銷。
夢蝶居作為金水河上最出名的畫舫,這登船的門檻就高了,一人竟然需要三兩銀。
林嘯聽了這費用,下意識數起人頭。
一、二、三……加上馮家姐妹,一共十三人,那就是三十九兩銀!
他一個小小郎中,像是能隨攜帶四十兩巨款的人嗎?
林嘯以面無表掩飾尷尬,面對花娘盈盈眼波,飛快盤算后有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