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喜出去了,很快又進來。
慶春帝面不耐:“怎麼?”
“皇上,皇后娘娘說在外邊等您理完政務。”
慶春帝臉一沉,起踱了幾步又坐下,冷冷道:“請皇后進來。”
不多時,陸皇后走了進來。
在慶春帝心里,現在的陸皇后等同于麻煩,不讓他清凈,還耽誤他的長生大事,自然語氣不佳。
“皇后有什麼事?”
陸皇后掃一眼左右侍立的宮人:“妾要說的事,不方便宮人聽。”
慶春帝皺了皺眉,示意那些宮人退下,只留劉喜在側。
“皇后有事快說吧,朕正忙著。”
陸皇后看著慶春帝。
線很好,讓能清清楚楚看清曾經親無間的枕邊人。
他氣好了,就連兩邊鬢角的白發似乎都了。
那雙因為充滿野心而變得有神的眼睛告訴陸皇后,這不是的錯覺。
皇帝變年輕了。
“皇上在忙什麼?”
這個問題,無疑逾矩了。
沒等慶春帝表達惱火,陸皇后再問:“忙著長生嗎?”
知道如果不直接問,皇帝不會承認。
他只會找個理由大發脾氣,以一個帝王的權力把打發走。
慶春帝瞳孔了一下,流出明顯的震驚與……慌。
是的,慌。
這是只有在陸皇后與永平長公主面前才可能出現的緒。
慌過后,就是震怒。
“皇后在說什麼?”
而陸皇后已經從慶春帝的反應中得到了答案。
的心仿佛浸在冰窟里,冷了。
“皇上!”陸皇后喊出這兩個字,太多的話堵在了嚨里。
慶春帝臉難看極了,手指向門口:“皇后回去吧,朕沒工夫聽你胡說!”
陸皇后用力握了握拳,指尖抖得厲害。
可有些話不得不說。
“皇上是不是聽信了那個云仙的蠱,妄圖追求長生?”陸皇后蒼白,聲音抖,“那些失蹤的宮……是不是與此有關?”
“皇后慎言!”慶春帝的臉沉得能滴出水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陸皇后著慶春帝,慘淡一笑,“那皇上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慶春帝惱怒,一甩袖:“朕的事,還不到皇后管教!”
“這不是皇上的私事!皇上聽信讒言,輕賤子民命,可有想過江山社稷?”陸皇后走近一步,語氣決絕,“我不能坐視皇上這樣下去,皇上若不收手,我便去太廟告訴先皇!”
“你敢!”慶春帝然大怒。
陸皇后冷笑:“我既然來了,就沒有不敢的!”
慶春帝抄起桌案上的茶杯擲向陸皇后。
“你敢踏出后宮半步,朕就賜你三尺白綾!”
陸皇后沒有躲,任由茶杯砸在肩頭,直視著慶春帝的眼睛一字字道:“若能令皇上清醒過來,妾不惜此!”
“好好好,你不怕死!”慶春帝近一步,踩在漉漉的金磚上,“那太子呢?寶兒呢?”
陸皇后面如金紙,抖得厲害。
睜大了眼想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卻發現這張臉太陌生了,仿佛從不相識。
的聲音冷靜下來,是憤怒到極點后的冷靜:“皇上,太子是你的嫡長子,寶兒是你的嫡長孫。”
慶春帝完全聽不進這些,說出心里話:“那又如何?朕還能有許多兒子,許多孫子,皇后若以為能用太子和小皇孫朕放棄追求長生,那是癡心妄想!”
等他長生不老,難道會缺子孫?
“癡心妄想——”陸皇后怔怔落下淚來,眼中是徹底的絕,“確實是我癡心妄想了……”
可以豁出去命來勸誡皇上,可皇上連唯一的嫡子與孫兒的命都不在乎,用他們來攔住的雙腳,還能怎麼辦?
“劉喜。”
躲在角落全程旁觀了帝后對峙的劉喜低著頭走上前來:“奴婢在。”
“送皇后回坤寧宮。”慶春帝看了陸皇后一眼,冷冷道,“皇后的印暫且給蘇人——蘇貴妃保管吧。”
陸皇后渾一震,咬牙看著他。
慶春帝面無表吩咐劉喜:“送皇后回去后你就去瑤華宮宣旨。”
“是。”劉喜沖陸皇后出手,“皇后娘娘,請吧。”
陸皇后站著沒。
“皇后娘娘。”劉喜又喊了一聲,眼中藏著同。
陸皇后深深看了慶春帝一眼,終于轉過一步步向殿外走去。
蘇人重新升為蘇貴妃的消息很快傳遍宮里宮外。
宮中種種猜測,約聽說皇后與皇帝吵了一架,再多的就不清楚了。
一些大臣跳出來反對,慶春帝卻態度強擋下來,甚至一名言以死抗議,都沒令他讓步。
到底是后宮的事,見皇帝如此強,最終只好不了了之。
清心茶館中,馮橙一張臉皺包子,眉梢眼角都著煩躁。
“到底是為什麼?”皺著眉,下意識著陸玄袖。
皇后與皇帝關系惡化,蘇人突然又了蘇貴妃。
兜兜轉轉,一切仿佛回到了原點。
難道這就是天命不可違?
那很快就要發生的城破呢?也是無法改變的嗎?
馮橙越想越覺恐懼,眼淚不自覺掉下來。
陸玄還沒見過這個樣子,忙掏出手帕給眼淚。
“怎麼哭了?蘇人就算升回蘇貴妃,也不會一手遮天。”
馮橙搖搖頭,卻苦于不能對陸玄說出知道的事,沮喪問道:“皇后現在如何?”
“姑母在宮中,不太清楚究竟如何了,我去找太子打聽一下。”
“那快去問問,問到了告訴我。”
陸玄很快找到太子,問起陸皇后:“姑母怎麼樣?”
太子臉不佳:“大概是心不好,有些沒神。”
“殿下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太子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放低:“我去見了母后一面,母后什麼都沒有說。過后私下問母后邊宮人,宮人亦不清楚母后與父皇鬧僵的原因。”
“什麼都沒問出來嗎?
“在我追問下,宮人猜測或許與母后一直在查失蹤宮有關。”
“失蹤宮?”陸玄神一下子凝重,“殿下能不能仔細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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