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忙把人攔住:“一把年紀了,脾氣怎麼還這麼急呢?”
國公夫人把撣子一扔,沒好氣道:“都是隨了你!”
國公不樂意了:“玄兒長得俊,你怎麼不說隨我呢?”
國公夫人又把撣子撿起來。
國公立刻服:“隨你,好的地方都隨你。”
國公夫人滿意點頭,嘆了口氣:“罷了,孫兒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隨他去吧。”
國公附和:“是啊,等談婚論嫁的時候總越不過咱們去,到時候好好張羅就是了。”
當務之急,是找機會向老酸儒解釋清楚。
國公夫人悵然起來:“一晃玄兒都有喜歡的姑娘了,要是墨兒也在該多好啊。”
國公了想說什麼,最終悶不做聲嘆了口氣。
翌日是個天,天上云層白茫茫模糊一片,有了幾分涼意。
天還沒亮員們就從四面八方奔向皇城,開始一日早朝。
慶春帝因為吳王的事心不佳,只想早早結束好回去歇著。
偏偏一名以剛正不阿著稱的史站了出來,聲音洪亮:“臣有本奏。”
慶春帝皺了一下眉,等著沒眼的史說下去。
史慷慨激昂,歷數吳王不是,連前些日子吳王與母妃邊宮私通的事都拎了出來。
慶春帝越聽臉越沉。
他就知道今日早結束不了。
史話音才落,吳王一方的一名員就跳了出來:“趙大人此言太過了,王爺還年,男之事有所偏差算不得什麼——”
趙史一口唾沫險些啐那名員臉上:“王大人管夜會尼僧有所偏差?這分明是荒無度!”
龍椅上的人臉黑了一層。
荒無度?
這形容用在尚未及冠的兒子上未免太過了。
然而這種時候他不好開口,只能聽雙方槍舌戰。
國公站在群臣中瞄慶春帝反應,暗道馮尚書說得沒錯,人都向著自己的崽兒,哪怕明明生自己孩子的氣,聽別人罵多了下意識就想護著了。
這般想著,國公看了馮尚書一眼。
馮尚書站在文臣中,正好看過來。
一文一武兩個老臣對視,馮尚書出了友好的微笑。
國公移開視線,心生疑。
不對啊,就算昨日吃酒還算平和,馮尚書今日也友善過頭了——
國公一頓,突然反應過來:老酸儒是在同他大孫子是個斷袖!
反應過來后,國公黑著臉瞪過去。
馮尚書先是一愣,而后理解點點頭。
要是他孫子好男風,他心也會晴不定。
老國公不容易啊。
國公:“……”
要不是正在上朝,他就沖過去開打了。
又一名吳王一方的員站出來,替吳王爭辯。
趙史以一敵二,不落下風。
這時一名員出列,令吳王一方警惕起來。
這是太子的人!
“臣以為王、李兩位大人說得不錯,王爺還是個孩子呢,何至于令趙大人這般口誅筆伐……”
又一名員站出來:“臣附議。王爺只是小過,改了就是了。”
“不錯,說起來這只是天家私事,本就沒必要拿到朝上來說……”
吳王一方目瞪口呆。
太子一派的人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比他們還積極替王爺開?
韓首輔越聽越覺得不妙。
事的發展有些失控。
這時一名員正激道:“與尼僧私會怎麼了?史上開創盛世的明君難道就沒有過風流韻事?”
韓首輔正開口以控制住這荒謬的局勢發展,慶春帝已經忍無可忍發火:“夠了!”
他覺得老二這次實在過了,比與母妃邊宮私通過分得多。
他都做好了臣子們上躥下跳群起指責的準備,結果除了一個趙史站出來彈劾,其他人竟然全幫著吳王說話。
現在文武百的要求都這麼低了嗎?
這個發現令慶春帝有些氣憤。
臣子全了是非不分、阿諛奉承之輩,大魏豈不是危險了?
大魏要是危險了,他這個皇帝可就當不安穩了。
不行,必須讓這些混賬東西明白禮義規矩不能丟,一不正之風!
這一刻,對江山不穩的擔憂占據慶春帝心頭,對吳王的維護疼拋到了九霄云外。
慶春帝拍著龍椅扶手,臉難看:“誰說的吳王還是個孩子?”
與尼姑私通的孩子?
能站在殿上的好歹都是讀過圣賢書的,這種昧良心的話怎麼說得出口?
一雙厲眼來回掃視,眾臣紛紛低頭。
那名員著頭皮站出來承認:“臣的意思是……王爺尚未加冠……”
剛剛趙史痛斥吳王荒無度時,慶春帝也是這麼想的。
兒子畢竟還沒及冠,趙史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
可現在聽到這四個字,慶春帝卻氣不打一來。
在百看來,尚未加冠就可以夜會小尼姑了?
大魏要完啊!
“荒唐!這是你一個工部侍郎該說的話?”
慶春帝正要發作,馮尚書及時開口:“老臣看來,正是因為王爺還年輕,有不妥當之才該及時指出改正。”
慶春帝微微點頭。
到底是禮部尚書,不像這些只知奉承的東西。
老馮這個禮部尚書沒選錯。
韓首輔則眼神復雜。
馮尚書總是讓人不立場。
當然,今日所有人的反應都很奇怪。
馮尚書拱手:“皇上圣明,賞罰分明,早就罰過王爺了,諸位大人就不要再就此事爭執了。”
慶春帝神一僵。
懲罰?
是指他罰吳王在王府思過嗎?
趙史聽了馮尚書這話,立刻問:“不知皇上給了王爺何等懲罰?”
慶春帝,難得到了尷尬。
而后就是生氣。
都是老二這個混賬東西,不但害他難堪,還讓他看清朝中不良之風!
老二這次的事要是輕輕放下,任由不良之風蔓延——“大魏要完”四個字在慶春帝腦海中瘋狂閃爍。
“朕已經罰吳王降為郡王,趙卿沒聽說麼?”慶春帝淡淡反問。
罷了,等老二加冠的時候,正好有個由頭升回來。
殿中突然一靜,然后就是低低議論。
吳王降為郡王了?
真沒聽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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