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很快,又很慢,正如陸玄此刻矛盾的心。
他想一直這麼下去,可……確實了。
那種燥熱的令他無措的覺,只有喝幾口涼茶才能平復。
陸玄看一眼睡著的,端起屬于的茶杯,悄悄喝了幾口。
門外響起伙計來寶的聲音:“公子,午飯好了,小的給您端進來?”
“不用。”陸玄口拒絕,環住馮橙的手下意識了。
馮橙雖犯困,卻淺眠,聽到來寶那聲喊就醒了。
年清俊的面龐從上方陡然映眼簾,讓有些茫然。
那一瞬,以為自己仍困在貓兒的軀殼里,在陸玄懷中不知第幾次醒來。
習慣用臉頰在年前蹭了蹭,就要跳出他的懷抱。
年耳瞬間紅,忘了松開手。
馮橙干什麼呢?
他幾乎維持不住云淡風輕的模樣,只好用嚴肅掩飾無措:“這麼快就醒了。”
馮橙眨眨眼,徹底清醒過來。
糟糕,是馮大姑娘!
馮橙迅速從陸玄懷中掙,坐直子一本正經問:“我睡了多久?”
陸玄一本正經回道:“沒多久,兩刻鐘左右吧。”
話說出口,他微怔。
原來只過了兩刻鐘,他卻有種天長地久的錯覺。
“剛剛好像有人說話。”馮橙遲疑著向門口。
門外來寶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一臉疑。
公子難道不嗎?
就算公子不,也不能讓人家姑娘著肚子啊。
可公子這麼說,他只能聽從。
“那小的退下了。”來寶隔著門喊了一聲。
陸玄毫不猶豫改口:“送進來吧。”
來寶帶著疑問推門而,就見自家公子與馮大姑娘并排坐著。
小伙計眼睛瞬間亮了,腳步都輕快起來:“公子與馮大姑娘慢用。”
他把飯菜往桌上一放,飛快退了出去。
陸玄回到對面坐下,若無其事招呼馮橙:“吃飯吧。”
馮橙點點頭,順手拿起擺在面前的茶杯。
茶杯湊到邊停住,盯著杯中茶水若有所思。
茶水好像了些。
一只手過來,把茶杯接過。
陸玄提著白瓷茶壺,一臉平靜道:“茶冷了,添些熱的。”
加了茶水的杯子被塞回馮橙手里。
馮橙垂眸啜了一口,突然想到了:“陸玄,你喝了我的茶?”
陸玄死不承認:“沒有。”
馮橙他一眼。
一杯茶而已,又不讓他賠。
不過這只是小事,還是吃飯要。
馮橙掃一眼桌上飯菜,覺得菜有些清淡,解下荷包問陸玄:“吃小魚干嗎?香辣味的。”
“吃。”
吃著鮮香辣的小魚干,陸玄問:“你的丫鬟不是不讓你天熱時隨帶這個麼?”
“我答應以后晚上出門都帶著小魚。”
陸玄下意識皺眉。
晚上有他就夠了,要小魚干什麼?
他放下筷子,不聲道:“這幾日有個任務,小魚是最合適的人選。”
“什麼任務?”
“梅花庵那邊恐有作,最好有人暗暗守著靜純。”
馮橙一聽,明白了陸玄的意思。
先不說梅花庵以鮮藥的事,如今吳王夜梅花庵的風波沸沸揚揚,梅花庵不可能毫發無傷。
為防狗急跳墻,自然要保護好靜純。
“你沒有手下?”馮橙隨口問。
小魚雖然可靠,可好幾日不在晚秋居的話白又要碎碎念。
陸玄看一眼:“難道我應該有?”
他有時候還嫌來喜做事不夠利落,要手下干什麼?
馮橙聽他這麼說,點頭應下。
二人用過午飯喝著茶,陸玄的手下來報信說府的人往梅花庵去了。
“要去瞧熱鬧麼?”陸玄問。
“好啊。”
“換上男裝吧,男裝方便些。”
陸玄走出房門,留給馮橙換裳的空間。
雅室中的斗柜里放著好幾套裳鞋,馮橙換上后發現正合。
陸玄靠在走廊的漆柱上,能聽到里面窸窸窣窣換裳的靜。
他及時打斷胡思想,有些嫌棄過于靈敏的耳朵。
門推開,紅齒白的年郎走出來。
“陸兄,咱們走吧。”馮橙笑盈盈道。
陸玄角微,拒絕道:“別我陸兄。”
馮橙不解。
陸玄輕咳一聲:“不太習慣。”
以前沒有表明心跡還能忍,現在聽馮橙他陸兄,他會想到林嘯。
“那你什麼?”馮橙發現自從挑明心意,陸玄反而難伺候了。
“我阿玄好了。”陸玄面不改說出答案。
馮橙眼神古怪:“我你阿玄,難道你我橙橙?這還不如直接名字利于掩飾。”
陸玄皺眉。
他才不會橙橙。
那日在樹上聽薛繁山橙橙,他就覺得不順耳。
橙橙,橙橙——年抿了抿。
憑良心說,橙橙還是很好聽的,主要還是薛繁山喊得難聽。
“還是喊名字吧。”
馮橙忍無可忍甩了個白眼:“走吧,陸玄。”
陸玄:“……”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馮橙嫌棄他。
二人趕到千云山時,附近的村民正在圍觀。
梅花庵的門大開著,數名衙役守在外面阻止百姓靠近,里面有哭喊聲傳來。
哭喊的是靜心。
“師叔,師叔您救救弟子吧——”靜心拽著慈寧師太袖,滿臉淚痕。
昨晚庵中出了事,知道今日定不會太平,可萬萬沒想到大禍落在了一人頭上。
師叔讓先認下來,保住吳王才有可能保住梅花庵。
可明明沒有做過那種丑事,卻被推出來當替罪羊,如何甘心啊!
“師叔——”
慈寧師太按住靜心的手,一字字道:“靜心,難道你想因為你一人害了整個梅花庵?”
那雙眼沉如深潭,令被盯著的人遍生寒。
靜心怔怔著,神漸漸絕。
慈寧師太怕靜心理智崩潰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低聲道:“先把眼前應付過去,回頭庵主會想辦法的。”
靜心失魂落魄隨著衙役往前走,路過小尼靜真時聽到一聲喊:“靜心師姐——”
腳下一頓,看著十來歲的小尼。
“靜心師姐,他們為什麼要帶你走啊?”靜真滿臉擔心問。
一無名火從靜心心頭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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