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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 第110章 疑心生暗鬼

 歐磊卻不敢相信:“父親如何打通關節的?”

 自家是什麼況,歐磊還是明白的,真比起高門大戶還差得遠,甚至連那些富戶都比不得。

 這種況,父親竟能打通關節?

 “這些你不必問,知道多了反而沒好,總之是撞了大運,爹不會拿你的前程開玩笑的。”

 對這一點,歐磊是信的。

 家中這一輩只有他一個男丁,從小家中還不富裕的時候,他想要的父親都會想法設法滿足。

 作為屠戶,他們家的日子比四鄰八舍好不,就是沒發達前他也沒過什麼委屈。

 “就算父親打通了關節,兒子什麼都不清楚心里也沒底。”事關前程,歐磊還是忍不住問個究竟。

 歐慶只好吐一二:“到時候會與同考約定好某些字眼藏在答卷中,同考看到有這些詞,就會挑中卷子推薦給主考,這不就萬無一失了。”

 按著規定,主考負責出題與確定錄用名單,而的閱卷工作則是同考負責,并向主考推薦擬錄用的卷子。

 一般來說,除非同考推薦的卷子太不像樣,主考都會選用。

 “父親竟連同考是誰都知道?”歐磊更加吃驚。

 要知道目前順天府的考人選尚未公布,而無論主考還是同考,都是由天子親自任命。

 “所以才說是咱們家的運氣,合該磊兒你宗耀祖。”歐慶拍拍兒子肩膀,“爹跟你說說那位考姓氏,到時候等考公布,你就知道爹有沒有哄你了。”

 接下來的低語馮橙沒有聽清,很快又響起歐慶開懷的笑聲。

 “來,陪爹喝兩杯,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

 屋響起杯盞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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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橙窩在窗下,忍著蚊蟲咬聽了一陣子,剩下就是父子喝酒閑聊。

 “磊兒,鄉試之后無論如何都要把親事定了,你都二十了,別人像你這個年紀孩子都好幾歲了……”

 往常聽著歐慶說這些,歐磊只有不耐煩,可此刻不知怎麼,幾日前在家門口驚鴻一瞥的便在腦海中浮現。

 乘著酒意,他問:“前幾日有個姑娘來家中做客,母親說是大妹新結識的朋友,父親知道嗎?”

 馮橙不由蹙眉。

 歐磊提到的姑娘,莫非是說

 “幾日前?”歐慶想了想,很快有了印象,“你說的那個姑娘,是爹一個朋友的外甥。”

 “父親,我想娶。”

 屋中傳出的那個聲音格外理直氣壯,把躲在窗下的馮橙都聽愣了。

 歐慶也愣了一下:“磊兒看中了那個姑娘?”

 “那日見了一面,兒子瞧著很喜歡。既然是父親朋友的外甥,父親就幫我說說吧。”

 馮橙:“……”

 見了一面就喜歡?

 瞧著喜歡就連方什麼況都不知道就要娶人家?

 想想舅家表哥,再想想一窗之隔的歐磊,馮橙有些迷茫。

 現在的未婚男子,都這麼可怕了嗎?

 忽然想到陸玄,馮橙暗松口氣。

 還好,陸玄還是正常的。

 “既然磊兒喜歡,回頭爹對那個朋友提一提,不過還是等到鄉試后吧。”

 歐磊笑笑:“自然要等到鄉試后。”

 接下來的閑聊越發無趣,酒卻沒有散的意思。

 馮橙遞了個眼給小魚,輕手輕腳離開窗下,穿過月亮門進了正院。

 院中那棵石榴樹繁茂得有些詭異,濃濃夜下猶如張牙舞爪的怪,隨時準備出枝條把路過的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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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橙往那里看了一眼,又看向正屋。

 一排三間大屋,只有東頭那間出朦朧燭

 屋中很靜,能聽到清淺的呼吸聲,歐氏顯然睡了,亮是給歐慶留的。

 馮橙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歐氏。

 比起歐慶的兇狠,歐氏顯然只是個尋常婦人,從那一臉的愁容可以看出這些年并不好過,或許一直在為男人謀財害命的事惴惴不安。

 這樣的人,最容易疑神疑鬼。

 馮橙沖小魚點了點頭。

 小魚從懷中取出一個慘白面,戴在臉上。

 馮橙端詳一瞬,滿意點頭。

 這個效果可以了,總要給人留點活路。

 也取出面戴好。

 天上的月不見了,暗云緩緩涌,猶如打翻的墨

 風吹來,敲打著窗。

 咚咚,咚咚。

 躺在大炕上的婦人皺著眉翻了個

 咚咚,咚咚——

 不對,這樣有節奏的聲音不是被風吹的!

 婦人猛然坐了起來,看向聲音來

 閉的窗子,在這夜深的時候顯出幾分森然。

 咚咚。

 睡夢中聽到的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歐氏突然打了個寒,被封在心深的記憶洶涌而出。

 那一年,也是這麼熱的天氣,一對主仆敲開大門,說他們是進京尋親的。

 后來一問,找錯了地方。

 天很熱,還記得那對年輕的主仆滿頭大汗。

 當主人的問能不能喝杯水再走,答應了。

 這一應,那對主仆就再也沒走出家門。

 永遠忘不了男人提著殺豬刀對說過的話:“管好你的,不然我就剁了你,讓靜兒沒有娘!”

 死死捂著,把所有恐懼與疚都堵在了心里。

 怕死,更怕靜兒沒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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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靜兒沒了娘定然也活不了的。

 甚至幫著清理了跡……

 有罪!

 是不是那對主仆的冤魂醒來了?

 歐氏死死盯著窗子,牙關打

 咚咚!

 又是敲擊聲響起,仿佛敲在歐氏心頭。

 頭皮發麻,整個人都炸了。

 他們這樣的人家,也不講究丫鬟睡在外邊隨時伺候,再說統共只有幾個必不可的下人,也講究不來。

 男人在院喝酒,喊也聽不到,萬一把窗外驚了,那就更可怕了。

 歐氏捂著,死死盯著閉的窗子大氣都不敢出。

 已經進了仲秋,夜里明明沒那麼熱了,可很快就被冷汗

 有好一會兒,令人心驚膽戰的咚咚聲沒再響起。

 歐氏悄悄放下手,有種活過來的覺。

 可能是聽錯了。

 就在這時窗子吱呀一聲響,緩緩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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