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麼想。”陸儀看著郭勝,笑意,“郭先生這份敏銳,令人佩服。”
“我就是隨便說說,北邊最遠,我也就到過秦路,要是早知道北邊要出這麼一位年紀輕輕的大頭領,那時候我真該一路往北,去看看這位大頭領。”
“你還是認為大頭領是那位三十不到的小兒?”陸儀看著郭勝,“這個小兒,乙辛,丈夫迪烈,迪烈比乙辛大十幾歲,二十年前,迪烈就號稱草原第一勇士,在乙辛之前,迪烈娶過兩個正妻,乙辛,現在只知道是大頭領最小的兒,今年大概二十四五歲,沒有母族。”
陸儀的介紹十分簡單,對這一對夫妻,他知道的也極其有限,這些年,他們關注的重點,這會兒都已經死了。
“說說。”見郭勝只顧一個接一個剝著花生,吃的香甜,陸儀只好問了句。
“我都說了,北邊我最遠只到過秦路,只是覺,就是覺得,真正不簡單的是那個小兒,人和孩子,最不可忽視。”郭勝臉上帶著玩笑之意,眼神卻嚴肅認真。
陸儀想笑,迎著郭勝凝重嚴肅的目,笑容還沒浮出來,就沉了下去。“今天的軍報,附了乙辛一封親筆信,替大兒子求娶宗室貴戚之,永結秦晉之好。”
郭勝長長呼了口氣,“這個大兒子,是迪烈前妻生的?多大了?”
“嗯,第一任正妻生的,信上說二十一歲。”
郭勝不剝花生了,拍了拍手,端起杯茶,啜了幾口,“這是緩兵之計,也是來探虛實的,打算怎麼辦?議出來結果沒有?”
“嗯,王爺也是這個意思,這求親,是用來探虛實的,應該駁回去,調兵遣將,奪關驅敵,不必多應付這樣的小伎倆,皇上的意思,將計就計,先和親,這樣調兵就可以從容些,開春之后也來得及了。”陸儀聲音很低。
郭勝聽的皺起了眉,一言不發,手抓了把花生放到爐子邊上。
“已經將挑人的事待給魏國大長公主,由在京城勛爵之家,挑個合適的人。”陸儀看著郭勝。
郭勝正撥著花生的手一僵,抬頭看著陸儀。
京城勛爵之家,永寧伯府就是這京城勛爵之家,還沒定親的李冬,就是個合適的人!
“挑豬挑羊挑犧牲。”郭勝一臉鄙夷。
陸儀看著他,沒說話。
……………………
隔了沒幾天,魏國大長公主廣發請柬,請京城有爵位的各家當家老夫人過府,宴飲賞花。
嚴夫人和郭二太太,徐太太等人侍候姚老夫人在二門里上了車,打發李文松一路送過去,
魏國大長公主這趟大宴賓客為了什麼,不嚴夫人,接到請柬的各家,心里都是明明白白,不過嚴夫人并不在意。
挑這樣和親之人,說白了,就是欺負誰家不得意,哪位姑娘好欺負罷了。
永寧伯府雖說到老太爺是最后一代了,這爵位上實在算不上什麼,可大老爺剛剛升了秦路安使,五哥兒這后起之秀的勢頭越來越盛,六哥兒聲名雀起……這京城里,比們不如的人家,可不是一家兩家。
們家年紀合適的,只有冬姐兒,冬姐兒可是五哥兒、六哥兒一個娘的親姐妹,這人,也不好欺負。
嚴夫人安安心心該干什麼干什麼,午后姚老夫人回來,嚴夫人見沉著臉,進了門就說自己不舒服,不想見人,也沒往心里去,從那場年酒到現在,這臉子,就沒有放睛的時候。
……………………
魏國大長公主送走各家老夫人、夫人,歪在炕上,瞇著眼睛養神,眉頭卻一直皺著。
問哪家有年紀合適,又沒議定親事的兒家,永寧伯府那位老夫人就接了話。還真是,就們府上有這麼一位。
可這一位,魏國大長公主低低嘆了口氣,一兄一弟,都是和巖哥兒能說得上話的伴兒,巖哥兒是的眼珠子,讓巖哥兒不高興,就是給添堵,這幾十年,確切的說,從嫁給先皇那天起,和阿娘,就盡力不讓不高興。
這麼件小事,犯不著給添堵。
“你親自走一趟,讓陸家哥兒來一趟,我有話跟他說。”魏國大長公主睜開眼,過心腹費嬤嬤,“悄悄兒的。”
費嬤嬤答應了,從角門出去,尋陸儀傳話去了。
……………………
陸儀回到兵部那間小院,等秦王見完了人,進了屋,屏退諸人,低低道:“是魏國,剛剛宴客挑人,請各家自薦,姚氏薦了李冬。”
迎著秦王有幾分不敢相信的目,陸儀出苦笑,“大長公主說,這幾天查過京城有勛爵各家的姑娘,年紀合適,又沒定下親事的,只有永寧伯府這一位,別的,最大的一個,才十七。”
“打算什麼時候遞折子上去?”
“說是拖不過后天。”陸儀眼里全是煩惱。
秦王往后靠到椅背上,慢慢吐了口氣,片刻,站起來,來回轉了幾圈,看著陸儀道:“不管挑哪家姑娘,都是送上死路,這是枉死!”
陸儀看著他,“要和李五說一聲嗎?”
“跟他說有什麼用?”秦王不客氣的堵了句,走到屋門口,看著外面已經有了綠意的銀杏樹,“這樁屈辱,這條人命,不該枉送。你去請蘇燁和江延世,就在梧桐閣,就說,我得了餅好茶,請他們品鑒。”
陸儀一個怔神,正要說話,秦王沖他擺著手,“我知道,聽聽話意再說。”
陸儀咽下到的話,答應一聲,出門了承影和含,各自去請人,自己先到梧桐閣查看安排。
蘇燁和江延世一前一后進到梧桐閣后湖邊的暖閣時,秦王已經到了,正沿著暖閣外的寬廊,慢慢踱著看風景。
“王爺真是好雅興。”蘇燁沒進暖閣,沿著寬廊,迎著秦王,長揖見了禮。
江延世站在暖閣口,微微側頭看看笑意融融客氣寒暄的蘇燁,又看了看同樣一臉笑容的秦王,慢慢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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