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夫人明了的點著頭,“阿夏是下里鎮李家姑娘,就憑這個,這份兒就足夠了,可那一位,這過了年,可十九了。”
“反正阿夏還小,就是議親,也早呢。又不是等不起。”嚴夫人一臉篤定,低聲笑道。
“也是,行了,我這心思,自己打掃干凈算了,唉,多好的一個媳婦兒。”錢夫人語調里滿是憾。“對了,冬姐兒的親事,年前那幾家含含糊糊的,這兩天都托人給我遞了明確話兒,想要安排相個親。”
“這是看著六哥兒聲名也起來了,大約還有霍老太太放的那十萬陪嫁銀的話,這幾家就算了,冬姐兒是個老實孩子,得找個忠厚有品格的人家。”
“我也是這麼覺得,冬姐兒那孩子,是真好。”錢夫人慨。
嚴夫人斜著,“真好你怎麼不挑做媳婦兒?跟你們大哥兒同歲,正正好。”
“就是脾氣太好,這一條不行。”錢夫人十分干脆,攤手笑道。
嚴夫人卻嘆起了氣,眉頭也皺起了,“我就是愁這脾氣太好,什麼虧都肯吃,也不是沒本事,心眼也有,事也都看的明白,就是太替別人著想,這孩子太懂事了,真是愁死個人。”
錢夫人輕輕拍了拍嚴夫人,“這小三房幾個孩子的親事,我看你比心楠姐兒還費心為難。”
“可不是比楠姐兒費心為難。”一提到這個,嚴夫人又是一肚皮苦水往上翻,“這話也就能跟嫂子說說。你看看我們府上,小三房這四個孩子,有三個尖兒,另一個差點,那也比二房那一堆加一起強,李家這第三代,全看著人家小三房。
可我們府里那點破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三房獨門獨戶在外面過到現在,又是那樣走的,跟滿府上下哪一個有有恩、有親有故?
為了把小三房的心拉回來,我們老爺心都掏出來了。
可從老五回來到現在,你也看到了,那一對老的,就是想方設法挫磨人家,這三四年,一個好臉子都沒給過五哥兒。
二房跟著老祖宗,就那麼點兒心眼,還天要給五哥兒和小三房使絆子,哪怕能刺人家半句一個字,都能讓樂半天。
老大媳婦……不提了,使絆子坑人家,人家沒跟計較,倒是到現在氣都沒順,我說了多回,就是說不到心里去,你說當年我這眼是怎麼看的?怎麼沒看到這是個聽不進人言的犟貨?
老二媳婦好點,好歹沒給我得罪人,這一大家子,不把我往下拉,不替我得罪人的,也就松哥兒夫妻,還有楠姐兒。
你說說,我除了掏心掏肺的示好,還能怎麼辦?以前老爺還能照應照應小三房,我能輕松點兒,現在,一來離得遠,二來……”
嚴夫人的話頓住,猶豫了下,聲音放到最低,“這話是多問的,你要是知道,肯定立時就告訴我了,我們老爺下一任?”
“這個你大哥真沒什麼信兒,昨天還說,出了十五,他得找機會問問蘇尚書,怎麼?你這兒有信了?”錢夫人驚訝道。
“嗯,得了幾天了,說是秦路,轉帥司,山哥兒看我發愁,悄悄兒跟我說的,讓我寬心。”嚴夫人聲音到了最低。
“那算是升了!”錢夫人臉上喜。
“我總覺得,老爺能得這個,有山哥兒的臉面,說不定還有六哥兒的。唉,你說,我不掏心掏肺,還能怎麼辦?自家沒養出個好兒子……”嚴夫人一陣心酸,用帕子用力按了按眼有,“說句難聽話,人家讓你心,那就是份了。”
“唉!”錢夫人跟著長長嘆了口氣,眼圈也要紅,急忙站起來,給嚴夫人倒了碗湯遞給,岔開了話,“冬姐兒這親事,有點兒難,一般點兒的人家,委不委屈冬姐兒不提,就怕往后差那三個太遠,也不好,好的人家吧,冬姐兒那脾氣,就怕撐不下來,了委屈,更不好。”
“嗯,不就是這樣,長子宗婦我一概沒應。要說起來,最好父母明理,疼孩子,能撐得起家,長兄能干,嫂子明白大度,這人呢,也不能差了,往后五哥兒六哥兒要能提攜的起來才行,這人品一定要好,一定要明白,知道冬姐兒的好,要對冬姐兒好,還要管得住自己,唉,京城就這麼大。”嚴夫人一說到這事,更加頭痛,“算了不說了,反正從十七那天起,我就開始安排相親了,十七排了一家,十八排了兩家,先排好三家了。”
“姻緣天注定,別多愁,楠姐兒的親事,你上次說的古家,怎麼樣?這事還早,古家那那位六爺還沒聽說議親呢,不過,這樣的人家,等咱們聽說議親的時候,多半已經定下來了,你可得多留心。”錢夫人再岔開話。
一聽錢夫人說到這個,嚴夫人頓時笑頓開,“正要跟嫂子說這事,差點混忘了。古家我是不想了。前兒唐尚書府上年酒,隨夫人拉著我說玩笑話兒,說我們娶走了們家好姑娘,要陪一個好姑娘給們家才行,又問我賢哥兒好不好。”
“你應下了?”錢夫人上前傾,屏氣問道。
“當然應下了,”嚴夫人嫌棄的白了錢夫人一眼,“打著燈籠也難找,我還能不應下?唐家可不比古家差,這不說,賢哥兒他娘,可就是古家姑娘,和賢哥兒結了親,也就是和古家結了親。古氏那個人,我跟又合得來,人品見識,你也知道的,我覺得比我強。隨夫人和唐尚書就更不用說了,滿天下沒人說不好。這親事,我不趕應下,那不是失心瘋了?”嚴夫人斜著錢夫人,哼了一聲。
錢夫人想了想,咯的笑出了聲,“真是大喜事,我就說,楠姐兒這福氣是沒話說,好了,你這最大的心事了了。”
“可不是,等楠姐兒這親事落定了,往后的煩惱都有限,再怎麼煩,也不扯心牽的了。”嚴夫人舒心的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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