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真是不簡單，徐大郎說，都是老太太的主意，說是總算有了用銀子的地方，往后徐大郎和五爺、六爺舅甥三個，相輔相助，兩家就都能立起來了。”

　郭勝的聲調中著濃濃的敬佩和慨。

　“從前還好，如今咱們要做點兒事，銀子就不了，原來，我是打算從磐石那里調銀子用，可現在，磐石被世子爺盯上，這銀子，了還行，要是調多了，只怕瞞不過世子爺。不敢瞞姑娘，聽說老太太要走海路進京，我就起了心，沒敢多想……”

　郭勝輕輕咳了一聲，他打的那些主意，這會兒沒臉提了，“沒想到，老太太是這樣的見識懷，令人敬佩。”

　李夏斜著郭勝，好一會兒，慢慢哼了一聲，這似有似無的一聲哼，哼的郭勝心兒了好幾，下意識的頭往下，他那點子齷齪主意，姑娘必定一清二楚，姑娘不高興了……

　“這是京城，如今也不是你帶著胡磐石坑蒙拐騙打江湖的時候，這種不上臺盤的心思，收一收。”李夏聲音微冷，郭勝額角冷汗都出來了，趕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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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三房回到伯府第二天起，姚老夫人心口一直疼，徐太太路上了風寒，只宜閉門靜養，李文嵐年后考子試這事，伯府上下是都知道了的，了府里和過年同等地位的大事，唐家遞了準信，黃夫人過了正月十五就啟程，二月中下旬進到京城，隨行的，還有幾船族里給唐家瑞備的嫁妝……

　一堆一堆的事上來，嚴夫人看起來忙碌不堪，其實卻比平時輕松。

　徐太太算是個能干的，至李文山親這事，到手里，嚴夫人看了幾天，十分放心，這一件，嚴夫人再看著點兒就行，不用事事心了。

　六哥兒考子試這事，他五哥忙進忙出，要心的，也就是茶水點心變著花樣而已，大過年的，家里可是什麼都齊全。

　徐家初幾就到京城了，早就聽說徐家那位老太太不簡單，那位徐舅舅，聽說也不好纏，不過……這是老夫人的事，不是的事。

　嚴夫人想著姚老夫人那些話，心里一片冷。各人管各人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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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府里，雖然只有秦王這一位主人，不過府里過年的熱鬧喜慶一分不減，秦王那間書房除外，安靜的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陸儀進了垂花門，沿著游廊，轉頭廊下新換的嶄新宮燈，和院子里應景的萬年青，和盛開的海棠，角帶著笑意，看起來心十分愉快。

　小侍打起簾子，陸儀進了屋，一眼先看到長案一頭放著的一盆姿態極佳的水仙，笑意更濃，看起來王爺心也不錯，居然讓人把水仙擺到桌子上了。

　“坐，我寫完這封信。”秦王頭也不抬的示意陸儀，陸儀在長案前的扶手椅上坐下，抬眼看到筆洗旁邊一個解了一半的白玉九連環，急忙移開目，仔細看著對面一盆寒蘭。

　秦王很快寫好了信，親手漆封蓋了小印，吩咐快馬急遞給金世子，站起來，展了幾下胳膊，看著陸儀問道：“找到了？”

　“哪還用找？李文嵐的先生是郭勝！我直接找郭勝要了幾篇，又細細問了李文嵐的學問才氣，郭勝極口稱贊，說他看過蘇燁的詩詞文章，李文嵐縱然比不過他，也差不了多，文章一道，說到最后，差別都在格局品味上，郭勝說李文嵐和李文山一樣，都是有天賦的，李文山勝在心地，李文嵐勝在天生風雅。”

　陸儀說著，將一卷金粟紙遞給秦王。

　秦王接過，一頁一頁仔細的看，看了兩刻多鐘，又翻回去，挑出幾篇再看了一遍，遞給陸儀，“天生風雅真沒說錯，你看看這兩首詩，詞句稚，可這意境，我看著比小古強。”

　陸儀接過看了，笑著點頭，隨即又眉頭微蹙道：“可惜也跟六爺一樣，心地單純。說起來，蘇大公子真是得上天之獨。”

　“有郭勝呢，郭勝死心塌地幕李家，只怕也是看到了這兩兄弟都不是凡品，偏偏又都是憨厚人兒，拘束，又能發揮他所長，這是個聰明人兒。咱們的打算，不用瞞著郭勝，告訴他。”秦王舒適的靠在椅子里，笑著吩咐。

　“是。”陸儀不知道想到什麼，笑起來，“這個郭勝，是個什麼手段都使得出的。”

　“提醒他一句，使手段前，想想他家五爺六爺的份，別掉了價兒。”秦王也笑起來。

　陸儀答應了，接著說起別的事，兩個人直議了一個多時辰，陸儀站起來告退，秦王用折扇點著額頭，“對了，那小丫頭今年多大了？”

　“過了年就十一了。”陸儀想著李夏，角出溫暖的笑意，那是個可人疼的懂事孩子。

　“十一了還喜歡吃糖？”秦王角往下撇。

　陸儀斜著他沒說話，他十三歲的時候，要是不管著，還一吃一匣子呢，這會兒嫌棄人家十一歲的喜歡吃糖，可真是……

　“總是從我這里送出去不好，讓你媳婦給送過去。”秦王用折扇撓了幾下頭，看起來十分煩惱。

　陸儀看著他，慢吞吞問道：“李五跟你說過沒有？你給送的那幾匣子糖，在伯府里送了一圈，說是秦王爺送給的，外頭買不到，請大家嘗嘗。”

　“嗯？”秦王反應極快，“一回家就氣了？”

　陸儀失笑，“您這想的……”

　“那丫頭有多鬼靈，你還不知道？可不是大方人。”頓了頓，秦王揮了下手，“算了，這是李五的家事，李五不是個好欺負的，那丫頭更不是，這事咱們管不了，多送幾匣子糖吧，算了，還是別多送了，經你媳婦手送過去，用不大，不會拿去送人了，糖吃多了不好。

　跟小古說，讓他有空，接李文嵐出來吃頓飯什麼的，反正他倆能說得來的。”

　“要不要讓阮氏過去伯府一趟？聽說李文山阿娘從回來就一直病著。”陸儀猶豫問道。

　“不用！”秦王斷然擺手，“我說了，這是李五的家事，讓他自己打理，要是連這點家事都打理不好，還能有什麼用？不用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