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縣令頭暈的厲害,這些話聽下來,也了氣,這話說的,太氣人了。
郭勝冷笑連連,“將軍可真是會說話。您這幾句話,就把這蓄意殺,抗拒府的重罪,說兵浪子打架了。
我們縣尊可擔不起!縣尊,您還好吧?縣尊您醒一醒。縣尊,這案子,咱們既然查了,必定要一查到底!斷沒有半途而廢的理兒,要是半途而廢了,咱們的命,只怕要搭進去。
將軍,我們縣尊是讀書人,可我們縣尊這子雖好,骨頭卻!將軍,這幾條船上,到底是不是私鹽,誰說了都沒用,我們縣尊必定要親眼看過,親手查過!
侯將軍,還請你見諒,都是為了家命!”
侯參將沉下了臉,李縣令被站在筆直的郭勝揪著,怒氣膽氣豪氣一起上來了,“查!一查到底,本不怕死!”
侯參將惡狠狠睛瞪著李縣令,一時還真僵住沒了主意,這位,他還真不敢怎麼著他,這可不是沒有來頭背景的窮書生,永寧伯府他勉強能不放眼里,可秦王府,雖說只是沾了一點兒邊,那他也是半點不敢惹……
僵持中,遠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飛快的由遠而近:“都住手!住手!”
侯參將的心猛的一松,又收,提了起來,牛將軍來了!牛將軍怎麼來了?
郭勝扶著李縣令轉個,目從已經沖到近前,正翻下馬的牛將軍上,迅速掃了一圈,一眼看到昨天跟在明鏡邊的一個小廝,頓時心里一寬,好了,到這兒,他和和李縣令這場戲,就差不多了。
小廝跟在牛將軍后,看著郭勝,不易覺察的眨了下眼。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把李縣尊打這樣?這是誰干的?反了天了?不想活啦?”牛將軍幾步沖過去,一眼看到頭腦的李縣令,驚怒加,腳下趔趄幾步,一個猛轉,沖侯參將怒吼連連。
“是在下這個侄子,混帳慣了,在下正跟李縣令陪罪。”侯參將一臉干笑,沖牛將軍長揖到底,態度前所未有的恭敬,心里卻一又一松,忐忑不定。
牛將軍這尊泥菩薩,怎麼到這里來了?這個先放一放,先得用一用這尊泥菩薩,趕把李縣令這個混帳東西送走再說。
“將軍來的正好。這事,請將軍主持個公道!”郭勝滿臉忿然,一只手架著李縣令,一只手點著侯參將,怒氣溢于言表,“我們縣尊接了線報,說有人運了幾船私鹽進了高郵縣,就泊在這里,將軍也看到了,就是那兩條船,全是私鹽!
侯將軍這位賢侄,說是他的船,侯將軍剛才又說,這船上裝的,全是他的私,無論如何不能讓我們縣尊查看,為了這船上的貨,侯將軍和他這個侄兒,寧可殺造反!
請牛將軍主持個公道,也請牛將軍查看清楚,這船上,到底裝了什麼?是什麼東西,能讓侯將軍和他這個侄子,連家命也不要了!
事已至此,若不查清楚,我們縣尊無論如何是不敢走的,牛將軍是年長有德之人,自然知道,這樣的案子,若不給我們縣尊一個待,不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我們縣尊這家命,連上永寧伯府,連上我們五爺的前程命,只怕都得搭進去!
請牛將軍徹底查清此案,給我們縣尊一個待!也讓我們縣尊能待過去。”
郭勝的話,狠意十足,充滿了威脅。
侯參將臉鐵青,牛將軍一聲接一聲的嘆氣,指了指船,和侯參將商量道:“你也聽到了,不用我再多說了吧?你這船上,到底裝了什麼?今天是無論如何,也得清清楚楚的說個一二三,不給李縣尊一個待,就連我,也得查清楚,真要是私鹽……你自己說吧,這事怎麼辦?”
侯慶張的看著他二叔,他二叔侯參將咬著牙,往前一步,將牛將軍往旁邊拉了拉,湊到牛將軍耳邊,低低道:“將軍,真沒什麼,就是咱們換下來的幾把銹刀銹槍,將軍也知道,那些無知小民,都說這是能鎮宅子的東西,好些人求到我這里,我實在推不過,就拿了幾件換下來不要的,送送人,一點小事。我是怕他們這幫文人,屁事不懂,看到了,大驚小怪起來,又是咱們的不是。”
“喔。”牛將軍長長的喔了一聲,一臉明了的斜瞄著侯參將,拉著他往旁邊又走了幾步,也附耳過去,“老侯啊,你是個明白人,你得好好想想,我怎麼到這兒來了?”
侯參將的臉頓時變了,牛將軍嘆著氣,一下下用力拍著他的肩膀,“老侯,咱明人不說暗話,你都懂,你看怎麼辦?你自己看。我來,可不是巧了,是不能不來,這事兒,你看看,環環相扣啊,這事,可不是我抬不抬手的事,我這手,嘿,也不在我手里不是。”
“將軍,一家獨大,對您可沒什麼好,您這一任,還有三年呢。”侯參將的看著牛將軍。
牛將軍一臉苦笑,“這我懂,要是不懂,我也就不跟你這麼說話了,可這事,你比我明白啊,這事得看你,不在我啊,我有什麼辦法?咱們這底,你還不知道?”
“這小張村,是富勝那廝新納的小妾的外家,這東西……”侯將軍飛快的轉著心眼。
“老侯啊,那兩船東西,你剛才可是鐵口鋼牙說過了,是你的私人件兒。”牛將軍不客氣的堵了句,往李縣令抬了抬下,“為了這兩船東西,你侄子把李縣尊打了個半死,現再說這話,嘿。”
牛將軍一聲干笑,“老侯,欽差可是快到了,那欽差,跟人家大兒子,好的很呢,他那里,你這話,可待不過去,真惹惱了人家,拼死拼活,咱也不一定拼得起。我這個人,這把年紀了,無所謂,你自己看著辦。”
“這是我的不是。”侯將軍掃了眼李縣令,明智的立刻轉方向,“他那里,還請牛將軍幫個忙,待過去,明兒我帶上厚禮,上門陪罪,這是小事,將軍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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