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景寧帶著妻妾兒,以及諸多笨重行李,從際路往海州港,快是快不了的,照快一點算,十五天,最快十五天后,他就能上了海船,飄泊在危機四伏的大海上……
柏景寧啟程的日子和行程安排,對方肯定早就知道……
他和海盜打過道,這些人,舍得命,可也惜命得很,不會離開自己的地盤很遠,最多到揚州,再往北……也犯不著了。
假如截擊的地方在揚州一帶,那海盜們十五天后從明州以南啟程,也是綽綽有余,他們肯定要掐準時間,這一路北上,要的話,最好是不要靠岸補給……
嗯,最壞的打算,他也有十五天的時間。
“老郭,咱們到底……要干什麼?”看著郭勝心不在焉的揮走了董老三,徐煥看了眼胡磐石,欠低聲問道。
胡磐石目灼灼,一臉興的盯著郭勝。
郭勝往后靠在椅背上,先看了眼胡磐石,又瞄了眼徐煥,
“柏家,柏景寧這個人,聽說過沒有?”郭勝端起茶,愜意的抿著,問了句。
“聽說過!海慶那小子常說柏家,說他小時候還到柏家拜過年,說是開國長公主的后人,尊貴的不得了,代代都是神勇大將軍,聽說功夫不錯,家傳的,不知道到底怎麼樣。”胡磐石嘖嘖有聲。
徐煥眉頭擰了一團,上比剛才又湊近了些,“柏家剛跟蘇家結了親,你說的,難道……”徐煥手指點著郭勝,一臉駭然。
郭勝抬手在徐煥肩膀了拍了兩下,“就是擔心這個,這些年,東南沿海海匪有多猖獗,咱倆最清楚,我是覺得,這位柏大帥,象是個有大本事的,他南下赴任,那旨意上,頭一件就是剿清沿海匪患,咱們親戚朋友,連帶枝,都在這匪禍之,所以……就是這樣。”
“哥!你這意思……咱是要給柏大帥保個鏢?那幫子海土匪,敢打柏大帥的主意?也是,他不打柏大帥的主意,柏大帥就得打他們的主意,先下手為強……哥,咱這百八十人,夠不夠?要不我再多聯絡幾個弟兄?能跟海上那幫子夯貨干一仗……江南路汪老大指定得樂壞了……”
胡磐石興的著手。
“這事,一定要,走了風聲,就是走了命。”郭勝聲音清淡,胡磐石趕點頭。
聽郭勝說了柏景寧這名字起,徐煥的臉就變幻不定,越來越白,直直的看著郭勝,他比胡磐石知道的多,自然也比胡磐石悟到的多的多。
柏家可是剛剛和蘇家結了親……太子和江后,這國這土未來之主,怎麼能……
真是太駭人聽聞了!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這一會兒的功夫,徐煥想到了無數可能,張的聲音都有點兒啞了。
郭勝斜了他一眼,“別問那麼多,總之,這是為國為民的好事兒。”
徐煥看了眼胡磐石,干咽了幾口口水,磐石在,這話不能再多說多問,不過,這事肯定沒他說的這麼簡單!
五哥兒這會兒在京城,跟在秦王爺邊,秦王爺……上回他說金太后替明家向皇上求的事兒,他當時就琢磨過,這太后的金面,在皇上面前……也就是兩個本不能自活的娃兒啊,這母子兩個,份好象很不怎麼樣……
徐煥越想越覺得心如麻。
郭勝和胡磐石出去了半天,回來就招呼徐煥,“咱們一會兒就走,騎馬北上,趕到海州看看,讓木瓜留在這里等咱們,我讓人跟他說過了,收拾收拾,這就走了。”
徐煥趕站起來,他沒什麼好收拾的,就一個包了幾件服的小包袱,已經被余大頭一手一個拎了出來。
出到院門口,余大頭將兩個服包袱扔給董老三,大門外,董老三帶了十幾個人,都牽著馬,見郭勝和徐煥出來,遞了兩匹馬過去,郭勝上了馬,沖胡磐石揮了揮手,跟著董老三一行,出城先往東,到了海邊,掉頭卻往南而下。
從平江一直到明州再往南上百里,這沿海一線,看起來郭勝和董老三幾個,十分悉,徐煥跟不上郭勝的行程腳力,到第二天就磨的大皮破,痛的倒在客棧,郭勝和董老三來來回回看海岸線的事,再也不跟了。
進了明州,這天郭勝看了一圈,回來的特別早,和徐煥兩人在碼頭不遠找了個地方吃著飯,看著熱鬧的碼頭說話。
“要不要回去看看?”郭勝要好了飯菜,接過伙計拿上來的茶壺茶杯,給徐煥倒了杯茶問道。
“算了,咱們這趟……算了。”
“怕嚇著太婆?”郭勝看著徐煥。
“那倒不是,太婆可不是膽小的人。”徐煥盯著郭勝,“老郭,看到現在,這事兒,你是真準備……”
“還用看到現在?頭一天就是真準備。”郭勝一臉輕松的笑。
“你得跟我實說,你到底是誰的人?”徐煥神嚴厲。
“名義上你姐夫的幕僚,實際上是你外甥的幕僚,就這樣。”郭勝笑看著徐煥。
“不是,我雖然還沒見過我那個外甥,可一個十幾二十歲,剛剛考了個舉人出來的半大孩子,能讓你這樣的人幕為僚,我瞧我姐姐、姐夫一家,不象是有這樣大福的。”徐煥盯著郭勝,郭勝迎著徐煥的目,神自若。
“頭一條,做這樣的大事,我可是特意把你帶上了。”
伙計一聲響亮的招呼,送了幾個冷碟上來,郭勝頓住,看著伙計擺好退下,才接著道:“第二件,你那個外甥,很不簡單,他去了一趟江寧府,伯府那位真正的當家人,不過見了一面,就傾盡全力,要扶你這個外甥,來做伯府下一代當家人,你那個姐夫……這些事你比我清楚。”
徐煥抿著,一言不發。
“秦慶,你沒聽說過,我也跟你說過,奉命從江寧府過去,不過幾天,就拋開和江寧府幾十年的份,死心塌地的投到你外甥門下。”
郭勝看著徐煥,一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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