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家和明家，替他們從牢里撈過不人。”李夏垂眼看著手里的空杯子，這是柏喬說的，皇上說這是混帳話，卻認為，這是實。

　郭勝已經不驚訝了，姑娘知道什麼，他都覺得自己不會驚訝了。

　“說說太子。”李夏拿竹筷撥著栗子。

　“太子……都是聽說，太子好武，脾氣略急，說是豪爽大氣，有太祖之風，其余，禮賢下士，睿智仕，想來都是贊之詞。”對太子，郭勝知道的更，就象對皇上，聽到的看到的，只能是溢之詞。

　“有太祖之風，嗯，皇上乃堯舜在世。”李夏撥到只突然裂的栗子，嚇了一跳，郭勝急忙拿起另一雙竹筷，將那只烤好的栗子夾過來，“太燙，涼一涼。”

　“嗯，”李夏干脆放下筷子，“江后自小兒就極其得寵，脾氣很大，祖父對寄以厚，說這脾氣暴躁一項，不是福相，給了一大箱珍珠，讓分揀出來，揀了不過十分之一，暴躁上來，將一箱子珍珠倒進了魚池里，那年六歲。”

　郭勝凝神細聽，手指按著那只開的栗子，等不燙手，夾給了李夏。

　“類似的事不，十二歲那年，放火燒了家里的書樓，據說是因為和堂兄搶一本書，父親說那書看無益，不該和堂兄搶，一怒之下，燒了整個書樓。”

　郭勝聽呆了。

　“江后生的極好，纖細，形容子如水一般，清亮和，這句用在上最恰當，說話也細聲慢氣，不不緩。皮相和里，一水一火。現在，肯定已經不這麼暴躁了。膽子極大不顧后果，做事勇猛想的，最不耐煩慢慢拆魚頭，吃魚，從來都是要干凈魚刺，要能大口吃的。”

　郭勝手下一個失力，差點把手指下口的栗子按碎了。姑娘吃魚，最自己一點點干凈魚刺……

　“要極耐心才能拆得開的魚頭，解得開的麻，會直接踩碎燒掉。太子的長相很象皇上，可脾氣格，和其母如出一轍，因為都是這樣的暴躁子，母子份一般。”

　郭勝將栗子送到李夏面前。姑娘現在教導他這些，有發生什麼大事了麼？

　“明振邦舞弊一案，太子一系損失慘重，太子如今還在閉門讀書思過，江后也暫時病了，連春節祭祀大禮，都是太后代祭。和太子，都是應該耐心蟄伏，緩緩徐圖的時候，可們兩個，都沒有這個耐心。

　柏家，和蘇家結了兒親家，一一兒，金玉，夫妻和合。如今柏景寧要赴任福建，依柏景寧的子，這一趟赴任，必定會走海路，先行悉海風海浪，查看沿海地理民，是要經過明州的。”

　李夏的話戛然而止，拿起栗子，看著栗子上的黑灰，又放了一回去，不喜歡吃個東西弄的一手灰，要留下印跡來。

　郭勝只覺得后背寒豎起，頭皮一陣麻栗。

　李夏看著他，“你也想到了？”

　郭勝趕點頭，都說到這份上了，任誰也都想到了。

　“開國長公主這一支，也就是柏景寧一家了，柏家國之棟梁，若是有柏景寧統帥南方諸軍，清剿沿海匪患，這匪患，也就不了氣候了，這是國之福，也是民之福。你走一趟吧，想辦法讓柏家平安赴任福建。”

　“是！”郭勝心里一陣接一陣的激，幾乎不能自抑。

　“帶上舅舅，舅舅的脾氣，熱鬧聽閑事閑話，他在明州長大，十二三歲就中了秀才，明州地方上的事，他知道的必定不。”李夏接著道。

　郭勝一個怔神，心里突然生出莫名的念頭，當初姑娘要留這位舅舅，是不是就有今天這樣的打算？

　“盡快啟程，咱們沒錢沒人，你辛苦了。”李夏的話收了梢。

　“不敢……不是，姑娘放心，蝦有蝦道，蟹有蟹路，在下還是有幾個江湖朋友可用的，等在下回來，再跟姑娘仔細稟報。在下明天傍晚，或是后天一早就啟程。”郭勝抑著快要噴薄而出的激，話說的還算有條理。

　“嗯，”李夏站起來，輕松的甩著小胳膊，走了幾步，又站住，回頭看著兩只眼睛亮的簡直放的郭勝，”多和舅舅聊聊太外婆。”說著，角勾出意味深長的笑意，轉過，蹦蹦跳跳的走了。

　郭勝呆了，多聊聊太外婆？太外婆有什麼不一般？不對，應該是聊太外婆這件事，對此趟之事必有助益……

　真是太有意思了！

　……………………

　郭勝這三寸不爛之舌，忽悠徐煥和李縣令，比哄小孩子容易多了，第二天一大早，徐煥就跟郭勝一起，先和姐夫，再和姐姐說，要趁如今春將到，諸事安了，和郭勝一起，出外游歷半年，增加見識。

　徐太太是個實在人，徐煥在高郵這小一年，等幾個孩子，特別是六哥兒和阿夏，就是嫡親的舅舅，也不過這樣，心里，早就拿徐煥當嫡親的弟弟看了，聽說郭勝要陪徐煥外出游歷半年，立刻就滿口答應了。

　也是見識過大家大族如何培養讀書人的人，讀萬卷書，也要走萬里路，這個弟弟就是春闈這一趟，算是出了遠門，之前在明州，除了讀書就是讀書，這事和老爺嘀咕過好幾回了，想找個機會讓弟弟也出門游歷游歷，可怎麼想就是個不放心，如今有郭勝陪著，真是太好不過了。

　李縣令不用說了，這哪有不答應的，這讀書的講究，他知道的更多，這游歷，十分要，有郭先生陪著，事半功倍，極是難，一定得去！

　至于縣里公務，現在確實十分的閑暇無事，從去年春天到現在，一樁案子也沒接過，大哥來信提醒了好幾回的高郵軍……高郵軍哪有什麼事？多好呢！那高郵軍主帥到縣城來，還特意過來拜會過他……郭先生說的對，他有大哥這位一品大員，還有個好兒子，他真是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