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怎麼辦?他沒有這進士出,這樣樣都好的親事就攀不上,等到這進士出吧,你又嫌等不及。那你拿個主意。”趙大斜睇著李文杉,一句話堵了上去。
“你看看你,這脾氣就是急。”李文杉失笑。
“這是父親母親待的事,從去年九月里回來,到現在,小一年了,好不容易有了這門四下都好的親事,總算有人家看上他了,偏偏你還挑三揀四,你說我能不急麼?”趙大推著李文杉,“我這個當孫媳婦的不容易,你也得替我想想。”
“好好好,我怎麼不替你想了?可這親事……”
“這親事好不好,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到底好不好,得老五他自己看,我不過就是讓你跟老五說一聲,實話實說,人家郭家門第兒怎麼樣,五娘子嫁妝怎麼樣,五娘子長得至比我好,不欺不瞞。
至于別的,那些笑話兒,那可都是咱們私底下說笑的,這樣的笑話兒,我小時候的,也有一堆呢。這親事要是能說,說說也就算了,他們小夫妻床頭床尾,自然是什麼話殾有說;可要是說不,人家小娘子小時候的事兒,可不好說給外人知道,就是你,也不該知道,是我多罷了。”
趙大一邊說,一邊瞄著李文杉。
李文杉想了想,點頭,確實是,無論如何,不能拿人家小娘子的私事到說,這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他這樣的君子所為。
見他點了頭,趙大心里頓時放寬下來,“我告訴你,這牽線搭橋的,能說的,也就是門第兒,嫁妝這些件兒,至于人長的怎麼樣,脾氣格兒怎麼樣,連你也不知道不是?
這個也容易,讓他們自己相看就好了,一趟不,那就看兩趟,人家姑娘又不怕看。
老五要是覺得好,這就是他們的緣分到了,老五要是相不中,或者是老五相中了,人家姑娘相不中,或是郭家看不上老五這個人了,那是他們沒緣分。
再好的親事,都得看緣分呢,不咱們是管不了的,我這里,跟老五這份……你也別挑剔我,我反正,只管看著父親和母親的吩咐,把事辦好,這一樁親事提過,至,我也能待一二,不至于見了父親母親無話可說,這就算你替我著想了。”
李文杉想了想,點了頭,“行,我跟老五說說,省得你說我不你。”
“要說就快,正好考出個一等第七,正有臉面呢,找鐵趁熱。
再說,今年有秋闈,眼看要考了,老五那樣張揚的子,這趟考了個第七,指定覺得自己不得了了,秋闈必定要考一考的,說不定忙過這一通熱鬧宴請,就嚷嚷著要閉門念書,到時候,你再去說這事……”
趙大角往下扯,“人家說不定要說你妒嫉,故意拿這事兒去分他的心呢,等到秋闈落了榜,真要說出這話……咱們這好心,豈不就了驢肝肺了?那可不犯著。就這兩天吧,要說趕說,算是你替我應了樁差使,沒讓我在父親母親面前沒臉。”
趙大摟著李文杉的胳膊,推著他笑起來。李文杉被搖的上來回晃,一邊晃一邊笑,“好好好,再怎麼,也不能讓我的卿卿沒臉。”
………………
秦王奉命查看京城四周州縣農桑,看了一圈,回到京城王府時,離生員考試已經過去小半個月了。
金拙言從秦王手里接過李文山那篇一等第七的時文,只掃了幾眼,就笑起來,“讓他得了便宜。”
今年的時文,是論商之末農之本的,他們去年那一趟福建之行,至商這一塊,可真是看了不,這題撞到李文山手里,真是讓他揀了大便宜。
“誰出的題?”金拙言看著陸儀問道。
“唐尚書,他兼著京畿提舉學事的差使,別的都不怎麼管,只院試這一件,從來不假手他人。”陸儀多解釋了幾句。
金拙言喔了一聲,上放松,往后靠進椅背里,仔細看起那篇文章。
既然是唐承益親手主理,這李文山,就真是又撞上一回好運道。
看著金拙言看的差不多了,陸儀看著秦王笑道:“唐尚書很欣賞這篇文章,說雖說稚氣未,文筆尚,卻難得看事深,兼有一顆悲憫之心,還特意把李文山過來,說了半天話。”
“秋闈怎麼樣?”秦王來回晃著折扇,沒答陸儀的話,卻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金拙言已經看完了文章,看了眼陸儀,接話答道:“大約要點唐尚書,除了他,這會兒也沒有別人了。”
這會兒的京城,有這份做秋闈主考的威和學識,又能讓各方都點頭認可,再能有足夠風骨的,搪得住各方說項的,真是只有唐承益了。
“李文山怎麼打算的?”秦王看向陸儀。
“要考一考,說是知道他這學問文章都還差的不,一等第七不過僥幸,沒打算考中,就是想經經場,先知道知道真正的大考怎麼個苦法。”陸儀笑道。
“他這福運真是不錯!”金拙言嘆了一句,笑起來。
秦王點頭。
唐承益對他這評價不低,照唐承益的子,十有八九,要憐惜他這份看事深和悲憫之心,錄了秋闈,讓他在春闈上再好好磨練學問文章。
“還有件事,”陸儀看著秦王笑道:“前些天,李家老大李文杉,給李五提了門親,是祿寺卿郭懷寧的兒郭五娘子。”
秦王和金拙言都是一個怔神,金拙言口道:“他才多大?就議親了?”
“十八了。”陸儀無語的看了眼金拙言。
金拙言被這個十八噎的呃了一聲,他怎麼總覺得李五比他小呢……李五是比他大,雖然只大一歲。
“這門親事,了?沒?有什麼不對?”秦王看著陸儀,肯定了自己最后一個直覺,“哪兒不對?”
“這個……”陸儀一臉苦笑,“郭家門第兒不差,家風也不差,家中子弟都過得去,聽說這郭五娘子,嫁妝極為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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