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黃寶喜對王長生和慧大師的談是完全不明白什麼意思的,他來這里的原因是因為昨天晚上管教找到了他,問他愿不愿意提前幾天行刑,如果同意的話可以得到一筆所謂的恤金,黃寶喜一想左右都是死既然有錢拿那有什麼不能同意的,還能給家里留下,于是就在執行書上簽了字。
但他絕對不會想到的是,被帶到死地雖然早死了幾天,卻影響了他往后三代家人的人生軌跡,甚至還有他自己死后曹地府到轉世投胎的這一段。
人的命天注定,黃寶喜老實了一輩子最后犯了殺孽,但冥冥之中又給他打開了另外一扇窗戶。
死得其所了。
黃寶喜沒有猶豫,他的腦袋里一直都在回憶著王長生跟他說的那句話:“我保你黃家后三代,富貴,平安”
這句話就像是一記喪鐘敲了起來,送著黃寶喜抬起了那塊百斤重的石碑一步步的朝著前面的坑走了過去,崔總工和徐木白看著他的步子,忍不住的在想就只是一塊石碑而已,能有什麼用,難不比慧大師吐的還要管用不?
黃寶喜來到坑邊,看了眼坑下,雙手用力一抬就將石碑送進了坑底,然后跪在地上將上面的砂石碎土埋在了碑上。
“!”
忽然間,很多人都聽到了自地下傳來的一聲痛苦的,這靜有點像是打雷,但聽起來到更像是某種東西在哀嚎,還有種制不住的躁。
塘崖山上再次鳥驚飛,水中魚跳,天邊的云彩也翻滾了起來。
王長生淡定的站在離那坑不遠的地方,背著手仰著腦袋,略微有些皺眉的看著塘崖山的山頂,直到山頭上翻滾的云彩有些逐漸要散了的痕跡,他皺起的眉頭也才要散開。
那塊石碑也鎮龍碑,鎮住了南干龍脈絡的龍頭,石碑上的那把劍就是懸在龍頭上的一把劍,讓它不敢有任何的造次。
慧大師雙手合十,朝著黃寶喜宣了聲佛號,然后恭敬的彎腰行了一禮,以他得道高僧的份這一拜是祭拜將死的黃寶喜為這兩山之間的蒼生做的這件大善事。
黃寶喜手中最后一捧土落在了石碑上,隨即他的眼睛就開始迷離了起來,眼眶中的瞳孔正逐漸擴散,子的倒在了地上,額頂的抬頭紋全平了,呼吸間全是一的冷氣,不到片刻的工夫黃寶喜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就這麼看似平平無奇的死了。
龍脈是有著自己的驕傲的,凡人哪能隨意去其威嚴?
王長生看了眼他的尸,轉過頭跟還在驚愕的崔總工說道:“還請將他的名字和剛才的時辰刻在橋上,以他為兩山蒼生之死,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黃寶喜這種平淡無奇的小人,他們可能一直都在溫飽線上徘徊和掙扎,沒有任何的存在,但不能否認的是也許他們就只是做了一件事,就遠比這個世上任何的人都要高大許多,刻上他的名字,讓每一個路過這座橋的人,都能瞻仰這個人。”
“這個沒有問題,但是,真的能夠合橋了麼?”
“這個也沒有問題。”
黃寶喜死后尸就被收了起來,放進了警車中,隨后就會送到停尸房去,等著黃家的人過來簽字認尸,至于他的死因呢就是靜脈注的死亡方式,王長生和來的獄警打聽了下他的戶籍況,黃寶喜住在離嶺西兩百多公里遠的一個村子里,家中現在還有四口人,他的老婆和兒子,兒媳還有個四歲的孫子。
待到年后從家中回來,王長生會去一趟黃寶喜家,他以昆侖觀名義立下的重誓,必然得要保黃家后三代富貴,平安,不管任何狀況都不能有誤,這就是因果。
黃寶喜死后,施工方馬上就進到了討論階段,然后決定直接把第一個簡易快捷的方案提出來再施工,明天就可以進行第一條主索纜的連接了。
慧大師和王長生道了聲謝,其實早坐化幾年和晚坐化幾年,對于這位生死已經全看淡了的高僧是沒啥區別的,但總歸活著的話還是不錯的,這個世上很會有人不憐惜自己的生命的。
“四年又一百三十二天,我會與嶺南的北山寺坐化,施主如有需要,可前往寺中求去一顆舍利子。”慧大師抬頭和王長生說道。
王長生聽聞,當即震驚無比,同時臉上也出一抹難忍的喜,將近百年了都沒有高僧坐化之后出現舍利子了,這種狀況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多謝大師慷慨,這枚舍利子我可能會有大用。”王長生躬行禮道。
慧大師說道:“不用謝我,你我也是因果,這四年壽可能會讓我再為眾生造福,我理應謝你才是。”
王長生點頭說道:“來日再見”
一天之后,塘崖山上的斜拉索橋開始連接主索纜。
這一次再施工,除了王長生以外所有的人還是把心都給再提了起來,盡管昨天的變故來的讓人驚疑不定,有種不明覺厲的覺,但畢竟這個有點太玄了。
徐木白看著臉上全無表的王長生,問道:“你和我來,是不是讓你有些麻煩了?”
徐木白也猜出來了,之前王長生推三阻四的沒有出手,肯定是有什麼原因讓他不便指點一二,但后來他還是做了,這就不得不付出點什麼代價了。
王長生也沒有解釋,只是說道:“我要是不愿意誰也強迫不了我,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但既然做了就沒有什麼可后悔的。”
徐木白靜靜的看著他,說道:“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
忽然間,施工方那邊發出了一聲聲的歡呼,第一條索纜被從橋梁底部牽引到了橋頂,嫁接完。
這就意味著,接下來要不了多久所有的索纜將會被逐一連接上,這條斜拉索橋要不了多久工程就會竣工了。
再有半年左右,這條高速公路就可以通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