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向著夏侯商笑了笑說道:“所以我那天在瘦西湖煙的時候,才會故意支走了吳六狗,卻讓他到春燕樓暗自查訪,吳六狗很快就找到了那個云霓年時的好友。”
“然后從他的口中,我得知了云裳舊日的住。吳六狗甚至帶人搜查了云裳舊居,憑借他靈敏無比的鼻子找到了地窖。”
“……當時的地窖里,本沒有活人!”
“你還說你在那里面困了三天,騙鬼吧你!”
“你……你這妖人!”這時的朱羽棋,氣得全直抖!
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在躲到那個地窖之前,沈淵居然已經派人把那里搜查過一遍了!
可他卻笑嘻嘻地裝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還故意指示李域和藍姑娘,去那個啥也沒有的地窖里搜查。
而自己卻屁顛兒屁顛兒地恰好蹦到了里頭,正好讓他們找個正著!
這真是著屁跳胡旋舞……轉著圈兒的丟人!
在這個無所不知的沈淵手里,和李域夏侯商就像舞臺上的優伶一般唱念作打,還自以為計劃就要功了。
可是坐在臺下的沈淵,卻早就知道這一切全都是假的!
這時的朱羽棋心中,終于明白了一件事。
這個沈淵多智近妖,有鬼神莫測之能。自己自負智謀多端,在他面前卻像個心思通的小孩子一般,哪里是他的敵手?
……
“好了,事從頭到尾都已經清楚了,”這時的沈淵笑著站起來,慢慢用雙掌平了襟,轉要走。
“慢著!”
朱羽棋出言住了沈淵,然后慢慢呼出了一口氣,忽然斂衽為禮,燭般向沈淵拜了下去!
“你這是干什麼?”沈淵皺眉道:“你心里當然清楚,這件事我是不會外傳的,因為這件事揭開,對誰都是一點好都沒有!”
“不是這件事,”這時的朱羽棋俯首低眉,就這樣行著禮說道:“沈先生,我不愿與您為敵,只想和您結好友……”
“您能不能把今天的事忘了,就當它從來沒發生過?然后我夫婦二人從此與沈公子守相助,您意下如何?”
“好啊!”沈淵忽然笑了出來,他點了點頭道:“一言為定!”
在這之后他轉離去,影慢慢消失在竹影搖之間……他就這麼走了!
……
一陣夜風吹起,桌案上他的那幅墨寶隨風飄飛,正好到了朱羽棋的面前。
當縣主把它到在手里,向上面看了一眼,隨即就看見了第一行的一排大字:
“我信你個鬼!”
這位縣主一聲長嘆,忽然不知想到了什麼,霎時淚如泉涌!
在這短短的半個時辰之,好像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原來在這世上,真有如此智謀如海之人!
“羽棋你何必如此?”這時李域在旁邊苦笑著說道:“你還要和他朋友?我現在就是站在他旁邊,都是渾皮疙瘩!”
“你不明白,”這時的朱羽棋將這張紙慢慢疊好揣進懷里,然后轉靠在李域肩頭說道:
“你和我雖然份貴重,卻永遠都是籠中之鳥,可他……卻絕非池中之。”
“現在他不愿意揭這件事,是因為不想惹得我父王遷怒于他。而咱們也是投鼠忌,生怕殺了他會傳揚出去,由此咱們雙方才達到了一個均衡。”
“可是咱們永遠都只是縣主和伯爵而已,那個人……他若有騰飛之日,咱們再想和他好好相,那時就晚了!”
“未必!”
就在這時,院子里的一個影陡然暴起!
當朱羽棋和李域驚覺這是夏侯商的聲音,就見邊的夏侯商影猶如一道滾滾煙云,剎那間就沖了竹林!
劍一閃!
夏侯商那把如蛇般的短劍,從林間那個黑影上一掠而過!
這時的縣主才明白,沈淵請來的那個高手,居然還在那里!
“他為什麼沒護著沈淵離開?”就在朱羽棋心中疑竇大起之時。就聽黑暗中的夏侯商陡然怒罵了一聲。
之后他手提著短劍,從竹林中走出來,手中的劍不住閃……這次倒不是劍鋒震,而是夏侯商正氣得渾哆嗦!
當縣主和李域兩個人取了燈燭,到那片竹林間一看,也被嚇得滿臉驚怖之。
只見他們眼前一叢修竹上拴了繩索,上面吊著一個千瘡百孔的古怪死人!
這個人兩腳著地,看起來就和站在那里一不一般。他的上著麻麻的針腳,皮上還有數之不盡的裂。
這竟然是由一塊塊破碎不堪的尸,綴而的一個人!
組這人的尸塊,有的灰白有的蠟黃,已經完全失去了。它們就像被什麼藥理或者被鹽腌過,沒有腐爛卻早已被風干。
在他的脖頸上也本沒有人頭,而是一張了一團的椅墊……上面還畫著一個惟妙惟肖的豬頭!
沈淵到底還是用王爺贈與的留青竹雕貂毫筆,畫了個大豬頭。
如今尸被掛在那里,腹間中了夏侯商一劍,那個豬頭卻依然面帶微笑,好像毫不在意,怪不得夏侯商被氣了那樣!
原來他以為這個林中人是位不如山的絕頂高手,甚至連氣息自己都覺不到。可是誰想,這家伙居然是這麼古怪的一死尸!
“這應該就是云裳最為珍的那些尸塊,極力想用它們拼死去的姐姐云錦的樣子。”
朱羽棋臉蒼白地看著這個尸,轉過頭咬著牙說道:“這尸之前一定被收藏在云裳舊居的地窖里,沈淵他真的提前到過那個地方!”
“今天夜里他進了這幽篁院之后,就料定咱們要來殺人滅口,所以人把這尸掛在了這里。”
朱羽棋說著,指著指天上的明月道:“他把位置計算得極其妙,李郎你進來的時候,這尸還在竹影的掩蓋之下看不見。”
“可是當夏侯侍衛想要向沈淵手時,月影移之間,這尸卻不知不覺地了出來!”
“你還想手殺了這位‘高手’,然后再伺機殺了沈淵?”朱羽棋說到這里,轉頭向夏侯商深深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