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和靳有為並排坐在長沙里,谷雪坐在他們對面,依舊局促不安,不過偶爾瞥向柳俊的眼神,卻信任得多了。
谷雪低聲說道:「他……他不是幹部,他是做生意的……」饒是如此,這也還是一個天文數字般的巨款,谷功東拼西湊,典當了所有家產,還欠了一屁債,算得是孤注一擲了。
當然,所有的建設資金不可能是谷功一個人籌集的,真要是這樣,谷功就算擁有收費權,也是鐵定虧本的。
谷功只是投一部分資金,另外一部分,依舊要由市財政撥付。
對於柳俊的指令,賀鑫昌是不敢違背的。
柳俊淡然說道:「你賺得不比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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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這個話靳有為又完全聽不明白了:「比以前好的太多了?什麼意思啊?就這幾年漲起來的好不?以前明珠的房價,也就比玉蘭高那麼一點。
這幾年差距就拉大了。
咱們還是兩千一二的均價,人家那都上萬了!他祖母的,搶錢啊!」但是好景不長,收費站設立沒多久,谷功卻突然被市紀委的幹部帶走雙規。
靳有為哈哈一笑,說道:「你們聊,我去外邊等著。」
「嗯,省長,不是……不是我自己的事,是……是我爸爸的事,他……他被雙規了!」柳俊原以為谷雪這個小孩,要向他訴說的,無外乎是一些小事。
說著,靳有為有點氣憤憤的,許是覺得自己跟著柳俊「瞎胡鬧」,虧大了。
省長果然在等!「省長,我說的都是真話,您可以派人去調查,要是說了一個字的假話,你讓警察把我抓起來,我絕不喊冤……」谷雪進來的時候,已經換過了服,白的牛仔,藍的羽絨服,打扮很是樸素。
走進按房,雙手絞在小腹前,低著頭,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
柳俊平和地說道,盡量不給小姑娘造什麼力。
債主們急了,可不會跟他講什麼客氣,地下討債公司也並不難找。
「a省不止一個玉蘭市。
還有其他十七個城市,夠你賺的了。」
「其實,他們是看上了我爸爸的收費站。
想要佔,又不給錢……」谷雪憤憤地說道:「我聽說,就是丹的紀委書記曾永正要他們這麼乾的,曾永正在丹就是個土皇帝,雙規了很多人……」柳俊哈哈一笑:「這麼說,靳公子也有危機意識了。」
靳公子手一揮,很不爽地說道:「切!什麼話!我一直都是很睿智的好吧?」靳公子哼哼著說道,也不知是生氣還是被按小姐伺候得舒坦。
柳俊微笑道:「我沒求著你說話。」
谷雪為了替家裡還債,也輾轉來到省城打工,進了水藍之夜,無巧不巧的就到了柳俊,急之下演了一出「告狀」的經典戲。
據谷雪的描述,這個「怪事」還真的確實生過。
「哎,柳俊,你倒是說明白點,我的星宇公司,怎麼就了外地小公司,實力一般了?」畢竟谷雪看上去,年紀太小,也不知滿沒滿二十歲,能有什麼天大的委屈要訴說?當然,孩子也可能遭到侵犯,那是大事,但瞧樣子又不大像。
谷雪抬起頭,急匆匆地說道,大眼睛里滿是惶急的表,似乎生怕柳俊不相信說的話。
靳有為有些好笑,說道:「谷雪,你是不是不懂雙規的含義?這是對幹部才使用的紀律措施。
生意人不可能雙規的。」
柳俊眉頭微微一蹙,問道:「雙規?你爸爸是幹部?哪裡的幹部?」「是真的。
我沒說謊,他真的被丹市紀委雙規過……」谷功被雙規了差不多半個月,紀委幹部要他代「行賄」問題,谷功代不出,紀委就不放人。
最後放出來了,谷功卻現,收費站已經變別人的了。
兩個人在豪華套房裡折騰了八十分鐘,剛換好服,賀鑫昌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打給靳有為的,要他請示一下柳俊,谷雪已經從派出所回來了,是不是帶過來見柳省長。
柳俊笑得很開心。
和靳有為在一起,就能收到這種良好效果。
公路建之後,谷功設立了收費站。
「這兩年是不比人家賺的,但玉蘭市的房地產市場容量有它的極限。
用規模優勢抵消價位差距,時間長了,就頂不住了。
市政府還限制投機購房,前景就更不樂觀了。」
去年開始,丹市就對轄境的公路網路實行升級改造。
這也是省里的要求。
每主政一地,必定大規模改善通狀況,是柳俊的一貫執政風格。
當上代省長之後,柳俊依舊是照此辦理。
一時之間,a省掀起了一大修公路的熱。
這麼想也不算離譜。
「好,帶進來吧。」
至於說到泄,柳俊倒是信得過靳有為。
終歸靳有為不是普通的商人,可以說是出政治家庭。
場上的道道,比很多在職員還要拎得清。
修路是一個燒錢的活,丹市財政基礎薄弱,要想在這個事上不落後,只能開腦筋想辦法,其中的辦法之一,就是將高等級公路的建設權和使用權都對外包。
也就是允許私人資金進公路建設。
靳有為氣哼哼的說道。
柳俊沒想到靳有為又會舊話重提,不由略略有些頭痛,說道:「你怎麼又提這個事?消停點不行嗎?外地小公司就外地小公司好了。」
靳有為了他一眼,微笑點頭,依言坐了下來。
他明白柳俊的意思,在這種娛樂場所,尤其是剛剛經歷了胡彬和苗正強的「胡鬧」,還是注意一點好。
猶豫了一陣,谷雪終於鼓足勇氣說道。
柳俊笑道:「這麼說,靳公子是貪得無厭了,這個世界上,要只剩下你一個房地產公司,那該多好?你的錢已經多得連你兒子孫子都花不完了,還想那麼遠幹什麼?錢太多了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水藍之夜這個豪華套間,所有設施一應俱全,有獨立的會客室,也就是棋牌室。
「你說得倒是輕巧。
合著你是世界富,一省之長,大把上升的空間,以後還黨和國家領導人呢……你當然不在乎了。
我可是除了星宇地產,啥都沒有了啊!」這人明擺著可以過億萬富豪優哉游哉的生活,卻偏偏要一頭扎進場,在靳有為看來,就是腦子有病。
道不同不相為謀!靳公子聽得莫名其妙,了柳俊一眼,苦笑著聳聳肩膀。
一夜之間,傾家產,的全部希,都寄托在眼前這個看上去很和善的省長上了。
谷雪和柳俊說了一會話,逐漸鎮定了些,說話也流暢了。
據谷雪說,這條公路上來往的車輛很多,每天收取的費用還是很可觀的,谷功有在數年之收回本,然後就是純利了。
這是收回投資的保障。
谷雪急急說道,向柳俊的眼神里,滿是希冀之。
故此柳省長還是比較放鬆的,與靳公子一道在按床上舒舒服服地按郎的服務。
谷功是純粹的生意人,連居委會主任之類的職務都不曾擔任過,也不是黨員,對於這個「雙規」,全然莫名其妙。
那麼大一筆債務,足可以要他的命了。
谷雪見柳俊態度很和藹,心裡更加增添了信心,歪著頭想了一會,依照柳俊的指示,從頭開始述說。
柳俊覺得沒有弄明白的地方,隨口問。
靳公子念念不忘柳省長剛說過的話。
「跟你這人沒辦法通!沒共同語言!」柳俊卻說道:「不必了,你留下來一起聽聽。」
靳有為得意洋洋了一陣,又有點擔憂起來:「柳俊,你說這個房地產這麼漲價,咱們頂不頂得住?」「那還是有容量限制!」柳俊大詫異:「不是幹部?」「谷雪,有什麼委屈,你現在可以說了。」
柳俊的雙眉都皺了起來,緩緩說道:「谷雪,你別急,慢慢說,把事的前因後果都說清楚。」
谷功老家是丹市城區的,以前一直搞路橋工程,也算是小有積蓄。
對市政府推出的這個「承包方式」很興趣,和丹市政府簽訂了一個合同,承包了一條十公里的高等級公路建設。
據合同規定,這條公路建之後,谷功擁有收費的權力。
谷功自然不服,四告狀,結果被人臭揍了一頓,他那些債主聽說收費站沒了,也紛紛上門來討債,谷功抵擋不住,只好跑掉了。
柳俊說道:「這個已經很好了,比以前好得太多了。」
「是,我是丹市城區的,我爸爸谷功,在丹市承包了一條公路建設,說好了可以收費的,後來就被市紀委雙規了,再後來,這條路的收費權就被取消了,我爸爸……我爸爸就破產了,欠了很多債,現在都不敢回家,跑江口打工去了,我也只好到這裡來打工……」這話將靳公子憋的,只好閉上了。
「丹市紀委?你是丹人?」柳俊意識到,谷雪反映的,可能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市紀委對一個生意人實行雙規,柳俊還是頭一回聽說。
不管如何,單從這個手法上就能覺到事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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