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曉國擔心柳俊不了藥材易市場的混骯髒,柳俊看上去卻不是很在意,慢慢在市場里行進,不時東張西,臉上帶著微笑,似乎很是興緻。
他這一回「微服私訪」,還真沒有要找茬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實際的況。
這也是柳俊的習慣了,儘可能了解最真實的一手資料,在制定政策的時候,才能最大限度的近實際,減偏差。
柳俊深知,上位者一個疏忽,到了下面,會造何等巨大的損失。
制定近現實的政策並努力貫徹落實,才是領導人的第一要務,其他的均只是輔助措施罷了。
另外,柳俊也很喜歡這種深民間的生活,隨著他地位的上升,融普通群眾的時間和機會也是越來越了。
柳俊有時候覺,自己就像是一隻關在籠子里的金雀。
這個比如很悉,似乎也很惡俗,卻是事實。
束縛柳俊的那隻看不見的籠子,就是各種各樣的規則,各種各樣的關係網,其中也包括柳俊自己親手編織起來的,那張在普通人看來,龐大到不可思議的關係網。
因為柳俊到了如今的位置,有很多規則,他必須要去遵守,很多的關係,必須要去梳理。
真正屬於他自己的時間,越來越了。
柳俊很不喜歡這種約束!沒有人喜歡這種約束。
但是,這卻是現實。
仕途之道,原本就是一條單行道,沒有掉頭的說法。
古時候資訊不發達,地球還不是「村」,員老了,可以上書「乞骸骨」。
如今資訊發達了,科技進步了,地球也「村」了,「乞骸骨」都為了一種奢。
柳俊只能走下去。
故此,這一趟「微服私訪」,柳俊是當做難得的旅遊來的。
丹市雖然經濟不發達,風景卻是極好的,綠化程度更是全省最高的城市,全市森林覆蓋率超過了百分之五十,堪稱真正的綠家園了。
昨天從丹市區驅車趕往德城縣,一路上綠樹蔭,柳俊到懷大暢。
丹市的公路等級不高,單是這道路兩旁的綠樹,似乎也足以彌補不了。
柳俊甚至和同車的曹曉國開玩笑,說就算不去風景名勝區,僅僅在這些公路上開車跑一趟,也可以當做是旅遊了。
曹曉國點頭稱是。
眼下這個藥材易市場,在別人眼裡混不堪,柳俊卻饒有興趣。
不過胡浩然就不這麼認為,他現在神經綳得的,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這樣的環境,對於警衛幹部來說,乃是極大的考驗,似乎任何時候,均有可能發生意外。
當然,負責警衛柳省長和曹副省長安全的人員,不止胡浩然一個,省武警總隊也派了兩名幹的軍,追隨在左右。
加上柯啟帆和曹曉國的書,只要不是發生「針對」的事件,還是足夠應付的。
柳俊不擔心這個。
如同他對鄧文所言,丹市不是龍潭虎。
相對來說,丹的民風還是很淳樸的。
德城縣這個藥材易市場,是丹市最大的中藥集散地,甚至也是A省東南數市最大的中藥集散地,規模很大。
它的前,就是一個小城鎮,因為德城縣山高林,盛產各種珍貴藥材,一些山民採到了中藥,都會拿到這個集鎮上來出售。
隨後一些有經商頭腦的人,便在集鎮上開了幾個專門收購藥材的商行,做開了藥材生意。
隨著時間推移,來這裡收購藥材的商人越來越多,逐漸形了規模。
發展到現在,鎮上幾乎家家戶戶都在做藥材生意。
很多外地人,也跑到這裡來做生意,小集鎮儼然了一個「移民城市」,南腔北調,各種口音都有。
窄窄的街道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
加上肩接踵的人流,當真是好一派熱鬧場景。
不過柳俊這一行人的出現,還是讓一些見多識廣的老闆暗暗納罕。
看上去,柳俊和曹曉國均是氣度沉穩,儼然大人,憑直覺,應該是價很高的大老闆。
但是看上去,對藥材卻很不行。
柳俊不時會走進一些店鋪去和老闆攀談,問的也不是藥材的價格,品位,而是生意流通的況。
諸如什麼時候那種藥材好銷,什麼時候生意最興隆,都是來自哪裡的客人在收購藥材等等,倒像是做市場調查的。
見柳俊和曹曉國不像是普通人,大部分老闆倒是客客氣氣的回答了柳省長的提問。
也有個別老闆忙不過來,對一省之長也就理不理的。
而且這部分老闆,大都是,耐心比較差。
這人不買葯,只管喋喋不休的問個不了,誰見了不煩啊?搞不好就是競爭對手派來做調查的。
風流倜儻,自負魅力無窮的柳省長,在這裡並不的歡迎。
當柳俊再一次被一位老闆「趕」了出來,便笑著對曹曉國說道:「曉國,看來咱們長相比較兇狠,同志都不待見咱們啊……」曹曉國就笑呵呵的。
看得出來,柳俊心很是愉悅。
儘管不被同志待見,柳省長還是了解到了不有用的況。
一邊陪著柳俊在人群店鋪中穿梭,曹曉國一邊向柳俊說道。
當然,聲音得比較低,尤其那聲「省長」的稱呼,更是只有柳俊自己能聽見。
既然是「微服私訪」,就該注意保守。
跟隨柳俊一起視察,曹曉國極其上心,努力讓自己的思維跟上柳俊的思維。
自從京城一行之後,曹曉國回到玉蘭,就發現劉飛鵬以及汪國釗等人,對他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在省委書記例行的與副省級幹部通的時候,劉飛鵬很晦地問到了他在京城跑項目的一些況。
當然,劉飛鵬問得很技巧,看上去似乎是在關心他的工作。
因為曹曉國以前算是劉飛鵬線上的幹部,劉飛鵬隔一段時間就要召見他一次,和他談談話,通一下。
地點也不一定就是在辦公室,有時候也可能是在劉飛鵬家裡,有時候甚至是在某些娛樂場所,譬如釣魚場之類的地方。
劉飛鵬如此安排,也是為了聯絡,更好的團結同志。
但曹曉國還是覺到了劉飛鵬字裡行間的「懷疑之意」。
他在京城的一些行,是瞞不過人的。
第一次和柳俊聚會,還可以說是正常的往來。
畢竟他作為柳俊的副手,柳俊請他吃個飯,很是合理。
但第二次和柳俊還有容百川、梅傲寒在北山靶場打靶,就非比尋常了,無論怎麼看,都是曹曉國融了柳俊的圈子。
這對劉飛鵬來說,是難以容忍的問題。
雖然曹曉國不是省委常委,在省政府的排名中也不是很靠前,終歸是副省長,在A省政壇算得是份量頗重的人,尤其他又是公認的劉系幹將,就此不聲不響的「投靠」了柳俊,對於業已「威信大失」的劉書記,是一個很嚴重的打擊。
進一步彰顯出劉飛鵬在與柳俊較量之中的劣勢。
曹曉國的「變節」,或許就會引發多米諾骨牌效應,讓一大批幹部,快速向柳俊靠攏。
場上歷來是最現實的,大家信奉的均是「實力」。
曹曉國也很清楚,到了這個時候,騎牆是肯定行不通的了。
他若是那樣做,就是奇蠢無比,既被劉飛鵬懷疑,又徹底喪失了登上柳俊大船的機會。
不過,曹曉國也不能公然向劉飛鵬剖明自己的心思,當下只是當做不明白劉飛鵬的意思,規規矩矩的回答了劉飛鵬的提問,對於和梅傲寒商妥的資金事宜,毫不瞞的對劉飛鵬說了,也承認在北山靶場,容百川是出現了,應柳省長的邀請去的。
曹曉國十分明白,向柳俊靠攏,不在乎言辭,而在於實際的行。
在今後的工作中,他完全依照柳俊的指示行事就是了。
無論如何,他是A省的副省長,是柳俊的副手,執行省長的指示,乃是天經地義的,明面上,劉飛鵬也不好說什麼。
曹曉國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工作明顯比以前更加努力,對於柳俊布置的任務,一點不含糊。
柳俊微笑問道:「哦,你說說看,應該怎樣加強引導和管理呢?」聽語氣,好像是在考校又好像是點撥。
曹曉國毫也不以為意。
柳俊對他的態度越是隨意,就越說明他的努力已經取得了效,正在逐漸的融到柳俊的圈子之中。
「據我們了解的況來看,這個藥材市場規模是不小,但真正有實力的大公司不多。
到目前為止,還是於各自為戰的局面。
這種組合,應對市場變化和風險的能力均是很弱的,也形不了競爭力。
目前來看,最多就是一個規模較大的藥材集散地,是買方市場。
下游的客戶佔據了絕對的優勢,藥材的價格上不去,大頭都讓別人賺去了,這樣很不劃算啊……」曹曉國有些憂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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