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日兩更,第一更送到。)
「哎喲哦厄,疼死我了,死老頭,下手還真狠……熊瑚,你輕點!娘啊!疼死了!啊——!」
因為新房子還需要重新刷和購買傢的緣故,所以張大爺主僕還是寄住在原先那家客棧里,也正因為如此,張大爺在鄒元標家大門口挨打回到客棧后,這間客棧的老闆、店夥計、其他客人和附近的百姓可全都遭了殃——張大爺那殺豬般的摻聲極穿力,不僅吵得客棧里裏外外不得安寧,就連街道上都聽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這間客棧的其他客人聽說過張大爺的大名,肯定得有人衝過來對這個擾人清夢的傢伙飽以拳腳了。
「你什麼,吵得人耳朵都快聾了。不就是上點葯嗎?真有那麼疼?」正在給張大爺腦袋上塗藥的熊瑚沒好氣問道。張大爺慘道:「那我這麼打你一頓試試?你自己看,我腦袋上被那個死老頭打出了三個大包,都腫了,哎喲,疼死我了。」
「活該。」熊瑚心中嘀咕卻不敢直接說出來——畢竟張大爺是為了才挨的打。所以熊瑚只能埋怨道:「你可別怪我沒良心,今天你去給鄒大人送禮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了,鄒元標鄒大人是我大明朝野皆知的大清,著名的直臣,你給他送禮,不是找打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他是真的清啊?」張大爺理直氣壯的反駁道:「從古至今的司法員排一排,逐個砍頭可能有冤枉的,隔一個砍一個,絕對有網的!我怎麼知道我就這麼倒霉,偏偏就遇上了這種冤枉的極品?現在好了,我白挨了一頓打不說,恐怕東林黨那幫言史還得拿這個借口參我。」
「那我爹這件事怎麼辦?你還是打算去找鄒大人幫忙嗎?」熊瑚擔心的問道。想到又去拜見鄒元標的後果,張大爺不由打了一個寒戰,可眼下的形又容不得張大爺做其他選擇,張大爺只能著頭皮說道:「不去找他找誰?只有他能阻止朝廷立即殺你爹,給我們爭取時間,另外想辦法救你爹。為了你,我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何況區區一頓毒打。」
熊瑚幽幽的看張大爺一眼,俏臉有些泛紅,含說道:「那你這次千萬別帶禮了,鄒大人真的是清,也出了名的正直,民間都有這麼一句話形容他——割不盡的韭菜地,打不死的鄒元標。你原來那套對付其他員是戰無不勝,可是到了鄒大人這裏,不會管用,鄒大人一世清名,怎麼可能為了你的銀子丟失晚節?」
「慢著。」張大爺心中一,打斷問道:「瑚瑚,你把剛才的最後一句話再說一遍。」
「最後一句話?」熊瑚莫名其妙,複述道:「是不是這句——鄒大人一世清名,怎麼可能為了你的銀子丟失晚節?」
張大爺不答,而是把熊瑚推開,抱著腦袋閉目思索。良久后,張大爺終於睜開眼睛,長得還算清秀的臉上也出得意神,笑道:「你說得對,名利名利,名在利先——對一些人來說,名氣確實比銀子更重要。呵呵,有辦法了,鄒元標,這次我看你逃得出我張大爺的手掌心不!」
「什麼辦法?」熊瑚驚喜問道。張大爺笑著擺擺手,神兮兮的說道:「天機不可泄,到時候你就等著看好戲吧。」說罷,張大爺又招手把張石頭到面前,在他耳邊低聲命令道:「石頭,你現在辛苦一趟,馬上去國子監找陸萬齡,請他幫我…………然後你去書印局,不管花多錢……,再然後到了明天下午,你就去找劉若宰和余煌……。」
「爺,你真打算這麼做?」張石頭吃驚問道。張大爺一攤手,聳肩答道:「不這麼做,又能怎麼辦?鄒元標那個老頑固水火不侵、油鹽不進,不用這一招,怎麼可能收拾他?」
「可你用什麼借口去纏住鄒元標呢?」張石頭又好奇問道。張大爺連眼睛都不眨,打了一個呵欠就淡淡說道:「我爺爺逝世也有十來年了,他的墓誌銘是前任臨清縣令寫的,才區區七品,本不配合我們老張家的份地位,是時候請一位大人給他老人家重新寫一篇墓誌銘了。」
…………
時間過得飛快,才那麼的一轉眼,就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年已七十有四的鄒元標穿著家中唯一的半舊服,曳著青竹拐杖、一瘸一拐的準時於卯時正步行至承天門,準備參加早朝。鄒元標人剛在承天門前站定,一大群文武員就簇擁了上來,行禮的行禮,問安的問安,更多的人則是向鄒元標表達敬意,「南皋公,我們都聽說了,昨天張好古跑去你家送禮,被你用拐杖打出了家門,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南皋公,你打得太好了,我聽人說,張好古那個賊的腦袋都被你打破了。」「南皋公,你可真是我大明清直臣之楷模啊。」
「諸位大人,你們都搞錯了。」鄒元標手扶竹杖,驕傲的說道:「張好古那個小子,本就沒能踏進我鄒家一步,在大門口就被老夫我給打走了。」
「好!南皋公做得好,張好古那個賊,確實不配踏南皋公府邸一步!」無數文武員轟然好,這其中有東林黨員,也有鄒元標的門生弟子,還有姚宗文和楊淵等中立派牆頭草,魏忠賢一黨的員則站在遠冷眼旁觀,心中只是奇怪,「張好古吃錯藥了?幹嘛要去招惹鄒元標這個老頑固,他就不怕九千歲不高興?」這時候,東林黨眾忽然有人道:「諸位同僚,張好古試圖向南皋公行賄,被南皋公杖打驅逐,證據確鑿,路人皆知,我們應該參他,參他!」
「對,對,參他!我們都參他!」無數東林黨員咬牙切齒的大吼起來,「削去他的探花功名,把他逐出京城!」
東林黨的算盤打得好,打算利用張大爺試圖向鄒元標行賄一事把張大爺扳倒,可到了早朝上,他們才發現自己們的算盤徹底打錯了——張大爺確實是帶著禮去鄒元標家不假,可張大爺本就沒說過那些禮是要送給鄒元標的,更沒說過想求鄒元標辦什麼事——這點連鄒元標自己都不否認。所以東林黨眾在早朝上向張大爺開炮后,魏黨員立即利用這點堅決反駁,再度與東林黨吵得不可開,最後明熹宗也發了話,「張好古既然沒說過送禮,也沒說過去找鄒卿是什麼目的,那他算什麼行賄?簡直胡鬧!你們要參張好古行賄枉法,先拿到證據再說。散朝。」
「可惜,鄒大人如果等張好古說完目的再打人就好了。」東林黨員心中大惋惜,心疼白白丟失這個機會。而明熹宗也在背後莫名其妙的向魏忠賢問道:「忠賢,張好古好象是你的人吧?怎麼又跑去找鄒元標了,他到底打算幹什麼?」
「回稟皇上,張好古那個猴崽子一向胡鬧,他去找鄒元標幹什麼,奴婢現在也不知道。」魏忠賢同樣莫名其妙的答道:「不過皇上放心,奴婢這就派人去問張好古,知道了原因,奴婢就立即稟報皇上。」明熹宗滿意點頭,轉又去干木匠活了。
東林黨員集向張大爺開炮也不是沒有好,至姚宗文和楊淵一夥的人沒了說話的機會,催促明熹宗立即斬殺熊廷弼的條陳也只能等第二天再說,無意中給張大爺爭取了一天的準備時間。鄒元標散朝後也沒直接回家,而是直接與東林黨眾去了都察院衙門署理公務,不曾想鄒元標到得都察院后,屁還沒坐熱,他的大兒子鄒德淇就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遠遠大道:「父親,不好了,張好古又去我們家了!」
「無恥狗賊!他又去我們家幹什麼?」鄒元標大怒喝問道。東林黨眾則紛紛豎起了耳朵,隨時準備抓張大爺的把柄以便開炮。不曾想鄒德淇氣吁吁的答道:「他去求你給他過世的祖父寫一張墓誌銘!他還說,昨天他帶著禮來求你寫墓誌銘,是因為他不清楚父親你的為人,居然想用錢財換取,無意中玷污了父親的一世清名,所以他今天只帶了一張空白宣紙,既向你請罪,又求你全他的一片孝心!」
「張好古是求南皋公為他過世的祖父寫墓誌銘?」東林黨眾一起傻了眼睛,心說這還怎麼參?參到皇上那裏,不是給張好古的孝心揚名麼?
「張好古求我為他的祖父寫一張墓誌銘?」鄒元標也是一楞,既而心中萬分得意,冷哼道:「做夢!老夫的文字雖然算不什麼墨寶,可也不屑於賜與小人!德淇我兒,你現在就回去告訴張好古,他滾!想要老夫為他的祖父寫墓誌銘,等他下輩子再說!」
「父親,孩兒也差不多是這麼說的,說你老絕對不會賜給他墨寶。」鄒德淇哭喪著臉說道:「可張好古說什麼都不肯走,還說你老如果不肯開恩賜予墨寶,他就要跪死在我們家大門前。現在,他已經跪在我們家正門前了,不管是打是罵,都攆不走。」
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孝義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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