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瞧著駱風貌那已經被到直不起來的腰,心中一嘆,“幫你最後一程吧。”
說罷,他輕輕揮手,山間瘴氣盡皆散開,爲駱風貌開道,天上月灑落在林間,爲其照亮前程。
此,一去不再回。
駐足看了一會兒,葉轉過,緩緩說:“三月,生火。”
秦三月看了看葉平靜的面龐,不再多想什麼,招呼提燈中的野火掠了出來,鋪在地上,氣溫稍稍高一些,亮稍稍亮一些,便是一堆山野之間的篝火,或許沒有那種真正篝火的氛圍,但至能夠溫暖人心。
葉看著手掌上跳著的金火焰,然後稍稍呼了口氣,隨手扔進小天地裡。在小天地裡,還有一條紅絮帶和一顆金丹。
“先生,他能走到都城嗎?”坐著許久沒有說話的胡蘭忽然擡頭問。
葉搖頭說:“不能。”
“爲什麼?”胡蘭語氣有些激,難以去理解這種事。“明明他都已經很可憐了,爲什麼還不能?”
“可憐不是達目的的理由,只是弱小與無奈的表現。有人不希他走到都城,他的可憐便讓他無能爲力。”
“先生,爲什麼你知道他不能,還要幫他?”胡蘭似懂非懂,便又問。
葉說:“我說過,這不是幫,而是一次易。”他擡頭虛,“或許,世間最好的幫助便是易。”
胡蘭理解不能,沉默片刻後又問:“那先生你爲什麼不直接把他送到都城去?”
葉反問:“那我問你,如果你有能力,會直接送他去都城嗎?”
胡蘭肯定地點了點頭。本來就有一顆挽救天下蒼生的心,知悉駱風貌爲人與境後,便很是同。
“那你只能更快地讓他赴死。”葉說。
胡蘭愣了愣,“爲什麼?”
“駱風貌他心已定,爲疊雲國而生,爲疊雲國而死,到都城的時候便意味著他使命已,所剩下的便只有赴死。”
“但他要的不就只是使命完嗎?爲什麼要在意過程和後果?”
“是的,你幫他的話,只是幫他,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把消息帶到都城後,又會發生怎樣的事?且不論他能不能帶到,就算帶到了又有幾人去信他。
而且,他把消息帶到都城這件事是好是壞你又能去知道嗎?”葉皺著眉,一連串的發問。他知道自己這個學生心底善良,一直有救濟他人的心志,他從來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但是他不想以後會好心做壞事。
胡蘭現在所持有的觀念只是“幫了就行”,沒去想過幫的到底是不一件好事。這也不是說幫駱風貌這件事是壞事,而是他想借此讓胡蘭明白一個道理,“幫助不是一個結果,而是一個過程”。顯然的,胡蘭現在還不太懂得這個道理。
所以葉才一再強調,他與駱風貌之間不是幫助,而是一場易,就像他之前和周若生那樣,僅僅只是一場易。
胡蘭無話可說,因爲的確沒有想更多的事。
“我不去評價你想法的對錯,只希你能爲你自己所做的事負責。幫人也好,救人也罷,我不希你能心思敞亮,不要因爲後續之事而深陷思障。”葉淡淡說。
越是深瞭解修仙界後,葉便越是清楚修煉一途,事無鉅細,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能牽扯大道因果。他不希胡蘭以後因爲幫錯了忙,救錯了人而給自己留下大道瑕疵。
胡蘭低頭不語。
葉沒再多說什麼,要讓明白這個道理不是一時就能完的,要不然葉也就不會專門帶出來歷練了。
他作爲一個先生,知道沒有人是完的,大多數人一輩子都走在彌補缺陷的過程中。胡蘭是如此,曲紅綃是如此,秦三月是如此,就連葉也是如此。
一晚上,連續被教訓兩次,胡蘭難免會有些低落,但不是胡攪蠻纏,無理置氣的人,認真地思考著自己的對與錯。坐在一邊,雙手抱著雙,看著前面騰騰野火發呆。
秦三月知道現在是胡蘭應該去一個人思考反省的時間,沒有去打擾,獨自一人去悟和修煉。
胡蘭會思考,秦三月會思考,葉也同樣會去思考,他坐在團上,拿出紙筆,開始一筆一劃地記錄著所見所聞所所想。
葉以前不是個怎麼思考的人,到了這方土地後,清閒悠哉的日子太多了,總覺得腦子一直不用會壞掉,便養了願意思考,樂於去思考的習慣。
黑石城大幕中的所見所聞,他會去思考統治者與被統治者的關係層次,會去思考修仙者與普通人之間的認知關係,雲城陳正卿一事,他會去思考父母對孩子之間的教育長關係,會去思考清明耳佛的求佛之觀;駱風貌這件事裡,他會去思考忠臣在個人與家國矛盾之間的抉擇觀,會去思考神道香火氣運、正統授神月私授神存在的意義。
思考向來都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
葉將自己的看法記錄在本子上,以他喜歡的方式,安安靜靜地寫著,他喜歡這樣一個過程,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會到似曾相識的覺,只有這樣才能摒棄掉這方土地的沉重。
不知不覺間,胡蘭和秦三月都漸漸睡去,還是像在三味書屋一樣,背靠背給彼此以依靠。
後半夜裡,山林裡歸了一片死寂。
葉收好本子,起走到廟宇之外,站在臺階上看著底下如同沉浸在一片死水中的山林。
良久之後,他從小天地裡召出駱風貌那一縷金火焰。火焰在手心之間跳著。
葉自語一般呢喃:“死寂與熱鬧纔是最相配的。”
說罷,他輕輕揮手,將金火焰灑向死寂一片的山林。
火焰在空中消解,如同水中漣漪一般,緩緩散開,遍整個鞍山。
那火焰化作一道生機,綻放在這片死寂之中。
依稀間,一朵淡金的花朵自深林裡綻放,然後消解。
在死寂之中綻放的生機,亦如黎明來臨前盛放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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