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樣也好,過得好就。”
聽完后,福兒略有些嘆道。
麗嬪笑盈盈的:“可不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之后又說到甄貴妃。
現在過得也不錯,雖不是正室,只是個側室,但一直寵的,還給卓坤生了個孩子。
這次之所以讓衛崇同麗嬪一同京,是考慮到一起上路方便照應,也是衛崇年紀不小了。
男子與子不同,子到了年紀,主要是考慮婚嫁方面的,而男子還需家立業。衛崇到底不是卓坤的親子,只是養子,卓家的家財勢力與他無關,而男子缺宗族的支持,無形就會缺不助力,以后行走于世,也會比旁人艱難。
所以甄貴妃左思右想,還是選擇讓兒子認祖歸宗。
有兩個哥哥的照應,想必他以后日子不會難過。
說到底,還是甄貴妃相信福兒和衛傅的人品,相信衛崇回來后,不會被薄待。
“既然回來了,就先住下,其他的事日后再說,反正不急于一時。”福兒道。
……
麗嬪和永平在宮的陪同下,相攜走出坤元宮。
出了坤元門,就到了東長街。
著看不見頭的長街,以及高高聳立的紅墻,永平略有些不安地抓了麗嬪的手。
麗嬪安地拍了拍,道:“別怕,如今宮里和以往的皇宮不一樣了。”
皇宮的主人其實也會影響整個皇宮的氛圍,以往在宮里見到宮人,都是低頭含步履匆匆,這次重回故地,麗嬪倒發現宮人的神氣兒比以往足多了。
問過之后才知曉,原來皇后娘娘說宮里的宮人太多,放了一批自愿出宮的宮。并改了規矩,說宮過了二十,只要能給出恰當理由并是自愿出宮,就可放還出宮。
其實早在正武朝,宮里就放出過兩批宮,宮里在錄的宮從七千人,下降到四千,前些日子又放出了一批。
如今,宮里的人雖了,但覺比以往有朝氣多了了,往來之間也經常能看到宮人們臉上的笑容。
.
麗嬪和永平這次回來后,還住在永平以前的住。
位于花園一側的公主所。
由于宮里就這麼幾個人,每天母倆都會來坤元宮請安,順便陪著福兒說說話。
福兒惦記著永平的婚事,已經讓尚宮局整合了京中各家適齡子弟的畫冊,供以永平挑選。
還跟永平說讓別急,說皇家的公主即使過了二十出嫁也不晚,宮里常有宮筵,夏日避暑秋天秋狝,是時各家子弟眾多,總能找到一位如意郎君。
由于母二人常來坤元宮,不免就會見寶寶,自然也知道了瑞王府如今發生的事。
這日,麗嬪剛來,正好見寶寶離開。
進去坐下后,麗嬪出言又止的神。
“你這是怎麼了?”福兒問道。
“娘娘,不知有些話妾當不當講?”
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不當講的?
“其實關于陳淑妃的事,妾是有些耳聞的……”
殊不知福兒就等著這句話,早在麗嬪發現寶寶的異常,向宮打聽瑞王府的事時,下面的宮人就把這事報了上來。
福兒覺得麗嬪應該是知道點什麼的,只是不好開口詢問,一旦詢問不是明擺著告訴對方,這宮里滿是眼線,你們做什麼我都知道?
其實并不是福兒有意讓人監視二人,這不過是宮里的老傳統罷了,只是以前宮里的人多主子也多,下面人各為其主,如今后宮就這麼一個主子,消息自然是報到福兒這。
所以福兒就等著麗嬪主來說。
當然,即使麗嬪不說也沒關系,因為自打陳淑妃出現后,衛傅便命人去建京查這些年在建京的事。
有些事早晚都會知道,當然早點知道更好,畢竟瑞王府那一直僵持著,需要點外力來破局。
“當年陳淑妃……”
……
原來,當年李德妃并沒有說錯,像們這樣有皇子還是妃位的人,其實是沒人敢帶走的。
怕麻煩。沒人愿意為點,給自己自找麻煩。
甄貴妃被帶走,是因為六皇子還小,卓坤是正武帝的心腹。
卓坤此人一向行事膽大妄為,不管他是出于正武帝授予,還是其他緣故,都有原因。
而陳淑妃想岔了一點,哪怕拋下衛琦,其實也沒人敢帶走,敢帶走,要麼是不懼麻煩,要麼是被迷昏了頭。
當年帶走的那人,就應了后者,重。
這世上有那種人,為了可以命都不要,屬建京轄下的金州副都統鐘合旺就是這種人。
他的好是出了名了,已近花甲之年,還一個個往府里抬小妾。他敢不顧麻煩,把陳淑妃帶走,就不足為奇了。
宮里的人,能爬到拔尖的位置上,哪一個都不簡單,只要能說服自己去服侍個老頭子,日子就不會難過。
所以陳淑妃到了都統府后,一開始日子過得并不差,甚至極為風。
鐘合旺極為寵,還鬧出過寵妾滅妻的行舉,曾在建京宦圈兒里小范圍流傳過一陣兒。
只是這種好日子并沒有長久,畢竟鐘合旺年紀不小了,還不顧沉迷,終于在正武六年,死在了一位新寵的床上。
自此,鐘合旺的那些寵妾們的災難來了。
剛辦完鐘合旺的喪事,鐘家人就把這些小妾變賣的變賣,掃地出門的掃地出門,除過有生養子嗣的,其他一概不留。
到陳淑妃這,就有些不好理了,顧忌著的份,鐘老夫人即使恨得咬牙切齒,還是把陳淑妃養在鐘府的一個偏院里,權當家里多了個白吃飯的人。
可失去了靠山,老夫人又不待見自己,陳淑妃的日子并不好過,缺食,下人們捧高踩低都是常事。
后來也不知什麼時候,就和鐘家現任掌家人,也就是鐘合旺的長子,有了首尾。
麗嬪之所以知道此事,還是因為當初這事在建京宦圈里鬧得很大。
起因是鐘老夫人,也就是鐘合旺的原配,在一次府中辦宴時,唾罵陳淑妃是狐貍,勾引了兒子。
當時麗嬪并不在場,是事后聽人說的,總之那次之后鐘老夫人就卒中臥床不起,外面議論紛紛,鐘家人出門在外也抬不起頭。
也就從此時,突然沒了陳淑妃的音訊。
還以為是鐘家人把關起來了,沒想到竟是陳家人把接走了。
至于麗嬪為何能聽說得如此詳盡,這其實也有緣故,皆因如今的丈夫馬鷹接的就是鐘合旺的位置,金州副都統。
這些事都是鐘合旺手下那些將領家的眷告訴的,不說十十,至八都是真的。
“這些事到底于陳淑妃名譽有損,所以……”所以麗嬪才會猶豫多日,要不要告訴福兒實。
福兒也確實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一層故事,聽完后有些魂不守舍。
麗嬪也識趣,沒多留就匆匆告退了。
等麗嬪走了后,福兒去了趟紫宸殿。
“怎麼這時候來了?是封后大典有什麼事?”
一見福兒來了,衛傅主從龍案后站了起來,并迎上來牽著去了一旁炕上坐下。
一般上午衛傅都會忙于各種政務,這種時候福兒是不會來打擾他的,既然來了,肯定有什麼事。
而最近禮部和宮里主要忙的就是封后大典之事,他還以為是中間出了什麼疏才會過來找他。
“是有關陳淑妃的事。”
福兒也沒瞞,把麗嬪告訴自己的事跟衛傅說了。
其實能聽出來,麗嬪是有些偏向陳淑妃的,一些話說得都很含蓄,大概是顧忌衛琦的存在,又或是真的同陳淑妃。
真正況應該比麗嬪說得更難聽。
但是怨誰呢?
怨陳淑妃?
若是能選擇,大概也不想這樣,可路是自己走出來的,又怨不了旁人。
而且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若真如麗嬪所言那樣,鐘家的事在建京知道的人很多,建京雖然遠在關外,但和京城并不是沒有聯系,那想來京城這邊肯定有人知道此事。
知道這種丑事,卻一直引而不發,要麼是不敢發,要麼就是在等著看陳家到底能不能認回瑞王。
若真是認回了,不管是陳家的仇人,還是暗中想生者,恐怕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事不能再拖了,我讓小喜子把小五來。”衛傅沉一下道。
他的意思福兒懂,真等到淑妃的事流傳開來,被眾人所知,到時候流言滿天飛,最影響的就是衛琦。
畢竟不管怎樣,緣關系是抹不掉的。
不如速速把事解決了,再敲打一下陳家,那些生了心思的人若見到瑞王和宮里是如此作,想來不會有不識趣的人蹦出來。
很快衛琦就到了。
在他到這之前福兒就走了,專門留給兄弟二人獨。
“淑妃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似乎這幾天,衛琦也想明白了,所以他幾乎沒怎麼猶豫,便道:“皇兄之前賜了我一個湯泉山的宅子,那地方在京郊,風景也不錯,我打算將送去,吃穿用度一應不缺,就留在那里頤養天年。”
“如此甚好。”
次日,陳淑妃就被送走了。
至于如何善后,這事福兒沒過多詢問,想來有衛傅和衛琦在,這事也算不得是什麼大事。
.
芳菲四月,春正好。
四月初八這天,天還沒亮,皇宮便是一片燈火通明。
剛過四更天,福兒和衛傅就起了。
今天是封后大典的正日子,別看是封后大典,其實皇帝要做的事一點都不會比皇后。
衛傅在太監們的服侍下洗漱,又穿上全套的袞冕。
“朕先去奉先殿,你不要誤了吉時。”
福兒穿著一雪白的中,長發披散地坐在妝臺前。
胡尚宮帶著尚儀局和尚服局的來了,十幾個宮低著頭,手托著托盤,托盤上放著這次封后大典上福兒要穿的后服。
整套后服是尚服局耗時三個多月才完,整為深青,其上用五彩線繡著翟文和小花,領褾襈裾皆為紅,其上用金線繡著云龍紋,既端莊大氣,又不失華麗威嚴。
其中一個托盤上放著冠,乃九龍九冠。
龍為金龍,為翠,冠頂用數千顆紅藍寶和珍珠飾為花樹,居中有一金,首朝下,口銜明珠。冠后側下部左右各有三片博鬢,其上飾有金龍祥云,并墜以珠絡和珠滴①。
說不盡的華麗奢侈!
這冠一看就極重。
果然,當宮服侍著幫忙把冠帶上時,福兒的脖子下意識覺一沉。
“娘……”
是大郎幾個來了,還領著圓圓。
“母后穿這裳真好看。”三郎甜道。
“好看。”
圓圓走上來了福兒的袖子,邊邊嘆道:“真好看呀。”
這模樣把福兒和胡尚宮幾人都逗笑了。
由于封后大典之前還有冊封禮,眼見距離吉時沒多久了,胡尚宮便帶著人出去到庭院準備,留下大郎幾人和福兒獨。
今天大郎幾個都穿得十分正式,可三郎沒安靜一會兒,就開始四找東西玩了,還想爬到福兒上來研究的冠。
大郎將他拉了下來。
“今天是娘的好日子,你消停點。”
圓圓道:“娘,什麼是好日子?”
這猛地一下倒把給福兒問愣住了。
“好日子就是有好事發生的日子。”
“那今天有什麼好事發生?我聽大哥說,今天是娘的封后大典。”
最近圓圓也到了話多的時候,就跟當年的大郎二郎三郎一樣,那是小不停,問題還多。
“封后大典是什麼?”
三郎道:“封后大典就是爹娘親。”
這話可唬不住圓圓。瞪著圓圓的眼睛,道:“爹娘早就親了,親了,才生了大哥、二哥、三哥和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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