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紅綃站在院子裡面,著天上的月亮。
現在已經是月落當空了,早就過了該離開的時間了,但是仍舊站在這裡,久久沒有過。
換了服,是秦三月唯一兩套服之一。秦三月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子高挑清瘦,曲紅綃穿的服也不顯得違和。
大概也只有曲紅綃這樣的修仙之人穿著這服,才能真正地會到這服的不同之。穿上這服後,不論是修煉還是推演神通都快了不,而且有明心的效果,不用擔心走火魔。
問過之後才知道,這套服是先生做的。
曲紅綃現在有很多東西都明白了,諸如爲何自己的明鏡之心那麼不堪一擊,爲何先前修爲早就到了元嬰巔峰,卻遲遲不見分神,爲何駝鈴山的師父一直都說自己了一點實在……
明白了很多,在那木屋裡的五天時間裡。僅僅只是讀一本隨手就可以買到的兩文錢一本的《清風》。
同時又有很多的都不明白,不明白自己讀書的地方到底是哪裡,與這邊對比起來才發現那木屋裡居然都是道韻。還不明白自己在在看了那最後一頁意識潰散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能夠讓在那黑暗虛無之中到自我。
先前在那黑暗虛無之中,最先看到一點微,所以有了“我看故我在”,然後聽到了一聲“人間諸多事,有萬萬千千,何有你在”,所以有了“我聽故我在”,然後開始回答這個問題,有了“我言故我在”,之後發現自己被一道清風吹,可以活,就有了“我故我在”,再之後,恍然明悟了先生爲什麼問出這樣一個問,便有了“我心故我在”。
所有的恍然大悟,全都匯最後一句話,“我思故我在”。
當再次意識到自己存在時,已經重新站在這梨樹之下了,手裡拿著一本《清風》和一梨樹枝丫。跟那天從這邊兒消失的位置一模一樣。
只是片刻,便知道自己的封印解了,修爲也已經恢復了巔峰,神魂紫府更是開了一條隙,隨時隨地都可以邁分神期。
不過,比起這些,更讓驚異的是,發現丹田裡,金丹之上開了一朵細小的金蓮花,元嬰手中沉睡著一隻渾散發金火焰的鳥。
那隻金的鳥知道是什麼,原本是藏匿在心田的,自生下便有了,是從未向他人說起的。心有靈犀。只是現在離了心田,在丹田沉睡了,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覺得不會是壞事。
爲東土三大聖地之一的駝鈴山人間行者,很清楚金丹開蓮花意味著什麼,這是聖人資質。若是在以前,定會出欣喜之,但是經過了木屋五天的洗禮後,看待事有了很大的改變,已經無限接近於不以喜不以己悲了。
相比之下,更加讓驚異的是,自己不過讀了五天書,便就了聖人資質。而這一切,起源於那位始終把微笑掛在邊的先生。
看著梨樹許久,也不見先生在哪裡。
就這樣等著。
半晌之後,一聲開門聲響起。
曲紅綃轉頭看去。
葉站在門口,頭髮溼漉漉的,他笑著說,“回來啦。”
曲紅綃點點頭。
五天之後再相見,平平淡淡,就只是一句“回來啦”,出乎意料,合乎理。
葉用手裡的巾了頭,走了前去,“剛纔在洗澡,讓你久等了。”
“學生等先生是應該的。”曲紅綃輕聲回答。正想開口向葉彙報果。
葉揮手打斷了,“沒什麼好說的,回來了就好了。”
曲紅綃不知道說什麼,吐出一口氣,輕聲說:“謝謝先生點撥。”
“我終其到底,不過一個引路人,能否做到全在你。”
“先生,我有很多不明白。”曲紅綃語氣略微急促,認真地看著葉。
葉坐在石凳子上,笑著說:“你問吧。”
曲紅綃看著葉,想要開口,卻不知道從何問起來。一旦細細地思考,才發現,關於先生,自己居然有那麼多的不明白。
同時又在心裡反問自己,弄明白這些事真的很有必要嗎?
良久之後,給了自己否定的回答。
但是話已經說出來了,總不能又什麼都不問吧。曲紅綃一時間陷僵局,想要不被先生認爲是胡鬧,又不知道問什麼,憋了半天,才幽幽吐出幾個字來,“我想知道先生爲何一直留短髮。”
說出這句話後,曲紅綃自己都愣住了。
至於葉,臉上更是一片錯愕,他早已做好了準備爲曲紅綃解,卻不想問出這麼個問題。
他擡頭天,下意識地了自己還有些溼的頭髮說:“大概是洗頭很簡單吧。”
……
錯落在星空之中的羣星閃爍,相輝映。
黑石城上面的星空,幾顆平日裡幾乎見不到的星星今晚卻格外明亮。
城門之上。
鬚髮皆白的年坐在城牆上,兩隻落空搖晃著,著天上的星星。他後是材高大的子。
“星相已現,明日大幕便要開啓了。”
“這一次有什麼特殊的嗎?”子問。
“五天前我觀星,發現有一顆格外耀眼的命星忽然黯淡了,與之相隨的是一顆略次一些的命星直接消失了。”
“應該是兩個砍樹人相遇了,一方死,一方重傷。”子回答。
年點點頭,“我想也是這樣的,但是剛纔我發現那顆黯淡的命星直接消失了。”
“或許沒有撐得過重傷吧。”
年遲疑著,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過了一會他才說,“按道理來說是這樣,但是我念想那命星時,總有一種悵然若失的覺。”
子想了想說:“應該是你們同爲砍樹人,命格里的公通之造的吧。”
“我也希只是這樣。”他說,同時又在心裡面添了一句,“而不是氣運被爭奪了的悵然若失。”
是夜。
黑石城蠢蠢。
蟄伏在各個角落裡的氣息開始一點一點向四周散發,相互之間,去試探,去。
在三味書屋曲徑之外那條衚衕的盡頭,不知存在了多年的梧桐枯樹在星之下探出幾朵新綠。
城東一座被乞丐佔據的破舊老廟裡,神像緩緩睜開眼睛。
一隻蚱蜢趴在婦人晾曬的被褥之間,目銳利而兇狠。
李員外前幾天剛挖的小池塘中間,散發著微,幾隻觀賞金魚在那裡遊。
胡至福的悅來客棧門口,兩座石獅子改躺而立,氣勢磅礴。
徐大人家中堂屋那擺在正中的玉貔貅慢慢變紅。
說書先生枕旁的梨木散發瑩瑩白。
布坊裡,被堆在角落用來遮灰塵的青灰布匹抖了抖,將一的灰塵抖落。
周若生周公子蜷在被窩裡,他膛上的玉佩閃爍芒。
……
城中的諸多事都在悄無聲息地發生改變。
就在這萬皆變的況下,黑石城青石板大道底下,一株古樹還在沉睡。
黑青年化,繞著黑石城飛了一圈又一圈。
黑貓舐著自己的爪子,明亮的眼睛著星辰。
曲紅綃站在門口,清風縈繞在周,青。
眉心一點硃砂的俊秀年隨手死鞋子上的一隻金子,然後笑著說:“你還配不上我。”
胡小妹一腳蹬掉被子,四仰八叉地睡著。眉間多了一道怪異的符文。
三味書屋裡。一翠竹剛剛在院子角落裡冒出頭,便被一朵梨花回土裡面。約約的威勢從梨樹周散發出來。它似乎在宣示,這三味書屋裡只許它一株靈存在。
秦三月半夜做了噩夢驚醒過來,連忙看了一下藏在石板底下的錢有沒有,沒一分才重新安睡。
遠在黑石城四方各地,無數飛劍、靈、飛舟急速趕來。磅礴恐怖的氣息爭相匯聚,勢必要爭奪黑石城中的先機。他們知道,這黑石城裡誕生了新聖。
睡夢中的葉,還在細細品味著電影《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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