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番外·平行空間（四）

回家後，巫瑾繼續在題海裡快樂徜徉了一會兒，按照小學生作息睡覺。

桌上的小白兔抱著衛時送的兔玩，1.2米單人床上的巫瑾抱著枕頭。

巫瑾做了一個夢，夢中小巫晚歸，擔中盡，止有剩骨。途中衛同學，綴行甚遠。小巫懼，投以剩骨。衛同學得剩骨，目似瞑，意暇甚……

幾公里外，衛家宅院，幾十平方米的豪華大床上，衛同學同樣做了一個夢。夢裡普通小巫腳撲朔，泥塑小巫眼迷離，兩隻小巫傍地走……

第二天清晨，巫瑾起了個大早，著手調查衛同學的R碼補習班背景。

值日生明堯同樣早到。

明堯特別喜歡當值日生，因為值日生不用下樓做課間，可以在四樓臺上為做課間的左泊棠熱打call。

因此左泊棠是全校唯一一位自帶BGM的課間選手。

岔遠了——巫瑾特意挑明堯上學的時間過來，是因為，明堯是克森私立高中八卦之王。

小明拿著掃帚，思索開口：“衛時？我記得他那輛S650限量版邁赫。那是衛家的車。去年衛家家主去世，6個堂口鬧一團，直到大爺橫空出世豔、哦不對，鎮全場！”

“說起來大爺確實消失了一段時間，說是被強制送到全封閉式補習班了……”

巫瑾心想，如果他們的生活是一個短篇沙雕小故事，那明堯一定擔當了所有背景介紹和旁白講解。

明堯突然猶豫開口：“你這個眼神讓我覺得，我可能是個工人……”

“！”巫瑾嚇了一跳，安：“怎麼可能！榮的值日生小明怎麼會是工人！”

等同學們陸續抵達教室，巫瑾終於把線索理清。

衛時是衛家大，在衛家大廈將傾的時候被送去R碼補習班待……也依此因“家事”退學一年。

想到這裡，巫瑾十分唏噓。

衛同學有著非常值得同的過去，但衛和自己的生活確實有壁，他的想法也揣不。

畢竟富貴的衛同學坐邁赫，而貧窮的小巫連麥麗素都吃不起。

上課鈴聲響起，衛時踩鈴進門。

衛時照例不聽講。

衛時從價值40萬的書包裡拿出價值20萬的定製版鑲鑽遊戲機，和巫瑾說他在遊戲機裡裝了一個兔遊戲。

巫瑾：“……”你才想玩兔遊戲！

第一節語文，巫瑾認真記筆記，衛時在玩兔遊戲。

第二節數學，巫瑾認真記筆記，衛時：“嘖，這遊戲真好玩。”

第三節英語，巫瑾認真記筆記，衛時：“小兔子進化了，超高校級機械裝甲戰鬥兔。”

巫瑾了耳朵，最終強自按捺下好奇心。

兔遊戲失敗。

到了中午，衛時轉變策略。

第五節理，巫瑾認真記筆記，衛時掏出一本編模擬題庫。

第六節化學，巫瑾認真記筆記，衛時：“嘖，神仙題目。”

第七節生，巫瑾認真記筆記，衛時擊掌讚歎：“好題，好題！”

巫瑾終於忍不住：“你在做什麼題。”

衛時邪魅一笑：“想知道？放學後小樹林找我。”

巫瑾一秒回絕。

衛時也不理會，再做一題，擊掌長歎：“此題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

講臺，生老師鴿終於忍不住：“第五排的同學，你上課上的好好的鼓掌幹什麼！”

衛時旁邊，特別想看題的巫瑾也忍無可忍：“行，小樹林就小樹林！”

放學之後，巫瑾帶上草稿紙，胡蘿蔔筆，錯題本，充電小檯燈，在小樹林等待衛同學。

衛同學還沒出現，空氣裡飄著淡淡的玫瑰芳香。

巫瑾打了一會兒蚊子，一直打到衛同學出現。

衛時果然帶來了編模擬題庫。

巫瑾欣喜若狂，打開小檯燈，在樹墩上快樂做題。

然而很快他發現，這題他做過的。

還是在R碼補習班基地做過……

當時正是寒冬，R碼補習班還在測階段，高價招收優等生被試驗革命填鴨式教育方法。

勤工儉學的巫瑾在R碼基地做完題，因為電磁干擾腦部多胺分泌而略微反胃。巫瑾在補習班門口冒著寒風坐了會兒，邊坐邊等測試結果出來。當差不多緩過來了，巫瑾高高興興站起，在臺階旁邊堆了一個小小的雪人。

等雪人堆完，不遠的棚屋裡傳來窸窣聲響。然而巫瑾還沒走近，就迅速被R碼教員拉開：“你知道那裡關了誰嗎，不許去！”接著就連正對著棚屋的雪人都被教員一腳踹倒……

巫瑾猛地反應過來。

R碼補習班，傳來聲響的棚屋，消失的衛——

衛時緩慢單膝蹲下。

仰頭看著在樹墩上做題的巫瑾。

“喂，”衛時把胡蘿蔔筆搶走，往巫瑾手裡塞了一朵香檳玫瑰：“謝謝你的雪人。我還喜歡你的，雖然你矮了點。”

“我做你男朋友怎麼樣。”

@

克森私立高中。

夕西下。巫瑾從小樹林裡冒出，奪命奔逃！

校門口，遊手好閒蹲著的紅和凱撒跟巫瑾打了個招呼。

巫瑾愣怔回頭，毫無反應。

凱撒大驚：“臥槽，小巫傻了！”

巫瑾呆呆坐上公。巫瑾呆呆背著書包回家。巫瑾呆呆回到小書桌——

克森八卦之王明堯一個短信敲來：“小巫！！！你怎麼了！！你怎麼傻了！！！！”

貧窮的巫瑾呆呆打開翻蓋彩屏手機，腦翻江倒海電閃雷鳴，最後憋出一句：“……我矮嗎。”

明堯不著頭腦，只能安：“沒啊沒啊。雖然你上學期還矮的，這學期不就長到176了嗎！……謔！好大一小巫往天上竄！”

好大一小巫攤在書桌上。

腦海一片麻。

衛同學……學習不好玩嗎？為什麼要談……是多麼珍貴，給數學不行嗎，為什麼要給男朋友……高爾基說過，書是人類最好的男朋友。不對高爾基怎麼說來著……

巫瑾不得不試圖沉浸于作業的海洋，用學習來忘卻憂傷。然後一提筆就發現，胡蘿蔔筆忘在衛時那兒了。

巫瑾只能換了支筆，儘量不去想到衛。

翻蓋手機滋滋振。

發信人：衛時。

“！！”巫瑾嚇了一跳，但手機還是響個不停。巫瑾只能打開256彩屏螢幕。

衛時：“我有三樣東西落你那兒了。”

巫瑾：？？我胡蘿蔔筆還沒要回來呢！

衛時：“第一樣，兔籠旁邊隔板夾裡。”

兔子兔籠都是衛時送的，巫瑾乖巧把兔抱出，對著手電筒看了眼隔板，裡面竟然真有一條夾！夾裡還塞了張紙條——

“不和我談，怎麼知道我擅長的題型。”

巫瑾：“……”

衛時發完這條就沒了聲。

巫瑾翻來覆去一晚上，小學生作息徹底打，第二天頂了個黑眼圈上課。

胡蘿蔔筆放在桌上，衛同學請假沒來。當晚，衛時又發了一條短信：“第二樣，兔飼料的包裝紙袋上。”

巫瑾：“……”

兔飼料也是衛同學送的。包裝袋是塑膠，裡面又是錫紙。塑膠是乾垃圾，錫紙是可回收垃圾，沒吃完的兔飼料是垃圾。衛同學記蔚藍市垃圾分類回收日期表，所以能推算出自己這會兒還沒扔包裝袋。

巫瑾從書桌紙垃圾桶裡拉出包裝紙帶。

紙袋上“兔哥專用”四個大字下面果然還印著一行小字——

“我能用左手寫字。所以，我們可以手牽手一起刷教輔。”

巫瑾：“……！！！”

第三天，衛同學還是沒來。巫瑾想著，自己昨天翻箱倒櫃，除了兔子沒拆其他都拆了，怎麼也找不到衛時“落在自己這裡”的第三樣東西——

衛時短信照常抵達。

“第三樣——我的心。”

衛家宅邸，蹺課三天整的衛時在堂口理衛家家事。

那廂，巫瑾終於忍不住旁敲側擊紅，他衛哥去哪兒了。紅表示，衛哥表白失敗，多胺急速下跌，R碼補習班施加的緒鎖發作，悲傷逆流河——簡而言之，衛哥在自閉。

幾分鐘後，衛時接到紅電話：“你這麼說的？”

衛時的語氣聽不出緒。

紅拍脯表示：“現在就流行強慘。我給老大你穩固好人設，追誰不是手到擒來。”

衛時：“我下周去學校。”

紅：“啊？不再多請假幾天？哎老大，你都去學校了，你那病假條能不能借我用用……”

巫瑾連續四晚夢到的小雪人。

除了小雪人，有時候是在刷題的衛同學，有時候是在玩兔遊戲的衛同學。在這之前，巫瑾只會夢到安培、牛頓、庫侖、瓦特、焦耳……

週四，紅給衛時打電話瞎嚎：“大哥你還是出現吧，小巫同學又打電話問我你治療怎麼樣了……”

週五淩晨，巫瑾猛然驚醒。

夢裡是上膛的狙擊槍，帶著銀鏡面的撲棱蛾子，翼龍上和自己一起做數學題的衛同學。

這是個什麼七八糟夢！

然而從這天起，巫瑾開始不斷夢到自己和衛同學在凡爾賽宮做數學題，自己和衛同學在天上做數學題，自己和衛同學回到R碼基地一起做數學題……

巫瑾心中咯噔一聲。

完了。

他好像，有點想見到衛同學。啊啊啊啊啊啊不可以的不能早——

到週一早上，巫瑾恍惚中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是自己和衛同學決戰題海之巔的約定之期！！！

巫瑾大驚，來不及就往學校跑。

這場刷題戰自己原本不想輸，但衛同學還在病中，最好能不著痕跡輸給衛同學，讓衛同學快樂分泌多胺。可輸太明顯了又容易被發現……

巫瑾終於在自己的座位旁看到衛時。

17歲的衛時脊樑筆，穿白校服襯衫，有點……好看。

巫瑾嗖地移開目，然而餘被迫掃到衛同學。

衛同學今天是用左手寫字。

衛時揚起角：“早。”

空氣裡是乾淨好聞的皂香味。

巫瑾松了口氣。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多好！

第二節課下課。

兩人同時站起，向著刷題戰專用自習室走去。高二7班同學一愣，接著驀地沸騰！

巫瑾要出戰了？理綜偏題難題破碎者·蔚藍市解析幾何王座合法繼承人·克森秀的統考高分守護者·白月學隊的巫瑾竟然要主出戰了？！是誰，是誰能讓小巫選手起捍衛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