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鬥槍

克森基地，巫瑾頂著烈日撒狂奔。

草坪上， 劇務還在給一衆練習生講解下週綜藝。

“贊助商是雪豹網娛， 今晚之前每個人去應老師那裏領一個直播房間號， 上傳綜藝嘉賓頭像一張。不會修圖的去找攝像組，拍照之前記得洗頭……”

人羣中， 薄傳火詫異瞅了眼還在狂奔的巫瑾：“隊醫不是要小巫靜養嗎？他怎麼跑起來了， 文麟還跟著。”

明堯琢磨：“莫非是白月不傳之祕？態養生！”

靶場。

工作人員笑呵呵掃完巫瑾的份芯片， 給兩人登記：“你們問誰？衛選手和佐伊選手，哦， 他倆在裏頭， 鬥槍！年輕人氣方剛啊！果然選手們一來， 咱們克森秀就充滿活力……”

巫瑾底氣不足， 唯唯應下，同手同腳走進場館。視線所及之， 線昏暗不明， 縱深百米的地下擊室被防護玻璃遮擋。

看臺席位上空無一人，靶場人影一閃——

還沒等文麟反應過來，巫瑾吧唧一下上鋼化防護玻璃，開始撲騰，試圖從隊□□口保護大佬：“隊長隊長隊長隊長……”

擊室， 佐伊面無表冷哼。

這位白月隊長冷酷打了個手勢，示意文麟把巫瑾擼下。

玻璃上這一片小巫太不讓人省心！！才幾個月就被衛選手騙——

不過， 佐伊冷漠看向衛時。

男人之間的事， 就該用男人的方式解決。

此時靶位還沒出現， 佐伊、衛時後各自擺放一張長桌。數百個通漆黑的槍械零件散地放置在長桌上。

倒計時40秒起始。

計時板紅一閃，下方浮現一行小字：瑟槍，Kar 98K。

原本靜止不的兩人驀然轉，在金屬零件中手速如電挑撿。

巫瑾陡然睜圓了眼。31世紀對於古董槍械的熱就如同21世紀之對於冷兵。原本以爲鬥槍近似於擊劍——沒想決鬥者雙方竟是要從拼裝槍支開始。

擊室，兩人作行雲流水。12秒，佐伊手中膛室剛雛形，大佬已經開始拼裝擊錘。20秒，佐伊一掌按下隔熱護木，大佬已經握穩槍託。26秒，大佬裝好目鏡校槍，佐伊還在調整彈匣——

40秒。

掩、靶位同時出現！

“鬥槍，1V1 SOLO戰。贏下的規則是，搶下100個靶位，或者，一槍把對方頭。”文麟解釋。

場，佐伊衛時同時出手！

逃殺秀中，最藝的位置毫無疑問就是狙擊手。他們必須冷靜，理智。狙擊手可以吃下全隊最優渥的資源，他們甚至有權在掩後等上數個小時——出手必慮，一擊決勝負。

“靶位”微微發亮，大小如幣，邊緣模糊融漆黑背景，浮空竄，乍看如灑下一把繁星。佐伊一個步把自己反推掩，開鏡，目準鎖住一靶位運軌跡。他的手腕靜止不，穩穩架住槍託，槍口在幾毫米間準移——

“等狙。”巫瑾道。

佐伊執行的正是最標準的等狙微，默算目標運軌跡，等待靶位與準心重合，一擊斃命。

“砰”的一聲，□□K擊錘清脆敲響，兩槍前後響起！竟是衛時先得一分，旋即佐伊擊中靶位追上。

巫瑾趕順著防護玻璃奔跑，在暗淡線之間瞅到大佬——

“瞬狙？”文麟愕然開口。

衛時幾乎沒有瞄準，隨手一槍就準確打下態靶。從常識來看幾乎不可能，細節卻又偏偏找不出差錯。從擡槍到開槍，他只有最後0.3秒在看4倍狙擊目鏡。

只有一個解釋。

“這！”文麟罕見失態：“這是什麼怪？擡手就用眼瞄準了90%，然後半秒掃一眼刻度直接瞄準？這把槍他就校準了不到10秒，怎麼做到的？就連魏衍……”

巫瑾恍惚，不說瞬狙了，讓他在那兒站個十幾秒瞄準都打不到。巫瑾自己的態靶平均命中只有的7環，更何況此時擊室態靶只有幣大小，也就是說——除了10環就是0環。

比分幾次上跳，衛時24分，佐伊17分。

紅指示牌再換：朗寧M2，重機槍。

兩人同時扔下大狙，組裝第二把槍。這一依然是衛時略快，佐伊卻只堪堪慢了2秒，繼而端起槍瞄準靶位——然後槍口左偏，赫然向衛時掃去！

勝利的兩個條件，頭，或者最先100槍中靶。

衛時瞬狙優勢太大，只第一就把佐伊了7槍。佐伊眉頭皺，毫不猶豫做出了唯一選擇——頭衛時，把他淘汰出局。

重機槍哐啷啷響起，這座曾經服役百年的重機槍有著毫不遜的點制能力，爲了搶先手，佐伊驀然從掩後跳起——

擡槍，開鏡，甩狙。

能在1秒把重機槍擡起，佐伊的發能力在狙擊手中已屬頂尖。重機槍當狙，預瞄，制與甩狙，狙擊手的所有炫技在此刻佐伊上表現的淋漓緻。

文麟頓了許久，低聲笑：“進步不小。”

兩架機槍同時對轟！

掩如山巒倒塌，灰塵漫天飛舞，震耳聾的機槍聲搖天撼地，一板板子彈掉落如銀屑。

——直到規則“滴”了一聲。

佐伊一聲悶哼，防護頭盔彈開。

這位白月狙擊手猝然跌落在後掩，半天掙扎爬起。

衛時用機槍頭佐伊。

鬥槍勝出。

擊室外，巫瑾嗖的衝到門口，敲門，打不開。繼續趴到玻璃上，央求，躥回去，敲門。忙忙碌碌一道虛影。

擊室。

佐伊漠然坐起，就這槍法，不說練習生，不說鴿，白月聯賽戰隊狙擊手，甚至巔峯時期的R碼隊長邵瑜都有的一拼。

對面，衛時抱臂，剛完槍一煞氣。這個人應當不止打過比賽——佐伊甚至有種狙擊手的本能直覺，衛時的危險程度比他所見過的任何人都要高。

佐伊：“爲什麼參加比賽。”

衛時居高臨下，形沉沉著氣場冷冽，倒是沒什麼敵意：“出道位。”

佐伊譏諷：“你還需要出道？”

衛時沒什麼表：“組建戰隊。”

佐伊一窒。素人，個人練習生出道，直接搞戰隊，任何一個看過逃殺秀的都覺得衛時要瘋。

但他還真有這個實力。

佐伊停頓許久，一字一頓開口：“小巫怎麼招惹你了。”

衛時冷靜陳述：“我準備和他登記。”

“……”佐伊一抖，登記什麼？登記……領證？！

你們才認識幾個月，你們什麼時候的？小巫才9歲，不對19。藍星有房產證嗎？知會雙方家長了嗎？告訴凱撒和曲祕書了嗎？！

佐伊腔陡然激憤，原本滿腦子的“渣男”、“對野生小巫出手”、“玩弄無辜小巫”卻像是撲了個空。衛時表太鄭重，佐伊也算半個場老手，比凱撒多帶個腦子的那種，竟能相信衛時在坦誠代。

佐伊啞然：“你他媽……你認真的？！”

衛時點頭，影分明的眼部廓下，瞳孔漆黑冷冽，不容置喙：“我認真的。”

擊室外，巫瑾使勁敲門，文麟樂呵呵看著，直到擊室像是猝然發爭吵。佐伊言辭極快，表激烈，防彈玻璃將兩人的對話隔絕，巫瑾慌不迭跑去隔空勸架——

佐伊：“人是你追的，小巫搶著背鍋？”

衛時：“對。”

佐伊：“人牌那次，是你把我狙走，要到副本里跟小巫炒CP？！”

衛時：“嗯。”

佐伊：“白堊紀副本，小巫是自己騎著翼龍去找你的？！”

衛時：“是。”

佐伊終於冷靜，然後又頗爲憤慨。小巫傻子本就是把自己往火坑裏送——瞞著家長談，這下一步是不是就得私奔了？！

但原本積攢好的歷歷罪狀竟是打了個空。衛時竟然是認真的。

作爲白月隊長，他應是巫瑾的家人、堅盾，替他攆走詐騙犯，而不是阻礙巫瑾去自由。

佐伊沉默許久，終於開口：“他的槍法也是你教的。”

衛時點頭。

每個狙擊手都有最細微的作習慣，風格，就像指紋與筆跡一樣帶著強烈個人印記。巫瑾行不久，還沒形自己的用槍偏好，預瞄、開槍本該是佐伊和鴿傳授。但打從第二場淘汰賽開始，佐伊就覺著巫瑾的風格誰都不像。

直到剛才，衛時真真正正當著他的面開槍。

佐伊清楚知道巫瑾的天賦。能讓巫瑾在5個月打出“風格”，衛時至校準了巫瑾的開槍姿勢不下千次。

才能把自己的印記完全留在巫瑾的戰習慣上。

擊室許久沉默。

佐伊冷開口：“今天先這樣。開門放小巫進來。”

衛時頷首，轉前向佐伊手。

佐伊僵了幾秒，又矛盾半天，最後決定給他這個面子，剛剛被“一槍頭”的白月隊長借力爬起。

門外，文麟對慨：“妥了。讓你隊長再糾結幾天，他就拉不下這個臉。”

巫瑾：“誒——”

擊室防護門解鎖。

巫瑾趕彈上去，表堅定，誠懇認錯：“是我沒有上報組織……”

佐伊在巫瑾肩膀上拍拍：“行了，進去練槍吧。晚上回去覆盤。”

巫瑾一頓，長舒一口氣，喜滋滋點頭。

等佐伊走後。

衛時揚眉：“我說過。”

“我會解決。”

克森靶場，佐伊衝完澡出來，一言不發。半響又憤憤不平：“領證是不可能現在領證的！小巫這簽證——”佐伊放心：“他這簽證，註冊結婚還有點麻煩。”

文麟：“你不就是被人一槍頭了嗎。不服氣？”

佐伊不滿：“不是我弱，是對手太強，而且據我觀察，這人很能裝，”佐伊冷靜分析：“他當他是誰，克森王？我總覺得不能讓他這麼輕鬆過關……”

文麟：“那還要怎樣？給他出幾道題考驗下？你這是嫁文公主啊？”

佐伊：“……”

過了幾秒。

佐伊琢磨：“有點道理啊。你說松贊乾布求親的時候，是給他出了幾道題來著？”

文麟詫異：“你當真了？你是不是和凱撒呆久了，逐漸凱化？！”

佐伊：“……我沒有，我不是，我就問問。”

克森靶場。

趁大佬洗澡的功夫，巫瑾琢磨了會兒瞬狙，等人出來突然想到：“你之前去了趟R碼基地……”

正在此時，兩人終端同時亮起。

克森秀通知。

半小時後在演播廳集合——

發放上一比賽中應援投票選手，以及發放綜藝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