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從未要求過三房一心待大房,因爲雖然對三房的無怨憐惜有加,卻也不能和無慮,無悔相提並論,就如同三夫人對無憂心存恩,恨不得爲無憂做牛做馬,但涉及到無怨了,他自然要以無怨爲首要任務,這沒有錯,是人都會有親疏遠近之分的。人心所在,就是自己也無法控制。
無慮被無憂的話噎著了,知道無憂說的沒錯,只是看到這樣的大姐姐,心裡有些難過。大姐姐進宮一趟,變了,變得有些嚇人了。
無慮也無話可說了,這時,有丫頭稟告找到一位昏迷不醒的男子,無慮就過去看看了,一時半刻還真不想面對有些陌生的大姐姐。
無憂看著無慮的影有些失落,沒有想到無慮會對的行事不能理解,這時,有一隻手,吃力的拉上的衫,無憂轉頭一瞧,狂喜:“無悔,你醒了?”
無悔出虛弱的笑容,示意無憂低頭:“大姐姐,我……我支持你!”姐弟同心,無悔一句話就讓無憂失落的心暈開了
。
無悔這些年在外面經歷的多了,比無慮的眼界開闊多了,剛剛他也醒了,只是無力擡起眼皮子,他沒有想到,無慮會不理解大姐姐的做法:大姐姐不過是選在了最恰當的時機說出最恰當的大蒜,若是他,他也會這般做的。
天漸漸的亮了起來,姐弟二人手拉著手,坐等天明。
天明之後,所有牽絆的脈都會做一個了結,蘇啓明昨夜提也沒提和無仇相關的事,看來就是存了心思想東山再起,日後在對無憂姐弟發難。
所以無憂和無悔相看一眼,今日他們一定要除惡務盡,再也不會留下一點患。
至於名聲這東西?無憂和無悔都不是多在乎的人,無憂都已經被休過了,自然也不怕還有什麼比這更難聽的名聲了,相比無悔的命,什麼不孝的名聲算的了什麼?
無憂現在的所思所想,就是邊的親人不要再傷害,其他的,真的不在乎了,以前就是在乎著孝道名聲才差點就害了無悔。
對於蘇啓明這個父親,他們姐弟已經給了太多的機會,他們算是仁至義盡了,今兒若是再繞過這人呢,就不是什麼骨親的話了,他們就是傻子,就是笨蛋,就算是日後真的被蘇啓明害死了,他們也怪不得別人了,是他們的愚孝害死他們的。
……
族裡的私牢。
無憂提前了一個時辰來看蘇啓明,蘇啓明原本惶恐一夜的心在見到無憂的影時終於又定了下來——無憂到底是念及骨親的。
不過隨著無憂坐下來之後,只是沉著一張臉,不說話,他的心裡也越來越沒有底了,無憂現在過來是什麼意思呀?這模樣可不像是原諒自己的樣子。
如果不是顧念親之,無憂自然不會來的,自己畢竟是無憂的生父,想到這麼一點,蘇啓明的腰桿又直了起來,但當他看到無憂平靜如水的臉時,他的腰桿就又了下來,忐忑不安的看著無憂,實在不知道這姑跑到自己這裡來,是不是專門就爲了發呆?
終於,無憂擡起頭不發呆了:“父親想到了什麼沒有?要不要去看看七姨娘?”
蘇啓明連連搖頭:“不看,我去看這個惡婦幹嘛?害我的兒子,我恨他還來不及,我去看干涉呢麼?無憂,父親想了一夜,真的覺得就跟做夢一樣,現在夢醒了,父親好恨呀,怎麼就糊塗了,怎麼就夢魘了,怎麼就做下了這等糊塗之事,好在無憂你來的快,要是再慢上一天半日的,釀了大錯,日後我有何面目見你的母親?”
“我已經對不起你母親了,如果再坐下那等糊塗只是,我……”蘇啓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那一個傷心呀
。
蘇啓明好不容易等到無憂開口說話了,他張口就是長篇大論,真可是他想了一夜是說辭,這一刻都把握機會給演繹出來了。
無憂看著蘇啓明,真沒想到這男人竟然無恥的提起的母親,他到了今時今日,還說什麼無見的母親——他早就沒臉見的母親,哪用得著到今天?
蘇啓明瞧著無憂的神有些恍惚,以爲自己已經說了無憂,心裡一喜,再接再厲:“無憂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也想明白了,日後我爺不納什麼妾了,我就守著和你母親的那些回憶好好過日子。”蘇啓明到了現在都想利用王氏換的無憂心,他也想通過王氏,讓無憂記起來,他是的生父親。
無憂怒了,然大怒呀:“回憶?你和我母親有什麼回憶?是你寵妾滅妻,是你嫡庶不分嗎?到了此刻,你還想利用我的母親,你的良心早就餵了狗了,父親,我的好父親,你一定以爲你收我的生父,我就無法把你怎麼樣是不是?”無憂站起來一步步近蘇啓明,蘇啓明瞧著無憂發紅的雙眼,嚇得後退。
“無憂,無憂,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你現在有孕,可不能激的呀!”聽聽,多好的父親呀!
蘇啓明被無憂的模樣嚇了大跳,一步步後退著:“無憂,我是你的父親,就是有千錯萬錯,做兒的哪能將父親上絕路……”
無憂盯著他的雙眼已經冒著火化了,這麼無恥的話,他說的理直氣壯,一個生父就可以爲所爲嗎?
“你是我的生父,所以我們做兒的就要無限量的原諒你,一次次的放過你,再一次次的讓你害我們,直到有一天,我們被你害死了,對不對?我們只要不死,就要有著你來害我第一次的時候,就該乖乖的死去,對不對?那樣一定就是父親心裡的好兒了,對不對?”
無憂此刻的心裡對蘇啓明除了怨恨,還是怨恨
。
這麼些年來,在蘇家到的一切,無憂就是因爲蘇啓明是的父親,生父親,所以沒法子,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嚥下去,沒地方說理呀,這天下無不是父母,就這麼一句,就讓變了啞。
可是這一次,不能忍了,也無法忍了,就算蘇啓明是的父親,就算蘇啓明是生的父親,都不能忍下去了,蘇啓明從未曾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從來沒有一天盡過爲人父的義務,今天,在他做出這樣無恥的,喪盡天良的事之後,他還妄想通過被他活活死,活活氣死的母親,來讓心,這人已經喪心病狂了,如何能饒他?
無憂步步淚,步步委屈,死死的盯著蘇啓明道:“父親,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放過你,然後再讓父親來害我們?對不對?”
蘇啓明被無憂這番模樣嚇到了,可是一直都很平靜的呀,就算往日對付那幾位姨娘,都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可是現在,卻跟暴怒的如同一頭獅子一般,目如利劍般一下下恨不得將他撕碎。
蘇啓明害怕,他不停的後退,一直靠在牆上:“無有,你知道的,我得了夢魘,很多時候做出什麼事,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呀?”
“夢魘?”無憂酷冷的盯著他:“你還敢對我說這話,我問你,你寵妾滅妻的時候,你真的夢魘了?你縱容江氏一次又一次害我們姐弟的時候,你真的夢魘了?今天,你想出毒計害無悔,你真的夢魘了?”無憂還是一步步近,蘇啓明已經退無可退了,他這次是真的害怕了,無憂這模樣看起來,是怎麼樣都不會饒過他的了。
他心驚膽寒,第一次覺得生父這張王牌在無憂的面前毫無作用,他已經看到死亡的影在漸漸的近,就隨著無憂的影近,他慌了,真的慌了,因爲恐懼,他出手去推無憂,其實他想推開的是伴隨著無憂而來的死亡影。
“啊……”無憂發出一聲慘,捂著肚子:“你惱怒,竟敢要謀害我肚子裡的孩兒?”
“父親,我知道你恨不得我去死,那樣就沒有人爲無悔撐腰了,你昨夜問也不問就想打殺了無悔,今兒我好心好意來看你,想著我們畢竟是父,只要你悔改了,我就向族裡求,可是沒想到,原來你不但想要除去無悔這個眼中釘的兒子,更想除去我和我腹中的胎兒
。”無憂淚流滿面,眼卻掃過那僵住腳步的幾人,想必這些族裡的長輩聽到來到私牢,怕想對蘇啓明不利,才匆匆趕來,他們這麼捧場,自然要努力的演下去。
“父親,你怎麼下的了手?你知不知道,你這一下推的不是我,是族裡幾千人的安危?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兒這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不要說我,就是族裡的人都要被治罪的,父親,你存的什麼心,你明知道二殿下,脾氣乖張,若是因此,而牽連了族裡衆人,你是不是就開心了?父親,你是不是想要族裡的人給你陪葬?父親你到底存的什麼心思?”無憂自然麼是故意摔倒,可是神醫,自然知道怎麼摔跤纔不會傷到孩子。
“我沒有,沒有!”蘇啓明被無憂的話嚇呆了,他不過是隨便一揮手,怎麼無憂就倒下了?“無憂,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你沒有?”無憂的聲音帶著水意了:“父親,爲什麼你總是這樣敢做不敢認,這裡就你我二人,不是你推到我,難不還是我自己跌倒不?”
無憂剛剛可是算計好了位置,相信在那幾位族裡長輩的眼裡,就是蘇啓明揮手推的。
“無憂,我真的沒有,真的沒有。”蘇啓明自然知道這個罪名不能認,認了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他終於會到了無悔那種有口難辯的滋味了。
“沒有,父親,你以爲我是三歲的孩子,誰推我都分不清嗎?”無憂勉強爬了起來,卻因爲疼痛又倒了下去:“父親,我也懶得管你了,你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再說了,這世間誰做了錯事,都要付出代價,我不該一再地顧惜父之,否則你也不會到了現在還不知道錯。”
無憂說完這番話,就大救命,也不理會在一旁苦苦求饒的蘇啓明。
族裡的長輩都嚇得魂飛魄散了,蘇啓明這頭豬,他怎麼就不喝水嗆死,走路跌死,說話噎死,他怎麼不去死,他死了也就禍害不到他們族裡幾千條人命了。
他們聽了無憂的大,都一窩蜂的衝了進去:無憂肚子裡的娃娃可不能有事,那二殿下是連先帝都拿不住的人,若是他的骨在他們蘇氏私牢裡出來差錯,他們就等著被罰吧!
禍害皇家骨什麼罪?好像是流放吧!
所有的人都張起來,這蘇啓明的事還有什麼好審問的,就直接打殺了吧
!
蘇啓明瞧著眼前的形勢,再看看族裡長輩臉上的殺意,知道現在能救他的只剩下無憂了,他看著來人將無憂擡走,他心下大急,忙拉著無憂的袖子:“無憂,無憂,你就饒了父親這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最後一次,父親以後再也不敢犯了,真的不會再犯了,你就給我這一次機會吧!”生死關頭,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家主之位,什麼尊嚴,在蘇啓明的眼裡都不重要了,他現在只想要無憂饒他一命。
無憂此刻卻痛起來,看著蘇啓明,又看看各位族裡的長輩:“各位爺爺,伯伯,這是我不管了。”
蘇啓明真沒想到無憂會絕到這樣的地步,這是讓他去死呀,不管了,他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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