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妮在廚房沉默地攪拌著鍋裡的羹湯,不一會兒,便拿勺子舀一點出來嚐了嚐味道,然後隨手抓過鹽盅散了些許鹽末進湯中,便蓋上了鍋蓋,將鍋移到一旁。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出一個微笑:“陳四嬸,是您呀?”
來的正是與一貫相的媳婦子陳四家的,剛剛從外頭回來,已經聽說了今日發生的事,忙拉過雲妮,低了聲音問:“我聽說你把小王……咳,把你弟弟帶進來了?”
雲妮低著頭回答:“他本來是要回家去的,只是找不到娘和我,從鄰居那裡聽說了我如今住的地方,便找上門來了。那時我在門口與人說話,他就這麼走過來我姐姐,如果不理他,人看見了反而不好。”
陳四家的心裡也明白,只是仍舊忍不住擔心:“王府的人怎的就把你的住告訴他了?他也夠大膽的,當初把王府的人得罪得狠了,如今倒了黴,還敢明目張膽地回來找仇人?最奇怪的是,那些人居然沒告!”跟鄭王勾結又有謀逆嫌疑的王府庶子,獻上去了可是大功一件!若能證明他與康王府沒什麼關係,對他們康王府的人來說,也可以稍稍減輕一點罪狀了。他們居然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雲妮頓了頓:“我問過他了,他說……在家裡找不到娘和我,本來想親自到鄰居家問的,但是跟他同來的人不讓,大概是那個人去打聽的吧?王府的人很多都知道您跟我在一個地方做事,而您又常常回去。”
陳四家的這方明白了,嘆道:“原來如此。有人幫忙,王府的人自然不會起疑心。”但接著便皺起眉頭:“我方纔看了看與你弟弟同來的那幾個人,怎麼瞧都覺得象是王府裡當差的,爲首的那個,說話行事就有幾分象從前王妃邊最有面的徐公公,還有那個小的,年紀雖小,但瞧他言行,可不象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雲妮兒,嬸孃心裡覺得不安,當初你弟弟是跟著鄭王府的人走了,這幾個該不會也是鄭王府的人吧?如今人人皆知鄭王謀反,跟他家的人混在一起,可是要惹禍的!”
雲妮的頭垂得更低了,默不吭聲地絞著袖角。
陳四家的見狀,又繼續道:“還有,我知道你將他當是親弟弟一般,但你心裡也清楚,他是什麼份。最近一個月我沒往王府後街跑,就是爲了說那些人將功贖罪,不要再繼續敗壞康王府的名聲,連累京裡的世子爺了。辛苦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了些果,若瞞著人把你弟弟藏起來,將來人知道了,那嬸孃這一番辛苦便白費了!雲妮兒,你不是常恨他拋下你娘不管自個兒走了,害得你娘慘死麼?你可別在這節骨眼兒上犯糊塗!”頓了頓,“別的不說,這房子可不是咱們自家的,將你弟弟他們藏在這裡,能瞞過幾個人?到頭來,被府的人知道了,豈不是害了大?一向對你可不薄,不但救了你,你孃的後事,還是幫著辦的……”
“我知道。”雲妮打斷了的話,擡起頭來,眼中淚閃爍,“四嬸,我心裡知道的,我不會忘……娘死得這麼慘,都是他沒心沒肺害的,我又怎麼會再爲了他,便害了好人?!大小姐對我有大恩,我是絕不會忘記的!”擡袖一把掉淚水,往廚房外頭看了一看,便回來拉著陳四家的道:“陳四嬸,我跟您說,跟小王爺一塊兒來的人,那個小的,其實是鄭王府的世子,真的世子!”
陳四家的吃了一驚:“那……不是說兵抓住了鄭王妃和世子麼?在蘇東那邊,我早上在王府後街那邊打聽到的……”
雲妮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小王爺就那孩子世子,聽他們的說法,好象本來是打算逃走的,但世子半路上鬧起來了,一定要救王妃出來。那些人沒辦法,就小王爺領路,到康城藏起來。他們說,王妃被抓住了,要是被送回京城,一定會路過這裡,到時候說不定能讓世子遠遠見王妃一面,但要救出來,是不可能了。他們世子不要鬧,不要辜負了王妃的心意。世子這纔不鬧了。”
陳四家的膽戰心驚:“這就更不好了,藏一個小王爺,就夠人害怕的了,居然還有鄭王世子!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反賊!人知道了,別說是大,就是我們也是逃不掉的!更糟糕的是,萬一人發現我們康王府的小王爺跟鄭王世子一塊兒逃亡,康王府的罪名還能洗得掉麼?!”
抓住雲妮的手:“你好糊塗,怎麼就放他們進來了呢?!就算你怕小王爺在門外嚷,惹人懷疑,只讓他一人進門就好了,還管別人做什麼?難不他們有那膽子,也在門外大聲喚?!”
雲妮抿抿:“他們帶著刀呢,還有兩個人很有力氣。我以前在京城時見過這種人,那些大人邊的侍衛就是長那樣兒的。守後門的兩位媽媽肯定不是他們對手,要是惹他們生氣了,他們衝進來,我們也擋不住。所以我就放他們進來了,又給他們吃了飯,讓他們住下來。他們說,只要等到鄭王妃路過康城時,想辦法世子見一面,他們就走了,不會驚旁人,也不會惹事的。”
陳四家的哂道:“他們說得容易,真當人是傻子呢?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鬧出事來?這些話不過是拿來搪塞咱們罷了!”
雲妮看了陳四家的一眼:“我知道的。所以,四嬸,一會兒您就去找大小姐,把這件事告訴,只要姑爺知道了,一定會想到辦法對付他們的。”
陳四家的一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雲妮:“你的意思是……”
雲妮重新低下了頭,將鍋中的湯舀進碗裡:“我不想讓府抓住小王爺,他雖然不懂事,但我一直把他當是親弟弟,我不想他死。可是,他從來就沒想過娘和我會怎麼樣。他聽說娘死了,也沒問問是怎麼死的。當初如果不是鄭王府的人來了,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我娘就更不會死了,他卻還跟鄭王府的人在一起,還帶他們來找我……我知道他是從小被寵壞了,現在娘已經沒有了,我就是他的姐姐,我得把他教好,告訴他,有些事是不能做的,犯了錯就該罰!”
陳四家的小心地問了一句:“若是府要……要他死呢?你不會後悔麼?”
雲妮咬了咬脣:“不會的,他纔多大?又不懂事。皇上知道了,只會把他關起來,到時候我會一直跟著他,照顧他,把他教好。但如果皇上真的要他死,那我就幫他收,然後把他埋到娘邊。娘那麼疼他,一定很高興死了也能跟他在一起吧?”說著說著,眼淚便忍不住往下掉。
陳四家的嘆了口氣:“好孩子,苦了你了。若真是那樣,你以後要怎麼辦?”
“我不苦。”雲妮吸了吸鼻子,“如果我沒地方去了,就回西山村去。從小到大,我只覺得,在那裡過的日子才快活……”
文怡與文慧坐著馬車,不一會兒便到了小宅門口。後者掀開車簾探頭張周圍一圈,便道:“這裡不錯呀,離市集不遠,但又清靜,還種了不大樹,夏天時一定很涼快。其實這兒離你家也不遠,就住這兒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文怡無奈地道:“隔著整整兩條街呢,坐馬車也要花上一盞茶的功夫。你偶爾來一回,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天天來回可煩得很。而且這裡有一樣不好,稍嫌太偏僻了些,最近的鄰居在百步之外,若有什麼事,想找人幫忙都麻煩得。再說,這裡離書院有些近了,白日裡常有學生經過的。你一個兒家在此獨居,實在不方便。”
文慧白了一眼:“我只說了句,你便挑出一堆刺來,若這裡真不好,你租下來做什麼?!”
文怡自然不能坦白說是拿來裝門面誤導有心人的,只能答道:“我原本也跟你似的,覺得這裡不錯,才租了下來,但過後才發現有種種不如意。我也是好意提醒你,怕你住下來後,才發現種種不便,要再另找地方搬,太過費事了。”
“是不是真的不好,我要看了才知道。”文慧扶著丫頭下了車,文怡無奈,只得跟著下去了,陪著進門,又再勸:“隨我祖母住有什麼不好的?也不怕你家老太太挑刺。若你不願有人管著,就在我家左近租個小院子住著也行,兩家彼此可以相互照應。族裡有的是無兒無獨自寡居的姑母、姑祖母,請一位來給你做伴,遇事也有人可以出面。你怎的就是不肯聽?”
文慧哂道:“我若要請長輩做伴,直接找六叔祖母就是了,還請什麼寡居的姑母姑祖母的?我可不了那些老太太的脾氣!”
“你懂什麼?”文怡啐,“唯有那樣的姑母、姑祖母才能明白你心裡的苦,願意護著你,換了什麼嬸孃一輩的,未必有那麼好說話。再者,族裡無兒無寡居的長輩眷,日子也過得不大寬裕,們雖比清蓮庵那幾位強些,卻也是無依無靠,孤寂清冷得很。你橫豎不缺銀子,請一兩位過來陪一陪你,也是賙濟一把的意思,對你在族裡的名聲有好。我是好意方纔教你這法子的,你卻不領。都說你是聰明人,可我怎麼覺得,你時不時就糊塗一回呢?!”
文慧恍然,有些討好地賠笑道:“我果然糊塗了,妹妹恕我這一回吧!我回去就跟娘說,在族人裡頭選幾位這樣的姑母、姑祖母出來!”
文怡白一眼,徑自進了客廳,見一個管事的婆子笑著迎上來問好,便笑問:“怎麼不見陳四嬸?”
那婆子忙向文慧行禮,又道:“陳四家的方纔出門去了,急匆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大若有什麼吩咐,只管跟小的說也是一樣的。”
文怡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這位是我孃家姐姐,特地過來瞧一瞧這宅子,若是好,說不定便要搬過來住些日子。你給我們說說這宅子裡裡外外地形吧,再領著逛一圈,到看看。我知道你們都是辦事辦老了的,這點小事給你們自然放心。”
那婆子忍不住笑了:“小的們雖見過些世面,但若不是大好心收留,也沒有今日的造化。”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差點兒忘了,陳四家的今兒一大早便出了門,方纔回來,不久又出去了,因此小的還沒來得及跟說。早上房東韓家來了一個小廝,說這個月的租子本是月底的,只是他家近日有一件事急需銀子,一時週轉不過來,想問問主人,能不能提前將租子過去?我跟那小廝說了,當初已經約定好的,白紙黑字,咱們家也是依足了規矩做,從沒有遲過租子,怎的他家忽然就變卦了呢?那小廝說得可憐,著小的求了半日,小的才勉強答應替他傳個話,只是還得請大示下。”
文怡還未說話,文慧便先撲哧一聲笑了,文怡看一眼,卻又收了笑,若無其事地打量起牆上的字畫來。文怡無奈,只得對那婆子道:“這不值什麼,不過是十幾兩銀子的小事,回頭我會人把錢送過來的,韓家再來人,就把銀子給了他吧。”
那婆子應了,又忙笑道:“瞧我,居然忘了奉茶,罪過罪過,小的這就倒茶去!”
出去了,文慧便笑道:“這婆子有些意思,我看那陳四家的必定是你看重的人,這婆子有心要在你面前爭臉呢,話裡話外都在兌那陳四家的。”
文怡沒理,康王府那幾個舊人,也是各有心思,有象陳四家這樣一心念著世子的,也有象方纔那婆子一般,打著棄主另投的主意的,只當不知道罷了。
文慧又問:“奇怪了,聽你們方纔說話,這裡的房東是姓韓的,怎麼當初你卻告訴我,房東姓胡呢?”
文怡頓了頓,乾笑道:“姐姐記錯了吧?房東是姓韓的呀。”
“是嗎?”文慧懷疑地看一眼,“我分明記得你說過是姓胡的,而且還是個市儈財的人呢。果然如此,又是坐地起價,又要提前收租子,我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文怡暗暗抹了把汗,忽然瞥見通往後院的小角門方向有兩個眼生的人影閃了一閃,其中一個還是孩子,心中訥悶,正巧婆子奉茶上來,便問:“那是誰家的孩子?我怎麼瞧著眼生得很?”
那婆子是在前院當差的,還沒聽說後門發生的事,也不知道那是誰家的孩子,便說:“小的不認得,或許是哪個人帶了親戚家的孩子來耍?小的這就教訓他去!”
文怡忙道:“別,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由得他去吧。只是若姐姐搬了過來,門戶就不可再這樣疏忽了。”
那婆子忙應了,文慧把目從字畫上收回來,走到門邊向外看:“什麼孩子?也值得這般大驚小怪的。”忽然愣了愣,臉頓時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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