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還沒有。”

丁潛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牀邊的櫃子，裡面整整齊齊塞滿了書。

他隨便出了幾本，除了教科書，吳蕓的作業本，績單，居然還有三的《哭泣的駱駝》。

他挨層書翻了一遍。這裡存放的大部分是吳蕓從小學到高中學過的書本，每本書都包著嶄新的書皮。看吳蕓的績單，不算突出，勉強算中等。倒是的課外書很多。基本上都是文藝類的書，三文集，席慕容的詩集，餘秋雨的遊歷札記，居然還有一套《孤獨的星球》（lonely?planet），這是一部專門介紹世界各國風土人，地理文化的旅遊類寶典。包裝，還配有富的圖，但是價格不菲，一冊就得百八十，對於吳蕓這樣的家庭，能收集這樣一套書，實在不容易。

丁潛拿著書，微微出神。

“怎麼了？”郭蓉蓉問。

“蔡琴的錢不像是吳蕓的。”

“怎麼忽然這麼說？”

“能把從小學到高中這麼多書都保存完好，幾乎連磨損都沒有，連書皮都乾乾淨淨的，這些一般人本做不到，有潔癖。”

“潔癖？”

“潔癖是一種強迫癥。主要是家庭環境的影響，神力大，缺自我認同所造的。分潔癖、行爲潔癖和神潔癖。吳蕓首先有行爲潔癖，其次，不滿足與現狀，追求神上的唯主義，這屬於神潔癖。一個有行爲潔癖和神潔癖的人，對自要求能達到十分苛刻的程度，像竊這種行爲簡直是不能容忍的。可能會表現出怪癖，很難相。譬如說因爲別人把的東西弄髒，弄壞了，會小題大做，大發雷霆。但絕不會去別人東西。”

“你認爲是蔡琴錯怪了？可是其他學生也一起作證了呀，明明看到拿東西出了教室，這怎麼解釋呢。”

“我也說不好，也許其中還有其他的原因吧，如果真是這麼簡單明瞭，蔡琴就不會和他班的學生反目了。”

郭蓉蓉看著吳蕓的照片，不由得慨連連，對著吳蕓的像唸唸有詞，“你若真是清白的，在天有靈就給我們一個提示吧。”

丁默這邊也沒閒著，把書櫃裡的書一摞摞拿出來翻檢，聽郭蓉蓉說話覺得好笑，“你倒不如回去跟杜志勳提提建議，每個人發一本大流運卦、鬼谷子什麼的，沒準兒能提高你們的辦案效率，比找我有用多了。”

“去你的吧！”郭蓉蓉知道他故意拿自己開涮。

丁潛笑呵呵的沒說什麼，隨手又拿起一本書，翻開來，神就有點兒變了，翻書的作也有點兒奇怪，翻幾頁，定定看兩眼，又飛速往後翻。

郭蓉蓉很好奇，忍不住問：“你幹什麼呢？”

“日記。”丁潛說。“吳蕓有寫日記的習慣。有神潔癖的人如果寫日記，就會一直堅持下去。我要找自殺前寫的日記。”

他丟開看完的一本，又在櫃子裡胡的翻找。

“那裡好像也有一本呢。”

郭蓉蓉指指吳蕓的牀頭，就在枕頭邊上放著一個皮的筆記本。

手拿起來，翻看了兩頁，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發現什麼了？”丁潛問。

“吳蕓真的顯靈了。”

……

……

“2005年11月1日，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距離國慶節已經過去一個月，距離節還有十天。

這一天對於吳蕓來說，是人生的終點。

16歲。

是狗一生的長度，是一個人青春的開始。

在這一天選擇了一種絢爛而特別的方式爲人生畫上句號。

從給帶來屈辱的班級的窗戶縱一躍，知道下面是領臺，知道那個時候政教主任正在對全校師生髮表慷慨激昂的講話。的就像一個巨大的蛋，在衆目睽睽之下砸在了政教主任和其他老師面前，從裡飛濺的像毒一樣噴濺在他們上，把他們驚得四散奔逃，大呼小。

破碎的所發出的能量就像一句震耳聾的“你×”，讓上千名整整齊齊站在那裡目睹一切的老師學生目瞪口呆……”

以上這段話，寫於2005年，10月31日。是吳蕓最後一篇日記。

用第三人稱，以嘲諷的口吻留下了最後的文字。

這篇日記與前一篇相隔了一個星期，做這一決定花了一週的時間。

上一篇日記寫於，10月24日。

“……直到今天，我才徹底看清了這個骯髒的世界。每個人都在自私又殘忍的活著。

常笑。陳中敬。姜山。李建民。於璐。田莉婷。

我把你們這些人的名字寫在這裡，就像一個法判決你們有罪。

你們到搬弄是非，發其他學生排我，辱我，嘲笑我，把我當一條狗一樣欺凌。你們把我堵在無人的地方恐嚇我，我下跪，扇我耳，朝我臉上吐口水，你們口口聲聲是替蔡老師打抱不平。但我知道，你們是在通過折磨我來討好，討的歡心。我們比起來誰更像狗？

還有政教的王主任。

你表面上公正無私，不偏不倚，誰又看不出你始終站在蔡老師一邊，從一開始你就沒有相信過我。你所謂瞭解況，不過就是在想方設法迫我認罪。你本就不配當什麼老師，你只適合當，你就是個場的混子……“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蔡老師，這是我最後一次稱呼你蔡老師。你知道我之前有多麼敬重你嗎？開學時，你與我談話，鼓勵我的話語，對我的殷切關心，我一字不差的都記錄在日記本上。你知道我有多敬重你嗎。我甚至心底盼著我爸能給我再找一個像你這樣的媽媽……你懷疑我你了你的錢，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嗎。我流著眼淚向你表白的那些話都是我發自心的。你卻不肯相信我，以爲我惺惺作態的扮可憐。可是，我說的全都是事實，我那天育課突然回教室，是因爲我來例假了。我回教室去拿衛生巾了。爲什麼你們就非說說我在撒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