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勳懷著複雜的心來到了縣醫院。
兇手經過搶救已經離了危險。
被隔離在單獨一間病房,手腳都戴上和鐐銬,雖然只是一個瘦小的人,但卻是有史以來最殘忍嗜殺的罪犯。關鍵是這個兇手居然被丁潛猜到了。
杜志勳走進病房,看見特案組的警員都到齊了,只有郭蓉蓉不在,被派去調查那六個被害人的份了。除了特案組警員,平江刑警隊隊長孫建洲也來了。肯定是協助搜捕犯人的刑警把消息報告給他了,這傢伙立馬心急火燎的趕過來。
杜志勳一進門,孫建洲第一個迎上來,迫不及待的問:“杜組長,就是這個人嗎?就是我們要抓的食人狂?”
孫建洲的表裡明顯帶著幾分懷疑。
杜志勳冷冷的回答:“是我親手抓住的,今天早上剛剛襲擊了一個人,剛抓捕的時候,差點兒就把我們一個警員的脖子咬斷了。”
“是啊,這麼兇。“孫建洲倒吸口涼氣,回頭瞅瞅拴在牀上的人,這才相信了。
鍾開新走過來對杜志勳說:“頭兒,我們問了半天,這傢伙什麼都不肯說,就像啞一樣,問急了就罵我們,去死。我真想捶一頓。”
杜志勳走到病牀前,問銬在牀上的疑犯:“你還認得我嗎?”
人半躺在牀上,傷的已經包紮好了,那瘦得跟猴子似的臉上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杜志勳。
“裝傻是不是?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杜志勳彎腰扶著牀幫,目灼灼的盯著。
猝然!
人張牙舞爪撲向他,想要咬杜志勳。
其他人嚇壞了,杜志勳卻連都沒。
就差了一點兒,人躍起的子拉住鐵鏈,又被拽了回去,摔在牀上,肚子氣得一鼓一鼓的,恨恨的磨著牙。彷彿沒有咬到杜志勳無比的懊惱。
“我知道你是誰?”杜志勳說。“你是蔡琴。”
短短幾個字,卻像鞭子一樣狠狠打在人臉上。
那張的猴子臉瞬間扭曲,搐。兩顆賊亮賊亮的眼珠子出異,尖銳號:“你該去死,爲什麼不去死,你去死!!!”
整個病房只有一個人在聲嘶力竭的嘶嚎,那瘦小的裡發出了駭人的能力,彷彿一隻被激怒的野。
此刻,大家都相信如果把自己的頭放在面前,肯定會啃得稀爛。但同時也都萬分驚訝,面前這個瘦小枯乾的人竟然是那個始終的老師,更不可思議的是,居然被丁潛說中了。
篤篤篤——
響起幾聲的敲門聲。
隨後門推開。一位不速之客走進病房。
刑警隊長孫建洲一眼就認出他,臉馬上變得很尷尬。
他們本沒通知他,他怎麼來了?
丁潛,這個不是警察,卻參與辦案,份很特殊的傢伙不請自到。
柳菲看見他,臉變得比孫建洲還難看。在電話裡接到任務時,丁潛就在旁,還問過什麼事兒。因爲打賭怕輸,故意扯謊,把丁潛擱在那兒自己來了。誰知道這個魂不散的傢伙這檔口又出現了。
低聲提醒杜志勳,“那個心理醫生來了。”
杜志勳只是“嗯”了一聲,沒轉,眼中卻冒出了火花。
“聽說你們抓住兇手了。”丁潛的目落在病牀上。
“嗯。”杜志勳用鼻子回答。
“就是蔡琴?!”
不知丁潛是無心還是在故意炫耀,一開口就到了杜志勳的神經。
他們倆在刑警隊開會時發生了嚴重分歧,丁潛推測兇手是蔡琴,杜志勳斷然否認。當著大夥面脣槍舌劍,不互相讓。丁潛甚至負氣離開。
然而,事實證明,丁潛是對的。這本來就讓一向自負的杜志勳面無,現在他又主跑來當著衆人面重提這件事,在很多人看來,他這分明就是在打臉。
大家都一聲不吭,大氣都不敢出。靜靜的看著杜志勳和丁潛,都覺得這是暴風雨的前兆。下一刻杜志勳肯定發。
出乎他們意料。
杜志勳沒有發作,他只是平靜的回答:“是。就是蔡琴。”
“是怎麼被發現的?”
“今天早上襲擊了鄰居,把人咬傷了,被害人逃出來報了警,我趕過來搜查了一番,把抓住了。”
“是在家附近把人抓到的嗎?”
“在家裡。”
“哦。”丁潛若有所思。
他走近蔡琴,朝招招手,“你好,蔡琴。”
“你爲什麼不去死,你該去死,你去死!!!”
蔡琴忽然朝他破口大罵,張牙舞爪還想抓丁潛,丁潛趕後退一步。“哇哦,可真兇。”
“小心點兒,會吃人的……這不就是你希的那個食人狂嗎?”杜志勳略帶譏諷的口吻說。
“哦,是啊。”丁潛微微一笑,“這麼說,該你請我吃飯了吧。”
“什麼?”杜志勳疑的看著他,沒聽明白。
只有一個人聽明白了,柳菲。
面漲紅,慍怒的瞪著丁潛,真想拿的大針把他那張上。
“沒什麼。”丁潛對杜志勳說,搞得他莫名其妙。
丁潛回過頭,把注意力放在蔡琴上,若有所思的看著,“蔡琴,你還知道你是什麼人嗎?”
蔡琴充滿惡意的瞅著他,重複著他的話,“什……什麼人……我是什麼人?”
“你是平江第三高中的老師,你忘了嗎?”
“我是高中老師?”蔡琴仔細想了想,臉上的戾氣逐漸減弱,“哦,是,我是老師,我是老師。”
“你當了二十多年的老師,拿過不獎,連續被評爲省裡的優秀教師,教過很多學生,你好好想想,想起來了吧?”
蔡琴略顯茫然的臉上漸漸出笑容,欣喜的說:“我想起來了,我是老師,我是一個好老師。我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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