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關北收拾好心，一切來日方長：“那我走了？”

想想：“那我送你吧。”

他想到還穿著睡：“不用，我自己走。”

卻有些堅持：“我送你到樓下，不到外面。”

他還是想說不用，卻轉去拿外套了，他審視這個小小的房子，一張床一個柜，一個桌子一個椅子，桌子的旁邊放著一臺小冰箱，再過去應該便是洗手間，整個房間看上去十分簡單甚至是簡陋。即使是在他初出社會收最差的時候，他也不曾住過這種地方——他不想得有些遠，每個月拿著一萬出頭的工資，怎麼還住這些地方？

拿了一件薄薄的長外套穿上，拿上鑰匙圈，對他說：“走吧。”

他看著輕輕帶上了門，想再說讓搬家的事，卻覺得并不是合適的時機。兩人都沉默著，一前一后地下了樓。

幾十步樓級而已，兩人雖然走得很慢，但是很快也到了一樓。他看似乎一副言又止的樣子：“你快上去吧，我走了。”

看著他，卻沒有上去，躊躇了一會兒，終于問出口：“你會不會覺得我一直在對你說不？”

他笑了，明白矛盾的心理：“如果你是指姓黃的那件事，我今晚不是過來興師問罪的，相反，我只是想要讓你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不想讓你對我有什麼誤會。至于其他的——我尊重你，不是說過了嗎，你決定。”

不自覺撥了撥頭發，借以掩飾自己的不安：“我想說的是，我需要多一些時間去了解你。”

他當然明白。因為簡單，所以他輕易能把的緒看得一清二楚，但卻不一定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輕輕點頭：“那，拜拜？”

他手的頭發：“晚安。”

王秋晨回到房間里，了外套，直接倒在了床上。

閉上眼，剛才的畫面如同走馬燈，一遍遍在腦海里回放。

曾經想過，自己是不是需要再次和張小小研究羅關北到底是不是一個對的選擇，但又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想，總有能力去判斷這個人值不值得自己去。

睜開眼，去自己的手機，一點點翻看他和之間的聊天記錄。容不多，很多話都在見面的時候說完了——羅關北，他真是一個可又可惡的人。

看著手機，已經快過去40分鐘了，他難道還沒回到北朗？忍不住發去信息：“還沒到？”

羅關北的語音消息回了過來：“剛到門口。警在門口執勤，我又把車子開回去對面了。”

忍不住笑，快速地打字：“你以后還是老老實實停好車吧，多走幾步總比開罰單要好。”

等了幾分鐘，才等到他的回復：“等資金松了，換辦公室，買房。”

被他簡單的一句話引起了對未來的無限想象，那就是北朗的未來嗎，是他的未來嗎，也是的未來嗎？

給他發信息：“明天我給你帶早餐吧？”

“這麼好？”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輕松，“看來真是賢妻良母。”

早上起來，有些微涼。

王秋晨急忙去看那個小小的電飯鍋，昨晚預約煮的一小鍋白果玉米粥，已經變得綿香甜。小心地把粥盛到保溫壺里，帶上了公車。

到了公司才八點半，大門依舊閉。開了門，再把卷門放下到一半，把背包放在辦公桌，拎著保溫壺便上了二樓。

敲敲休息室的門，羅關北很快來開門。以為會看到衫不整的他，卻沒想到他已經穿得整整齊齊，訝然：“你要出去？”

“去振華，中午回來。”他低頭看看，“真的給我帶了早餐？”

有些不好意思：“我特意煮的，時間不趕的話，你先吃了再走吧。”

他接過保溫壺：“你吃了沒有？”

點頭：“我吃過了。”因為保溫壺只能裝一個人的分量，出門前先草草喝了一碗，“你吃吧，我先下去了。”

他住：“還沒到上班時間呢。”

只好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又覺得他胡搭在椅子上的服實在礙眼：“這些服是干凈的嗎？要是洗好了就掛起來吧，怎麼總是放？”

他不以為意：“又沒有別人看到。”想想，“最多是阿姨看到。”

想，阿姨才是那個事無大小都關注都八卦的人啊。起把服掛回柜里，看他用小勺子舀粥，“這是什麼東西，味道怪怪的？”

“白果。”轉看看時間，快九點了，大概梁非凡也差不多要回來了，“你慢慢吃，我先下去了。”

他看著笑：“怎麼辦，工作做得又耐心，還給我收拾服、做早餐，是不是要加工資了？”

瞪他一眼：“按市價，至加5000。”

他笑了兩聲：“將來這公司的一半說不定都是你的，你還在乎那幾千塊錢。”

又被他反將一軍：“不和你說，我下去了。”

回到座位上，整理下午要過來面試文員的兩個人的簡歷，昨天提醒過高日朗的，但晚點還要再打電話提醒一下——不過高日朗總不像羅關北，倒不過分擔心。

下午，兩個面試者按時到了公司。一個剛畢業，22歲，另一個33歲了，是個剛重新出來社會找工作的媽媽。

高日朗負責面試。談得不算久，半小時后已經面試完畢，把王秋晨上去：“覺還是那個林丹妮好些，年輕些，思維也靈活一些。”

點頭：“那決定了錄取？還是再看看其他的？”

他想了想：“我覺就好。也沒必要再挑選。”他想起羅關北，“誒，老關呢？”

搖頭：“上午說了去振華，中午會回來的。”

但現在都下午了，他笑：“你不過問他的行程？”

微窘，不知道高日朗的問話是基于員工的份，還是他知道了和羅關北已經在一起。但想，即使他知道也正常，畢竟他和羅關北的關系擺在哪里。但，陳寄然和梁非凡大概是不知道的吧——搖頭，說不清自己心里的覺。對于和羅關北的關系，并非想他們知道，也并非不想他們知道，但總是覺有些怪怪的：“我沒問。”

高日朗沒再調侃：“那你跟他說說，如果他沒意見，就定那個林丹妮吧。”

下了樓，梁非凡和陳寄然還對著電腦工作。打電話給羅關北，電話很快被接起：“喂，老板。”

羅關北那邊有些雜音：“嗯？”

簡單地把面試的況跟他說了一下：“高總的意思是如果你沒有意見，就安排那個孩職。”

羅關北很快回答：“我沒意見，你讓他決定就好了。”又補了一句，“你也看聰不聰明，不然以后你和對接起來也不順暢。”

嗯了一聲，快速瞄了梁非凡和陳寄然一眼，狀似不經意地探問：“你去哪里了？”

“上午去了振華，中午中介給我打電話，現在在銀行理些事。”

看來是在理他房子的事，點頭：“那好吧，先這樣了。”

等掛斷電話，梁非凡湊過來：“高總和關總都確定要錄取那個小姐姐？”

看他一眼：“人家是小妹妹，22歲。”

“差不多差不多。”梁非凡笑，“我真怕職的是那位大姐姐啊，幸好幸好。”

陳寄然回頭瞟了梁非凡一眼：“看來你對我們上了年紀的大姐姐，很有意見？”

梁非凡走過去，站在陳寄然邊，諂地笑：“不敢不敢，你是仙姐姐，其他普通姐姐怎麼跟你比呢？我這不是希來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玩游戲都多個伴嘛。”

陳寄然哼一聲：“男人，不分年齡大小，都有一個共同好，都是喜歡年輕的。”轉對王秋晨笑笑，“秋晨，不知道你會不會有危機？”

王秋晨抬頭看了一眼：“為什麼有危機？”

“小妹妹更年輕啊。”

王秋晨低頭：“我做會計，做文員，而且，我又不靠臉吃飯，年不年輕也無所謂啊。”

陳寄然笑：“這年頭，值是第一生產力，年輕是最有價值的資本。”

清潔阿姨竟然又找到了新的八卦話題，快五點了，高日朗早就離開了公司，梁非凡和陳寄然也已經先走一步，王秋晨正在給林丹妮發職資料表，湊過來：“秋晨。”

“嗯？”王秋晨直覺想到阿姨又要說羅關北的是非了，果不其然，阿姨低聲音：“秋晨，你知道我剛才在羅總休息室看到什麼嗎?”

“看到什麼？”想，現在羅關北的休息室哪還會被阿姨抓到什麼把柄，服被整理好，床鋪也收拾過，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單漢的房間，只不過比以前更整潔些而已。

阿姨神地彎下：“他房間桌子上有個保溫壺，的。”

聽到，心里無言，確實忘了早上給羅關北帶過早餐的事，故作冷靜地笑了笑：“這也不奇怪啊。天氣有些涼了，用保溫壺正常的。”

“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用這種東西啦？”阿姨邊說邊點頭，“估計就是朋友帶過來的——咦，之前好像也見過你帶午飯的保溫壺，樣子差不多。”

王秋晨了一張紙巾鼻子：“哦，是嗎？”

阿姨對神兮兮地笑：“秋晨，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看：“什麼事？”

“你方便的話，幫我跟兩個老板說說，給我加點工資嘛。我侄子給我介紹另外一家公司，一個月有1800呢，我是貪圖你這里近，而且活又輕松，你人又好相，所以不想換，你跟老板說說，多給我加一點。”

王秋晨猶豫片刻：“那我幫忙說說吧，但我不確定老板同不同意的哦。”

“應該沒問題的啦。”阿姨沖笑笑，“你跟羅總說，羅總應該聽你的！”

王秋晨的手機響起，界面顯示“老板羅關北”，阿姨看著笑，眼神避開，接起來：“喂？”

“還沒走吧？”

“差不多了。”

“等我回來，晚上一起吃飯。”

“哦，好吧。”掛斷電話，阿姨對笑，只好回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晚上王秋晨和羅關北吃飯的時候，把阿姨要加工資的事跟羅關北說了，羅關北聽完：“市價呢？”

“如果和外面的家政公司相比，那收的錢肯定是很低的了。”

他給夾了一塊魚腩：“那你做主吧，差額不大的話，給加一點。”

看著他：“你那180萬，什麼時候拿回來給公司？”

他忍不住笑：“幸好今天下午是去銀行理這件事，要不晚上被你追債還真是頭痛。”他看著，“你是不是做了半年討賬的，都練了？”

輕哼了一下：“工資要付，租金要付，賬款要付，我當然要催你了。”

“我絕對這個月底之前把錢還到公司賬戶。”他看著，“快吃吧，魚涼了就不好吃。”

又看他，把陳寄然關于“值是第一生產力”的話跟他說了，他皺了皺眉，王秋晨看他：“你覺得說得有道理嗎？”

“說這些干什麼？”

陳寄然說這些干什麼？當然也覺得陳寄然總是話里有刺，但不知道那是因為自己比陳寄然小幾歲，所以，發了陳寄然所謂的“危機”，還是，也真的對羅關北有好，所以把當了敵人？當然，也承認，自己對陳寄然也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防備——在察覺到自己喜歡上羅關北之后。

“那你覺得說得有道理嗎？”

“也有道理，也沒道理。”

對這個答案有些不滿：“什麼意思？”

“人都喜歡年輕好看的，那是本能。”他察覺開始瞪他，“但任何人之間一旦有了，就會蓋過了本能。”他笑，“怎麼，你真的有危機？”

看他：“我不會有危機，在我察覺到你變心想把我甩掉之前，我會先把你甩掉。”

他點頭：“那希我不要被甩。”

低頭吃那塊魚：“你覺得寄然姐也喜歡你嗎？”

“也喜歡我？”他笑，“還有誰喜歡我？”

又被他抓到調侃的機會了，看著他的笑臉，故作嚴肅：“我不知道。”

“坐在我對面的算其中一個吧。”

“不算。”

他笑笑，決定把陳寄然之前莫名其妙的明示、暗示告訴這個聰明的孩：“你不用顧及對我什麼想法，就算有，也沒關系，你只需要知道我對沒什麼想法。我是從最俗的一個角度去說，在業務方面很出，際能力很強，所以我會把當一個好的員工加以重用，但是那跟我個人沒什麼關系。”

“你不覺得很漂亮嗎？”

“這世上漂亮的人太多了，難道真要見一個一個？就算我想，法律也不允許。”他看著，“你也很漂亮，有你就不虧了。”

果不其然，他看到白皙的臉又迅速浮起一層紅暈。他想起另一件事：“我的房子下個月要給買家。”

看他：“這麼快？“

“反正這個月錢到手了，辦好過戶，早遲都要。不過，我長期住在公司里也不是辦法，加上我還有一些東西要找個地方放，我準備先找個房子先租著。”

“那你租啊，在公司附近找也許比較方便些。”

他看著：“你呢？”

“我什麼？”意識到他又在提醒搬家的事，“我在那里住得好的，不想搬。”

“孩子一個人住在那些地方，不夠安全。”他試圖說服，“房子你來找，按你的喜好找，到時你也一起搬過去。”

皺皺鼻子：“就算搬，我也是一個人住。”

他用大笑掩飾自己的計被識破的窘迫：“我沒說讓你和我一起住，我的意思是你也在公司附近找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