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

迷迷糊糊朦朦朧朧之中，江漓漓又覺得呼吸不過來。

不是溺水，而是有什麼堵住了鼻子的覺……

渾一激靈，猛地驚醒，發現是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鬆了口氣，踢開被子，看了看時間，又狠狠倒吸一口氣——

昨天跟教練約了九點上課，現在已經八點了！

葉嘉衍見江漓漓無頭蒼蠅一樣莽莽撞撞地衝下樓，以為是趕著下來給他做早餐，冷哼了一聲——

如果江漓漓今天做的早餐合他胃口，他可以考慮不計較這麼晚才下來。

葉嘉衍心中那個「原諒」的進度條剛拉到一半，江漓漓像火箭炮一樣衝出門了。

別說葉嘉衍，張姨也是懵的。

張姨看了看江漓漓的背影，又看了看葉嘉衍，後者的臉明顯很不好看。

「先生，太太……」

張姨試圖幫江漓漓找到個什麼借口，然而還沒想好，就聽見葉嘉衍一字一句地說：

「把江漓漓給我回來！」

他坐在這裏，江漓漓沒看見他？

怎麼可能有人看不見他？

張姨跑出門，江漓漓已經坐上車揚長而去，說要去學游泳。

張姨回屋，膽戰心驚地告訴葉嘉衍：「太太去上游泳課了……」

葉嘉衍蹙了蹙眉——

江漓漓要學游泳？

那個德，把整個泳池的水喝也學不會吧？

葉嘉衍起——他越是生氣，作也越帥氣——穿上外套準備出門。

張姨適時提醒：「先生，你還沒吃早餐呢。」

葉嘉衍目一沉，聲音一冷，|的薄蹦出兩個字：「不！」

到公司沒多久，葉嘉衍就接到宋子琛的電話。

宋子琛在電話那頭賤兮兮的笑了聲：「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葉嘉衍不用猜也知道宋子琛接下來會是一籮筐廢話，手一就要掛了電話——

「我看到你老婆了！」

宋子琛的話不但暫停了葉嘉衍的作，還吸引了葉嘉衍所有的注意力。

「在學游泳呢。」宋子琛接著說，「我聽到好多人跟健房前臺打聽的聯繫方式。最狠的一個哥們，說要把健房買下來，炒了那個男教練當你老婆的私教。」

「男教練？」

葉嘉衍的聲音伴隨著陣陣風飄進耳朵，宋子琛背後一涼，打著哆嗦說：

「對啊，你老婆的游泳教練是一個猛男！」

葉嘉衍想起江漓漓在泳池裏纏著自己的景，「啪」一聲把手機扣到桌面上。

江漓漓居然找了男教練？

很好！

江漓漓的確找了男教練，但跟男教練所發生的事，跟葉嘉衍的想像有一些出——

教練讓先學習憋氣和水下吐氣，可是過了足足十五分鐘，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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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埋進水裏。

水導致呼吸困難，那種覺像極了溺水，再把頭埋進水裏，不就是重現溺水的景嗎？

害怕，做不到。

教練第一次到心理障礙這麼大的學員，了江漓漓的手:「你先放手，適應一下在水裏的覺。」

「不！」

江漓漓嚇得小臉慘白，本不讓教練自己。

教練無奈地和江漓漓小眼瞪大眼：「小仙，你這樣怎麼學啊？」

「……」江漓漓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一臉「反正我不鬆手」的表。

宋子琛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拍了拍江漓漓的肩膀，示意江漓漓起來。

江漓漓在家見過宋子琛幾次，知道他和葉嘉衍關係不錯，沒想到會在這兒到他，想到自己剛才那個慫樣，不好意思全都寫在臉上。

宋子琛笑了笑，說：「先別上課了。去換服，我帶你去喝點東西。」

兩人在一家咖啡廳坐下。

「你這樣，學不會游泳的。」宋子琛開門見山地說。

江漓漓：「……」這麼直接的嗎？

「我不是說你笨啊。」宋子琛接著說，「可能是因為在馬爾代夫發生過意外，你有點怕水——說起這個意外，哎，太憾了。」

「憾？」

江漓漓忘了不好意思，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著宋子琛，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宋子琛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知道葉嘉衍和莊雅妍的計劃？

「不說這個了！」宋子琛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將話題轉回正軌，「你這種況，應該在悉的環境、找一個悉的人教你。有安全了，你才能正常地學游泳。找一個陌生人教你，不是上策。」頓了頓，他狀似無意地提起，「嘉衍游泳很不錯啊。大學的時候，他拿過大學生自由泳賽冠軍。」

江漓漓的大腦一片混沌，沒有get到宋子琛的點，「嗯」了聲，敷衍道，「他真的很厲害。」

「……」

宋子琛認為自己暗示得已經很明顯了，江漓漓這是什麼反應？

他不是要跟吹捧葉嘉衍啊！

斯坦福法學系出來的高材生，這麼呆萌嗎？

難怪和葉嘉衍這麼久沒有任何進展！

宋子琛一時間不知道該羨慕還是該同葉嘉衍，乾脆發信息把江漓漓的況告訴葉嘉衍。

馬爾代夫的計劃宣告失敗，他現在能幫葉嘉衍的，只有這麼多了。

葉嘉衍收到消息，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波瀾不驚地放下手機繼續工作。

只是，到了下班時間，手邊明明還有一堆工作，他卻破天荒地下班了。

助理一時間跟不上葉嘉衍的節奏，不太確定地問：「葉總，剩下的工作……？」

葉嘉衍淡淡的說：「我晚上理。」

「好的。」

葉嘉衍回到家，看見江漓漓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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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直，眼睛直勾勾看著天花板，一副思考人生狀。

他把帶回來的文件給張姨，走到沙發旁邊，雙手兜，站定。

江漓漓還沒看見葉嘉衍就已經到他的氣場，回過神，看見葉嘉衍完的下廓。

從下往上看一個人，俗稱「死亡角度」。

但是，葉嘉衍的五和廓經得起各個角度考驗，從下往上看，他那張臉顯得更加深邃迷人。

再加上他上散發出來的清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他完得如夢如幻，彷彿人間不該有。

「江漓漓，」葉嘉衍|的薄了，「我準備游泳。」

江漓漓琢磨了一下這句話，確定沒有什麼言外之意，「噢」了聲，說：「知道了。」

葉嘉衍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目沉了沉：「還有呢？」

江漓漓咬了咬，覺得自己還沒邁出強大的第一步，不好太囂張，於是說：「我會幫你準備水和巾。」

葉嘉衍這才朝室泳池走去，表沒有任何變化，彷彿他早就料到江漓漓會這麼聽話。

江漓漓幫葉嘉衍準備好水、干巾和乾淨的服，放到泳池邊的小桌上。

泳池的水近乎明，葉嘉衍在泳池裏如魚得水，泳姿在線條優的材襯托下，跟他本人一樣迷人。

就在江漓漓看得失神的時候，葉嘉衍突然從泳池裏冒出頭，漫不經心地問：「你在外面學游泳？」

「你怎麼知道？」江漓漓隨即想起宋子琛，不等葉嘉衍回答就接著說，「是啊。」

「子琛跟你的教練打過招呼了。」

宋子琛是健房的老會員，而且跟健房老闆識。

江漓漓以為宋子琛跟教練打招呼，是要教練特殊照顧，粲然一笑：「我發微信跟子琛說聲謝謝。」

「不用。」葉嘉衍淡淡的說，「打聲招呼說你不去上課了，不是什麼麻煩事。」

江漓漓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往泳池邊走了幾步，不明所以的看著葉嘉衍：「誰說我不去上課了？」

葉嘉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說的。」

江漓漓掏出手機要跟教練確認，發現教練已經刪了好友。

怔了怔，雙頰一下子漲紅了，怒視著葉嘉衍，質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葉嘉衍打斷了：

「葉太太不會游泳，傳出去丟人。」

「……你給自己加戲了。」江漓漓氣呼呼地扭過頭，「本沒幾個人知道我是葉太太。」

葉嘉衍的眸底有一抹什麼一閃而過，「真的那麼想學游泳？」

「想啊。」江漓漓迎上葉嘉衍的視線，故意放慢語調，字正腔圓地說，「關鍵時刻可以用來保、命！」

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濃的長睫像兩把小扇子，黑寶石一樣的瞳仁著漉漉的澤，眼神總是乾淨而又明。

葉嘉衍避開的目，說：「我教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