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白因朝顧海問：“你爸知道咱倆結婚的事麼？”

“我和他說了。”顧海臉立刻沉了下來，“他去就去，不去拉倒，反正他已經親口承諾不再管我的事了。我對他不抱任何期待，只要婚禮那天別給咱搗就了。”

白因沉默了半晌，淡淡說道：“那你結婚之前也得回家看看吧？你連一個招呼都不打，他會覺得你沒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

“我本來就沒把他放在眼裡。”顧海擰著臉。

白因目幽暗，看不清眸子裡的真實緒。

氣氛冷了片刻之後，顧海又說了一句，“以前我把他放在眼裡，結果現在特寒心。我長記了，再也不拿熱臉去的他的冷屁了。”

“其實我覺得他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

“你甭替他說好話。”顧海語氣重的，“這麼多年，你還沒長記麼？你是怎麼對他的？他又是怎麼對你的？就算你沒進部隊，作爲他的乾兒子，他也應該表示表示吧？可你看看他那個德行，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的。”

越說越生氣，顧海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

儘管白因不想開口，可有些話他必須得說。

“你希自個結婚的時候沒有一個顧家人到場麼？”

顧海沉默了。

“如果你想要那樣的結果，那我們九年前就可以結婚了，管他有沒有人同意，管他有沒有人祝福，只要我們自娛自樂就了。你覺得這樣有意義麼？如果真的這樣就能讓你滿足，那我們何必結婚呢？平時那樣相不是也好的麼？”

“你說的的確有道理。”顧海不得不承認自個的初衷就是想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可偏偏有人不能接，我們能拿他怎麼樣？難道我們要一直跟他耗麼？”

白因低垂著雙目，出一菸點上。

顧海的緒漸漸冷靜下來，他扭頭看了白因一眼，突然有點兒心疼。

“是不是又讓你難了？”手了白因的臉頰一下。

白因搖搖頭，沉聲說道：“我沒事。”

“行了，不說他了，越說越掃興，咱聊點兒高興的，你去過咱們的婚禮場地麼？”

“沒，位置還不知道呢。”

“走，我帶你去看看。”

姜圓坐在梳妝檯前，不停地換著髮型，每換一個就拍張照片發到網上，然後徵集們的意見，現在已經是微薄達人，人稱最麗的軍嫂。這一切顧威霆都不知道，姜圓也很注意保護顧威霆的份，雖然八卦者衆多，可沒人知道姜圓後的軍到底是何許人也。

難得回家一趟，就看到自個老婆在鏡子前搔首弄姿，顧威霆能不惱火麼？

“我說你就不能幹點兒正經事？”

姜圓不聽了，“什麼正經事？我梳個頭發怎麼就不正經了？房間也打掃了，服也給你洗乾淨了，飯也做好了，你還想讓我幹什麼？我就不能有一點兒自己的空間麼？”

“得得得，就當我沒說……”顧威霆趕打住，他知道姜圓一嘮叨起來就沒完。

姜圓繼續擺弄自個的頭髮，手指進頭髮裡，仔細一瞧，又多了幾白頭髮。

“怎麼辦呢？”一臉的苦惱，“白頭髮越來越多了。”

“你知足吧！”顧威霆在旁邊冷哼一聲，“都快五十的人了，還指自個滿頭黑髮？”

“你坐下來，我看看你的頭髮白了多。”姜圓招呼著顧威霆。

顧威霆沒。

姜圓徑直的將顧威霆拉過來，按到椅子上，開他的頭髮看了看。

“嘖嘖……比我白頭髮還多，這下我心裡平衡了。”

顧威霆突然拉過姜圓的手，放到自個眼前，神有點兒古怪。

“看什麼呢？”姜圓納悶，“我這手保養得還不錯，和三十歲的婦有的一拼。”

顧威霆沒注意姜圓的皮，倒是注意到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了，如此悉。

“這戒指是哪來的？”

說起這個，姜圓滿臉的自豪，“小海前些日子送我的，他說了，從今往後，他就認我這個媽了。還說以前是他不懂事，沒有給我應得的尊重。他說完我就哭了，我覺得小海這個孩子能做到現在這個份上，真的不容易的。”

顧威霆的臉變了變，開口想說些什麼，但是沒說出來。

保姆敲了敲房間的門，“姜太太，外面有人找。”

姜圓跟著保姆走出別墅，看到白因站在門外，旁邊停著他的車。

“你怎麼不直接進來啊？”姜圓去拉白因的手。

而後朝門口的警衛說道：“下次看到我兒子，直接放進來，聽見沒？”

警衛齊聲答應。

白因和姜圓一起走了進去。

顧威霆就坐在客廳，看到姜圓和白因一起進來，什麼話也沒說。事實上他一早就看到白因的車停靠在外面了，只不過沒開口告訴姜圓。他不想讓姜圓知道，他的目時不時過窗口看向外面，盼著有那麼一個人會來。

姜圓去給白因泡茶，白因站在顧威霆的面前，靜靜地注視著他。

“除了顧洋和您，我們沒有邀請任何一個顧家人蔘加我們的婚禮，而且沒有把這個消息發佈出去。部隊那邊也是，除了周師長和我手下的幾個兵蛋子，我們沒有通知任何人關於我們結婚的事。您放心吧，不會給您的正常生活造不便的。”

“還有，您那天說的話很對，我的確活得很自私。我這九年來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爲自個的謀福利。當初我伍，並非是想穩固您的地位，而是想讓您還顧海一份自由。這些年我拼命立功，也不是單純地想提升您的形象，而是爲了有一天能和顧海齊肩。後來我的種種冒險和拼命，完全是爲了讓您全我和顧海。”

“我有捍衛自己的權利，您也有堅持自己原則和立場的權利，我不該苛求您對我的努力做出迴應，沒人應該爲別人的自願買單，何況我的自以爲是也給您造了傷害。我努力獲得了我的，我之無愧，我的自私到您的指責和反對，我罪有應得。”

“所以，我對那天所說的話表示抱歉，我保證那樣的話不會再讓您聽到了。”

白因的語氣很謙和，但目依舊倔強。

說完這番話，白因轉朝外走。

姜圓剛把茶泡好，就瞧見白因匆匆離去的背影，把茶杯一放，急忙追了過去。

“怎麼剛來就要走啊？”姜圓問。

白因看了一眼，聲說道：“媽，您今兒的髮型好看的。”

姜圓笑得白頭髮都變黑了。

“你回來！”顧威霆突然在後面喊了一聲。

姜圓扭頭看向他，怒道：“你想怎麼著？”

顧威霆沉聲說道：“我有話要說。”

白因將姜圓放在自個胳膊上的手輕輕拉開，轉朝顧威霆走過去。

“您還有什麼話？”

“還有什麼話？”顧威霆冷笑，“你自始至終讓我說一句話了麼？”

白因神一滯，貌似真的沒有。

“那您現在說吧！”

顧威霆面無表地開口，“你說了半天，我就聽見你說的第一句話，你說除了顧洋和我，你們沒有邀請任何一個顧家人。我想問問你，你們什麼時候邀請過我？”

白因呆愣在原地。

姜圓激得頻頻給白因使眼，你倒是快點兒表示一下啊！

白因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貫伶牙俐齒的他，竟然有點兒口拙了。

“那個……爸，請您參加我們的婚禮吧。”

完那聲“爸”，白因的耳子都紅了。

顧威霆似怒非怒地看著他，“人家顧海都送了你媽一個禮，我這還什麼都沒有呢……”

白因笑得尷尬的，“一會兒就給您送來，您先答應我吧。”

“就這麼站著讓我答應？”顧威霆目冷峻。

白因立刻雙膝下跪，目坦誠。

顧威霆臉上的線條頃刻間和下來，他把大手放在白因脖頸上，使勁攥了一下。

“要是敢不好好過日子，回頭就削了你們倆。”

白因點頭間，一滴淚珠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甩了出來。

白因走後，姜圓捶了顧威霆一下。

“人家兒子結婚都是父母出錢送禮，你倒好，主開口和孩子要東西，你可真要得出口！”

顧威霆振振有辭，“我都把兒子送給他了，還想怎麼著？”

姜圓哼了一聲，“你瞧你老覺得自個吃了多大虧似的，你把你兒子送給我兒子，我就沒把我兒子送給你兒子啊？”

顧威霆瞇著眼睛打量著姜圓，眼神中著濃濃的危險氣息。

“是不是最近沒收拾你？你又皮了？”

姜圓笑容風韻迷人，“老孃我渾上下都，有本事你收拾我來！我跟你說，我還怕你收拾不了我呢！”

顧威霆手臂上青筋外凸，口中獠牙外，一副強猛的勢頭迸發出來。

“我收拾不了你？”

手還沒到姜圓上，就聽到門鈴響了。

一開門，一名年輕的士兵站在外面。

“首長，這是白團長讓我給您送來的禮二十斤羊腰子！他祝您青春永葆，雄風永振！”

顧威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