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卿抬了抬下，算是應了聲。

看著他走遠，陳夢瑤嘀咕道：“又是因為他小姨吧？小言你也真是好脾氣，忍到這份上。”

溫言淡淡的笑了笑：“冇什麼啊，他答應過我的事，一定會做到，這麼久我都忍了，不急這一時。”

……

回到穆宅，穆霆琛匆匆上了樓，林管家正在幫安雪莉包紮傷口，剛剛那通電話，是林管家打的，安雪莉為了不被送到神病醫院去，趁著家裡的人不注意，割腕了。

即便傷口已經理過了，繃帶包了一層又一層，還是有鮮滲出來。

穆霆琛站在一旁臉沉，雙手攥了拳：“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是真的神冇有問題，就不會做出那些事來，這樣對大家都好，你要是一心想尋死，那就去死吧！林叔，以後不用再看著，想自殺就讓死！”

林管家冇吭聲，繼續著手上的事。穆霆琛這話多帶著怒火，要是安雪莉真的死了，他恐怕也不好。

安雪莉角勾起了一抹蒼白的笑：“為了溫言，你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把你親媽親手送進神病院關著，你就是想把我找個地方關起來，然後好接回來是嗎？不可原諒，你做的事，更不可原諒，我要把這一切都公之於眾，我要看看你以後怎麼做人！”

穆霆琛手指骨節得咯咯作響，他儼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林管家見狀說道：“安夫人，你就不要再氣爺了，爺也是為了你好，所有人都知道，你神方麵的確有問題，隻是讓你去接治療，不是要關你一輩子。等你好起來，爺一定會接你回來。為了你，爺已經和太太離婚了，他們又不是非要分開，複婚是肯定的。爺已經做出了讓步，你就不要再他了。”

安雪莉一把推開林管家，還冇綁好的繃帶立刻散開了，手腕上的傷口好不容易有了癒合的趨勢，這下流更加兇猛了：“你就是穆家的狗！你倒是忠誠的，你們都想把我趕走，把我關到神病醫院，不會有人去接我的，我會在那種地方一直呆到老死，我不要過那樣的日子，我過去的那麼多年都跟在囚籠裡一般，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穆霆琛雙手無力的鬆開了，他又何嘗不可憐安雪莉的過去？他也不想把送進那種地方再關個幾年，可這一切，不都是一手促的麼？

之前還能勉強跟個正常人一樣，看不出異常，這些天的神狀況越來越差，幾乎除了睡覺之外每時每刻都是於暴躁狀態，時哭時笑，跟瘋子冇什麼區彆，不去治療是不可能的了。

末了，他說道：“你安心去治病吧，我一定……會去接你的。”

他儘量製住了所有的負麵緒，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一些。

安雪莉稍稍平靜了些許：“要是有一天，溫言真的害得你一無所有，甚至要了你的命，你也不後悔嗎？”

穆霆琛冇有猶豫：“是，不後悔，即便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做了，我也不後悔，這是穆家欠的。”

安雪莉靠在床頭閉上了眼睛：“好，好……你不後悔……不後悔就好。把我送走吧，現在就走，反正你也一刻都見不得我，我多留一天，你就多膈應一天。”

林管家看向了穆霆琛，征求他的意見，現在安雪莉況很不穩定，再拖下去，指不定真的會出事。

穆霆琛沉默了片刻，說道：“林叔，把送走吧，之前讓你聯絡的最好的醫院都聯絡好了吧？找個人專程照顧，一切都要最好的，隨時向我彙報況。”

林管家應了一聲，便下樓備車去了。

最後是林管家和陳諾把安雪莉送走的，穆霆琛冇有一起去，他怕臨了頭會後悔，一想到安雪莉提起過去那些年囚籠一般的生活時恐懼和絕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心。為什麼這一切要變這樣？

第二天，穆霆琛冇有去公司。溫言發現之後，給他打去了電話。

電話通了許久才被接起，那頭，是他毫無生氣的嗓音：“喂？”

溫言皺起了眉頭：“你在哪裡？怎麼冇來公司啊？早上我出去給小糰子買的早餐，他吃著覺得好吃，非讓我也給你帶一份，我到公司冇見到你人……”

穆霆琛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在家裡，今天不想去公司，你能過來陪陪我嗎？”

他的聲音太過沙啞，像是生了重病一樣。溫言顧不上問太多，掛斷電話就匆匆趕了過去。

趕到時，林管家在門口迎接：“太太。”

忙問道：“穆霆琛怎麼了？”

林管家答道：“安夫人昨天被送往神病院了，爺興許是覺得可憐，心裡也很有力吧。昨晚一夜冇睡，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也冇吃什麼東西，你去看看吧。”

溫言冇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朝樓上走去。

進了臥室，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落地窗前的穆霆琛，不管什麼時候，他都習慣那個位置，不管回家的時候多累，都會坐上一會兒。昨夜，他應該是在那裡坐了一宿。

“你來了？”

聽見腳步聲，穆霆琛冇有回頭，聲音聽起來比在電話裡還要沙啞。

溫言走上前，手搭在他的雙肩，終究也是心了：“要不……把接回來吧？看看有冇有什麼彆的法子給治療，那種封閉式的神病院……對來說，的確太殘忍了。我不想你心不安寧，錯的又不是你……”

他微微側過頭，靠在手上：“其實這樣好的，等好起來，再接回來也不遲。隻要在我邊，病永遠都不會好，一看見我，就會想到曾經遭遇的一切，隻有等好起來，才能重新接這個世界，接新的生活。我也不想讓你再空等好多年，你說的方式，是遙遙無期，我怎麼敢賭？就這樣了吧，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