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麼三歲十個月的秦熙,你能告訴我,你的琴練了個什麼?一年了,會彈十首曲子了嗎?”
“禮儀不禮儀的也就不說了,畢竟你現在這幅尊容也沒什麼儀容可講。”
陳福林將上下掃視了一番,一臉嫌棄。
“還有你那蹩腳的字,從你三歲握筆到現在,除了你親娘還有誰認得出你寫的是什麼玩意兒嗎?”
秦熙同學舉手:“還有我父王,還有秦旭……”
秦旭:……
眼看著娘并沒有半點松的神,秦熙終于撇了撇:“人家就是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嘛!”
陳福林太跳了跳。
沒記錯的話,這話已經說過不下五遍了。
琴棋書畫。
當年看上了太子準備送給陛下的一副墨玉棋,太子便深覺他閨以后會為棋盤大家,還幾次登門,親自去請國子監某位大家來給啟蒙。
結果呢?
學棋的時候,學了剛一個月,就把老師氣走了。
那會兒秦熙也是這麼說的。
!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于是父王立馬讓不學了。
然后又開始喜歡拿著娘價值千金的各種胭脂水到涂抹,于是太子覺得他閨以后能一代畫壇大家!
又親自請了名師開始學畫,學了不到一個月,也說沒天賦,那怎麼辦?
當然是不學了!
于是又開始學琴,學書法,很好,寫字手疼,彈琴手也疼。
若不是陳福林一直著,太子能立馬讓這兩位老師也回家歇著了。
畢竟太子自帶濾鏡:我閨天下第一好,什麼都不學也行!
可在陳福林眼里,秦熙就是做什麼都沒恒心,小小年紀不知道哪里學來的滿肚子花言巧語,天天就想著混吃等死。
那怎麼能行?!
陳福林的兒,可以平凡,但絕不能庸碌一生!
求的不是琴棋書畫,名揚天下,只是要讓在漫長的歲月里,能夠有所依仗。
讓學習從來不是為了悅人,而是為了自己。
若有朝一日,離開的邊,去到另一個環境,希不要到無所適從。
不想讓像那些子一樣,一輩子眼里心里或許就只有某一個人,某一家人,天圍著別人轉,靠迎合別人來滿足自己,愉悅自己。
要的是即使到年老了,也能生死看淡,詩酒花茶!
為子,本就比男子更加不易,可秦熙明明有上好的資質,絕佳的條件,卻愣生生要將自己過一個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是的混吃等死的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你的天賦在哪?你告訴我。”
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麼激,平靜的看著這個只是讓站在這里就很焦躁的兒。
秦熙抿了抿。
知向來敏銳,和以往娘親罵他們兄妹倆不一樣,這回娘是很認真的在問這個問題。
的天賦在哪里?
秦熙垂下頭,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眶微微泛紅。
“我……”
不知道。
最喜歡錢。
可是是太子的兒,能去經商賺錢嗎?
娘親喜歡秦妍那樣的淑,要琴棋書畫樣樣通,能說喜歡錢嗎……
“娘……”
秦旭和妹妹同胞所生,天生就對彼此的緒有所應,此時他也到了妹妹的難過。
陳福林目掃了過來,很冷靜,但莫名讓秦旭了脖子。
認真起來的娘親,還是很可怕啊!
不過男子漢大丈夫,為兄弟,哦呸,為妹妹兩肋刀,不就是娘親那殺死人的目嗎!
有什麼可怕的!
“娘!你不要妹妹了!”
秦旭深吸一口氣,大著膽子一鼓作氣把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陳福林氣笑了:“我?”
“我什麼時候過?”
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何時不是在縱容?
這麼多年,秦旭和秦熙兄妹倆,因為秦熙是孩,自問花在秦熙上的力比秦旭多多了。
為哥哥,秦旭覺得這時候自己就該仗義執言:“娘!妹妹本不想學那些東西,想賺錢!”
他見過妹妹每年收到歲錢,還有收到父王娘親和皇爺爺曾祖母他們賞賜時候兩眼放的模樣。
那才是真正的喜歡!
四歲的秦旭還不明白什麼士農工商,其中商戶的社會地位最為低賤。
世家大族中為了維持生活,名下不乏眾多產息,但這些商鋪產息要麼在旁支名下,要麼就是在信得過的世仆名下,沒有貴族會自己去經商的。
因為農戶中,若有耕讀傳家者,還能有為的機會,商戶之家卻是毫無機會的。
所以柳家家財萬貫,卻還是拼盡全力要搭上太子的船。
“哥!你不要說了!娘,我沒有,我不……”喜歡。
秦熙很想理直氣壯的說出自己其實“不喜歡”錢,不喜歡經商,但說不出口。
低著頭,不敢去看娘的目。
饒是臉皮再厚,再想混吃等死,也不想在這個人眼里看到對的失。
“秦熙,抬起頭來。”
聽見娘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原來是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后蹲在了面前。
秦熙下意識地抬頭,卻怎麼也不敢對上娘的眼睛。
“秦熙,看著我。”
陳福林沉聲道。
秦熙……
秦熙目閃了閃,但仍是鼓起勇氣看著娘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學……”
雖然不喜歡,但是太子的兒,未來的大靖公主,會認真學,不給爹娘丟臉的!
“你喜歡經商賺錢?”
陳福林沒管說的會認真學之類的,而是一臉嚴肅的注視著秦熙,問道。
秦熙手指不停的攪著擺,心里在不住掙扎。
喜歡。
很喜歡。
只要想到那種憑自己的雙手賺到錢的覺,就覺得心雀躍不已。
要是有一天,能為大靖第一富商,就更雀躍了!
可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沒有,娘,我不……”
秦熙言不由衷,陳福林皺著眉打斷了:
“秦熙,我最后問你一遍,你想經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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