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於老爺子的筆記過於龍飛舞,有些字還儉省筆畫,宋月明只得不斷打斷衛雲開,問那個字是什麼,衛雲開也不厭煩,一個個教給。
「我耽誤你看書了嗎?不過等我學會這些菜式就做給你吃呀!」
衛雲開一本正經的答應:「好,我給你燒鍋。」
霎時,宋月明眉開眼笑:「好啊,分工合作才更快!」
這位同志的政治覺悟可以說是相當的不錯,值得獎勵!
……
獎勵過後,衛雲開給拿著電燈照明,宋月明下床理乾淨,再凍得哆哆嗦嗦爬上床,長舒一口氣,邊的熱源不用白不用,手腳並用的佔便宜。
冰涼的腳讓衛雲開哆嗦了一下,翻過側躺著面對毫不吝嗇的給予更多熱量。
宋月明幸福的擁抱熱源,慨道:「你脾氣真好,我小時候跟我媽睡覺,我媽都不讓我腳,嫌我腳涼。」
衛雲開啞然失笑:「那我要是不讓你暖呢?」
「那就沒得聊了。」宋月明睡意沉沉,說話時也不大顧忌。
「那我們還是有的聊吧。」
宋月明咯咯笑,很不客氣的上仍舊冰涼的手,只是他的反應讓下一秒心有餘悸的撤開子,衛雲開似乎也惱於自己的不淡定,將拉回來,按在懷裡。
「別,睡覺。」
宋月明輕笑,也是真的累了,很快著他沉沉睡去,衛雲開一人睜著眼面對無邊的黑暗,意識到自己在笑,又輕咳一聲,只是側的人沒什麼靜,他一手握著微涼的長發,想挪另一隻手又怕吵醒,短短三個晚上他已經不能更清楚有多麼的會撒,和白天一點都不一樣。
衛雲開找個舒服的姿勢也準備睡,外面呼呼風聲,他這裡卻足夠的溫暖。
大雪后一連晴了近十天,雪化后又上凍,晚上上凍白天再解凍如此循環往複之下,水泥地終於能騎車,宋月明打的也型了,晚飯後,先讓衛雲開穿上試試大小,只要他能穿,宋建軍就沒有問題。
「怎麼樣?」
宋月明覺得衛雲開穿上剛好合適,襯得眉目英,一時看呆了,衛雲開又問一遍,才回過神,自誇道:「我覺得我太聰明了,第一次打都能這麼功,對吧?」
衛雲開平整的針腳,不得不點頭承認:「對,很好。」
「那我們啥時候進城再去買線,趕給你打出來,要不然冬天都該過去了。」
衛雲開略微有些不舍的將下來:「你別累著,我還有服穿。」
宋月明挑眉:「那不一樣。」
確實。
明天就是十一月二十二,剛好是個好日子,他們要去宋家回門兒,將要帶到宋家的東西收拾好,兩人才吹滅燈上床休息。
宋月明在床上個懶腰,沒人暖被窩的時候是不願意把腳開的,因為被子里是冰涼的,但現在衛雲開手長腳長,可以放心開腳,但這個作卻讓衛雲開誤會了。
「還腰疼嗎?」
宋月明三天來了例假,例假周期不準,但來了就代表有很大的可能沒懷孕,鬆一口氣,但隨之洶湧而來的生理痛讓難以招架,恨不得每天都躺在床上,衛雲開察覺后,很自覺的幫暖被窩。
「沒,好多了,就快結束了。」
衛雲開嗯一聲,準備睡覺,明天還要早起,但宋月明還不困,甚至有點激,十天前在宋家的日子已經離很遙遠,也不知道在激什麼。
也不知道大寶還記不記得這個小嫲嫲。
宋月明心頭轉過百般念頭,還是抵擋不過周公的召喚,翻個就睡著了,前面幾天里在下鋪了一張小棉防止側弄到床單上,睡姿無比老實,也就導致第二天早上起來更加的腰酸背痛,今天卻無意識朝熱源靠攏。
衛雲開還未睡沉,就察覺到在靠近,也自然而然換個姿勢與近,互相溫暖著睡去。
這天還是個大晴天,宋月明早早就醒過來,心很好,讓衛雲開幫忙削兩個大土豆,儘力給切細,加上白面玉米面,加鹽和蔥花,用一點熱油煎了好些土豆餅,一半自家吃,一半給老院送過去,土豆產量高,誰家都有的吃,但土豆餅沒人做過。
衛雲開送過去讓王寶珍新鮮了半天:「回頭讓月明教教我,還怪能幹的,土豆都能做出來花樣。」
吃著也沒用多油,王寶珍當然不會說兒媳婦敗家,再說人家倆吃好點也沒啥,他們也跟著沾,至魏春華這幾天經常被過去吃東西,看著臉都圓了點。
吃過早飯,兩人帶上給宋家的禮早早出發,衛雲開騎自行車載著宋月明,帶過去的禮都掛在車把上,這些都是不能儉省的東西,加上宋月明得有一百來斤的負重。
「遇上泥坑啥的,推著走,現在地上還沒開化,別到了!」王寶珍不放心的代,直到看兩人走遠才轉回家。
齊樹雲正好領著孩子過來,進門就奔新院,還沒走到門口就聽王寶珍問:「他兩口子不在家,去小宋莊了,你幹啥?」
「我這不是想去俺娘家一趟,我想讓弟妹給我看會兒孩子。」
王寶珍皺眉:「咋,小雪和臭蛋兒都是我看大的,現在看不了了?」
齊樹雲訕笑:「媽,我不是這意思,我怕累著你,剛好弟妹在家沒事兒干。」
「孩子放這吧,你該幹啥幹啥去!」
齊樹雲立刻灰溜溜的走了,臭蛋兒還不到一歲,這麼大的孩子最粘人,一看他媽跑了哇哇倒地就哭,王寶珍只得抱起來哄,一邊哄一邊擱心裡頭罵,眼皮子淺的東西真不夠丟人的!讓人家新媳婦給你看丟不開手的孩子也真能著臉說出來,不就是看老三家裡吃得好,想讓孩子佔佔便宜?
要不是當初魏國一眼相中齊樹雲,王寶珍又不知道這一家子的底細,絕對不會輕易答應這門婚事!
……
走在路上凍到鼻子通紅的宋月明毫不知道有人想讓自己當廉價勞力,裹著一條圍巾,抱著那件擋風,仍舊止不住寒意刺骨,倒是騎車戴著手套和耳暖的人一熱氣,宋月明只好把臉在他背上擋風,反正這附近都是田地,前後都見不著人也不怕被人看見。
「很冷?」
「還行。」下雪不冷化雪冷,宋月明在心裡想念一萬遍暖氣和小轎車,要掙錢,堅決不想過第二個這樣的冬天。
衛雲開剎閘停下自行車把手套摘下,轉遞給:「你戴著吧,我現在有點熱。」
還帶著他上的溫度,宋月明很不客氣的迅速給自己戴上,心理生理兩方面都得到了極大的安。
路過那條東大河,宋月明長脖子往裡面看了一眼,水面上已經結冰,滿目蕭條,冷風一吹,又回衛雲開後,又過了十來分鐘,他們終於走到村口,衛雲開遠遠的就看到一個軍綠的影在朝這邊走,還一個勁兒的揮手。
「三哥來接咱了。」
「哪兒?」藏在他背後的宋月明並不能看到前方有什麼人。
「馬上。」
村口路上的雪掃的很乾凈,地上也就沒多泥水坑窪,一路騎過去都很順暢,很快宋月明就聽到宋建軍驚喜的喊聲:「小妹,雲開!」
衛雲開停下自行車,宋月明從後座跳下來,笑瞇瞇的喊:「三哥!」
「三哥。」
宋建軍匆匆打量過兩人,尤其是宋月明神不錯,就是凍得不輕,連忙說:「走走,趕快回家,咱媽還在家裡等著,咱媽說今天可能回來,讓我來這兒看看,還真巧,我就出來一趟,正好上你倆!」
宋月明有點小心酸,歪頭問:「哥,前幾天雙日子你是不是也來了?」
「那時候雪還沒化,咱媽知道你倆不會過來,就讓我來看過一回。」
「我忘了讓人捎信過來了。」
宋建軍哈哈笑:「沒事兒,雲開,路上好走不,你倆路上沒摔著吧?」
「沒有,好走的。」就是中間下車推著走了一段,地上有冰,他怕貿然騎過去讓兩人摔跤。
三人邊走邊說,路上到村人都笑呵呵的打招呼:「月明,回來走娘家呀!」
「月明,這是你婿吧?」
「喲,月明回來啦?」
一路直到宋家的衚衕,他們從南邊衚衕進去向北走,還未走到家門口,黃梔子就從門裡出來了,看見閨穿的整整齊齊笑著朝家裡走過來,立刻喜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月明!」
「媽!」宋月明也是鼻酸。
黃梔子可不敢今天鬧笑話,搞的自家不願意閨出門兒似的,扭頭朝家裡高聲喊:「衛國,月明跟雲開來啦,大寶,快來,你小嫲嫲回來啦!」
宋月明剛走到家門前,黃梔子拉著的手上下打量,看著沒胖沒瘦才鬆一口氣,聽到召喚的大寶蹬蹬蹬跑出來,看見宋月明撲上來抱著的:「小嫲嫲!」
「這傢伙,你出門兒那天,車一走,他可哭慘了,誰哄都哄不住,最後還是你大哥回來,說你十四就回來才收住一場大雨,這幾天天天問你啥時候回來!」
宋月明俯抱住大寶,他小臉,這傢伙吃的胖,冬天穿得厚,要把人抱起來還真是困難。
大寶拉著的手一臉天真的問:「小嫲嫲,你去哪兒了?」
「小嫲嫲去你小姑父家了。」
大寶順著的手去看小姑父,小姑父推著自行車進來,車把上還掛著多東西,大寶看一眼就收回目,小聲說:「壞!」
眾人哈哈大笑,衛雲開把車子紮好,將帶過來的禮拿下來送到堂屋,又挨個喊人。
宋衛國很滿意的點點頭,他要求不高,只要兩人能和和氣氣過日子就行。
娘家人和新婚回門兒的夫婦倆說的都是場面話,問候過魏家人,也會旁敲側擊的打聽兩人婚後的日子,聽聞魏家信守承諾的分家,黃梔子先是鬆一口氣,閨手裡有錢,過日子吃穿總是不愁的,跟婆婆在一起吃住還是不方便。
場面話說完,黃梔子慌慌張張的去準備午飯,這頓飯要好好招待,不能有一丁點的怠慢,王娟就快生了,黃梔子不敢讓再做什麼,就坐那幫著燒火。
宋月明磨蹭到廚房,笑嘻嘻的說:「媽,我幫你做飯吧。」
「誒,你今兒可不興手做飯啊,人家回娘家都是娘家娘娘家嫂子做飯,今兒我做飯,你還是看著吧。」
「規矩可以改的嘛,你自己做飯會來不及的。」
黃梔子橫一眼:「說不能做就是不能做,你就等著吃吧,這些天你倆咋吃飯的?」
宋月明把常吃的一日三餐列舉給,帶著兩份得意炫耀:「媽,我聰明吧?搟麵條看你搟,一學就會!」
對底細知道最清楚的莫過於宋家人,只要黃梔子相信聰明,啥都是一學就會,就不會有餡的風險。
「不孬不孬!只要你倆別著就行,要是糧食不夠吃,就過來拿!」黃梔子說的大大方方,也不怕王娟聽到有意見。
宋月明吐吐舌:「不會著的。」
黃梔子一顆心落回肚子里,說話時也輕鬆隨意:「晌午想吃啥啊妞妞。」
「我吃啥都中呀媽媽。」論膩歪,宋月明信手拈來。
黃梔子白一眼,揮手:「去去去,去堂屋裡烤火坐著去吧!」
宋月明蹦蹦躂躂去了,到堂屋剛坐,宋衛國推過來一個鐵片子,煤火爐子上的,上面是十幾個烤烤香的花生,宋月明拿起來一顆剝開吃掉,大寶立刻過來跟小嫲嫲分好吃的。
衛雲開含笑看,眸里是淡淡的新奇。
……
回門兒的這頓午飯盛熱鬧,新婿婚後第一次上門肯定要被灌酒的,鑒於他們回去還要騎車,不能『酒後駕駛』,宋衛國父子四人不敢多灌衛雲開,意思意思的喝一圈就行。
飯後說說話,他們留在宋家的時間就不多了,另外還要去宋衛民家裡轉一圈,看看宋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