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因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瀏覽一下顧海公司的網，查看他們公司的新態，以此來了解顧海的工作狀況。他發現網最近更新得很頻繁，大概是公司正在預備上市階段，可展示的信息總是特別多。

今日照舊打開網頁面，一條醒目的消息映眼簾。

“明日15時30分，海因科技公司上市啓儀式將在本公司一層展廳外隆重舉行。”

真快，白因忍不住慨了一句，後來看看日期，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二十多天過去了，他竟然二十多天沒有和顧海聯繫。自打顧海上次被他轟走，就再也沒來過這，白因更不可能回去看他，倆人就這麼隔絕了二十多天。

他的公司已經上市了，前陣子應該特忙吧……白因忍不住想道。

又是一個不眠夜，這次白因沒出去搞夜訓，而是一個人在營區裡溜達，所有宿舍的燈都關了，就剩下週凌雲房間還是亮的，白因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朝那走去。

周凌雲耳朵異常靈敏，白因的宿舍離他不遠，自打白因走出房間，周凌雲就察覺到了。白因在營區裡溜達，周凌雲就在宿舍裡數著他的腳步聲，猜測他在一千步以，肯定會溜達到自個的房間，果然不出他所料。

“又要讓我給你佈置訓練任務？”周凌雲站在門口問。

白因搖頭，“沒，就是過來看看你怎麼沒睡。”

“你怎麼沒睡？”周凌雲先問。

白因就回了倆字，“閒的。”

事實上，白因兩條胳膊痠痛得連門把手都握不住。

進了周凌雲的房間，看到電腦前一摞厚厚的冊子，隨意打開一看，是某個飛行員近段時間的訓練況總結，記錄得很詳盡，後面還配有這個人的狀況分析，心理素質分析……全部是手寫。白因從未見過周凌雲帶著紙筆上訓練場，可見他對每個人的況都瞭然於。

“你每天晚上都加班弄這些麼？”白因問。

周凌雲一邊洗手一邊說道：“就這兩天，部隊那邊催著要，明天我就得回部隊一趟，把這些資料送過去，再向上級彙報近期訓練況。”

“明天……”白因咂著，“回北京麼？”

周凌雲頭也不擡地嗯了一聲。

白因心裡突然有一巨大的浪開始翻涌，他定定地看了周凌雲好一會兒，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有東西讓我幫你帶？”

白因搖頭，“沒。”

“早點兒休息吧，明天我走了，這邊就靠你盯著了。”周凌雲說。

白因點頭，沉默無言地往門口走，手已經放在門把手上了，心突然揪起，轉看著周凌雲，“首長，我能和你一起回去麼？”

“怎麼？待不住了？”周凌雲戲謔道，“這才幾天啊？重頭戲還沒來呢！”

“不是。”白因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說出口，“我想回去參加一個儀式。”

“儀式？”周凌雲一臉好奇，“誰結婚啊？”

“沒人結婚，是海因公司要上市了，我們的項目不是一直和他們都有合作麼？我作爲項目負責人，怎麼也得出席一下明天的慶典啊！”白因給自個找了個完的說辭。

周凌雲好像存心和他過不去似的，“部隊那邊我會派人過去的，放心，肯定把面子給足了。實在不行，我親自去一趟也未嘗不可。”

白因一聽這話立即表態，“那我更要去了。”

“怎麼？還怕我去砸場子啊？”

白因嘿嘿笑了兩聲。

周凌雲這程子的人品出奇的好，不知哪筋搭錯了，居然對白因鬆口了。

“那好吧，明兒你跟我一塊過去，但是有一點咱們得說好了，我去部隊辦事，你去參加慶典。等我把事辦完了，你必須得跟我一起回來，不能找任何藉口拖延。”

“是！”

白因立正站直，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白因就和周凌雲一起出發了，道路上遇到一些況，拖延了半個鐘頭。等白因到北京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了，他從周凌雲的車上下來，打了一個車去了顧海的公司此時，顧海的公司門口正熱鬧，會場佈置得很華麗，接待規格也顯得相當隆重。白因就讓司機在一百米開外的地方停車了，他沒想過參加這個儀式，僅僅想站在這瞅一眼，確定一切順利後就走，不讓任何人知道他來過。

此時，顧海正在一層展廳裡給前來捧場的領導幹部介紹他們公司的產品。閆雅靜最近忙得瘦了一圈，整個人都柴了不，這會兒還在外頭監督會場佈置，所有髒活累活都是的。反觀佟轍，一直站在顯眼的地方和賓客聊天，好形象都讓他給佔了。

三點半，慶典儀式正式開始，臺下的人也越來越多，白因於最不顯眼的位置，幾乎沒人注意到他。

很快，顧海和佟轍從公司大廳裡走出來，紅毯一直延到舞臺，兩個男人在無數豔羨的目中邁著輕健的步子，神采飛揚地踏上紅毯，走上舞臺。

白因看到這一幕，心裡酸不拉唧的。

“謝各位賓客臨本公司的上市慶典活……”

主持人宣佈開場白之後，就是企業負責人上去講話，白因定定地注視著顧海，他好像瘦了，但是神狀態依舊很好，看來他並沒有到任何影響，白因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

大屏幕FLASH倒數5秒，領導敲響上市鑼，一道煙火從會場向後臺，接著背板紅綢落下，海因科技票名稱和代碼揭曉。

此時此刻，白因還是在心底暗暗爲顧海驕傲的。

很快，全場聲電互配合，掌聲與鞭炮聲齊鳴。

顧海就在衆人的注視下走下臺，和佟轍來了一個慶賀的擁抱，在白漢旗住院的這段時間，如果沒有佟轍的大力協助，顧海本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完上市前的諸多事宜。當然，他也擁抱了閆雅靜，還有幾個百忙之中空過來的貴賓。

可惜，白因都沒看到，他只看到顧海和佟轍擁抱就把目移開了，等他把目移回來的時候，市裡的領導正在臺上講話，顧海和佟轍就在臺下頭接耳，不時地給對方一個笑容，那覺真是親極了。

一般人看了這個畫面都不會瞎想，除去YY的員工和誤解的閆雅靜，只有白因會覺得難以忍。

口憋著一口氣，無法順利排出。

繞場表演已經開始，正是氣氛熱烈之時，白因轉離開了。

從人中穿梭到馬路上，開始攔出租車。

“我好像看見你們家因子了。”佟轍開口。

顧海苦笑一聲，“你別在這時候開這種玩笑行不行？他能來這？他能給我一個電話，我就給你磕三個響頭……”

正說著，顧海臉突然一變，大步朝馬路狂奔而去。

“我說，一會兒還有互問答呢！”

佟轍的聲音淹沒在人裡。

白因已經上車了，出租車已經開了，照例顧海得在後面追，追不上了頹然倒地。可現實的況是，司機還沒來得及提速，顧海就凌空躍至車前，司機猛踩剎車，顧海的腰撞到車頭，後撤了幾大步，竟然還站穩了，啥事沒有。

司機一副驚悚的目看著顧海，顧海則直接繞到車門，不顧形象狠踹兩腳車門。

“給我下來！”顧海朝裡面的白因怒吼一聲。

白因一把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後對著顧海的臉上就是一拳。

顧海死死拽著白因的襟，是把他拖拽到公司大樓後面的偏角，猩紅的雙目注視著他，“你丫夠狠的，來都來了，不和我打一聲招呼就走？”

“用的著麼？”白因漠然的目回視著顧海。

“怎麼用不著？你有多天沒給我一個信兒了？你知道我這麼多天怎麼過來的麼？你知道我看不見你有多難麼？”

“不知道。”白因定定地看著顧海，“我覺得你過得好的。”

“那是你！！”

白因僵著臉推了顧海一把沒推開，又狠狠推了一把還是沒推開，再想推的時候，汽車的鳴笛聲響起了。一輛車緩緩地在不遠停下，車窗搖下來，出周凌雲那張臉。

“我得回去了，祝賀你，顧總。”

顧海死死嵌著白因不撒手，“因子，你聽我說，佟轍和我就是普通哥們兒。我是一眼就相中他了，但不是爲我自個相中的，我是覺得他能配得上閆雅靜才把他挖過來的。”

白因形一凜。

“因子，閆雅靜跟了我五年了，我就是心再狠也對有了。我從不提是怕你多想，其實我心裡一直惦記著，我必須要看到有個好的歸宿我才踏實。我把佟轍領回公司，一直想方設法給他倆創造機會，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麼補償。”

相比剛纔，白因此時的表已經緩和多了。

“你就能確定會喜歡上佟轍？”

“我確定。”

後再次響起鳴笛聲，白因淡淡說道：“我得走了。”

顧海無視周凌雲的目，狠狠在白因的薄脣上親了一口。

“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