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爍早就命人把斡離的底細清楚。
斡離父母早亡,被烏野接回家中養,二人雖不是朝夕相,也不是尋常舅甥可比。
可以說,斡離是最合適的目標。
祁爍握長刀,或躲過或砍殺幾名齊軍,悄悄靠近了斡離。
斡離正與一名大周副將拼殺。
那副將正於下風,肩頭染,臉慘白,隨時要撐不住的覺。
斡離眼中滿是狠厲。
這名周將在上次兩軍手時砍殺了他一名好友,等他來追就跑遠了。今日可算對上,看他把此賊斬於馬下,爲友報仇。
見周將開始回退,斡離毫不猶豫追擊,突然一把長刀從側邊橫出,撞在他砍向周將的刀上。
兩刀相,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放在這殺聲震天的戰場上卻不算什麼了。
“是你?”看到那張冷若冰霜的俊面龐,斡離先是一怔,而後大喜。
一開始他們尚且不知,多次拼殺下來,近來才知道這名年輕周將竟是靖王之子。拿下此子,可是大功一件!
斡離腦中爲友報仇的念頭頓時拋到九霄雲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祁爍上。
祁爍並不回答,一刀砍向斡離頸部。
這刀看似來得快,卻破綻,斡離輕鬆躲過,對生擒靖王世子的信心如野草般瘋長。
也因此,隨著二人過招,他並沒察覺二人漸漸偏離戰場中心。
祁爍餘掃到安排好的人已到位,一晃賣了個破綻。
斡離眼睛一亮,欺砍向祁爍肩頭。
祁爍沒有躲開。
準確地說,沒有完全躲開。
刀鋒砍破甲,陷,斡離角大大咧開,笑容帶著幾分猙獰。
“小子,束手就擒吧!”
周圍是大周將士的驚呼:“世子傷了!”
以祁爍的份,
在北齊那邊本就頗關注,這一喊立刻吸引了北齊將士的目。頃刻間兩方將士就都知道靖王世子傷了。
絕大部分雙方將士繼續拼殺,還有部分則往這邊趕來。
一方想救人,一方想摘得勝利果實。
在這些人沒有趕到前,祁爍長刀一挑,把砍到他肩頭的刀挑開。
這一瞬的力道與剛剛手時完全不同,斡離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轉爲驚訝,就覺一大力傳來,被拉向祁爍。
他也是有真本事的,突然被拉過去的瞬間很快反應過來,雙死死夾住馬腹。
這個時候,只要下戰馬掉頭後退,人力就很難制止,斡離的戰馬也確實是這個反應。
就在這關鍵時刻,不知何出一桿長槍,狠狠刺在了馬上。戰馬不控制往前一跪,把背上的人往前甩去。
這樣一來,祁爍沒怎麼費力氣就把斡離拉了過來,手一轉把他按在馬背上,掉頭往回撤。
短暫的震驚後,不北齊將士大喊著追來。
早就安排好的將士力把涌過來的敵軍阻攔片刻,載了兩個人的戰馬就如一道閃電衝出戰場,往城門奔去。
“斡離!”烏野將軍看到外甥被抓,目眥盡裂,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
不北齊將士因爲斡離突然被擒了心神,而與人拼殺之際一個疏忽就是命之憂,當即就有不齊兵被與之纏鬥的大周將士斬於刀下。
“給我追!”烏野將軍舉刀縱馬向城門方向狂奔,可四周都是人,有自己人,也有敵人,烏泱泱爲了追逐的障礙,到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載著外甥的駿馬衝城門,不見了蹤影。
本來的計劃,祁爍得手後己方就收兵,可這戰場上從來瞬息萬變,要靠臨時決斷。靖王一瞧烏野因爲外甥被擒了分寸,當即揮手帶人衝了過去,不放過這稍縱即逝的千載良機。
衝過去時,靖王雙眼通紅,心頭激不已。
倘若能把烏野的狗頭砍下,兒子就無須冒險了!
噹的一聲激響,靖王慣用的長刀與烏野的大錘相撞。
巨力傳來,寶刀險些手。
烏野眼見外甥救之不及,一腔怒火正好發泄在靖王上,幾錘子下去靖王渾寒豎起,調轉馬頭就跑。
收兵的鑼聲響起,轉眼間大周將士就撤個乾淨,鋒的戰場上留下一地。
難得的是,這一次留下的竟然齊軍多,周軍。再加上祁爍生擒了烏野外甥斡離,算是一場令人揚眉吐氣的勝利了。
可那歡呼聲還來不及響起,祁爍便從馬背上栽下,順勢把斡離也扯下來,正好拿他當了墊。
“世子!”
“不好了,世子傷了!”
驚呼聲此起彼伏,許多人都圍了過來,就見祁爍雙目閉,臉慘白,鮮已把銀甲染。反而是被他砸在下的斡離並沒傷,掙扎著要起來。
這種形,就算斡離有天大本事也逃不,很快便被衆人控制住,綁得嚴嚴實實看管起來。
祁爍也由人擡著送進被徵用來的府中,來軍醫救治。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來,見到了守在邊的靖王。
“父王?”
聽到這聲喊,正打瞌睡的靖王猛地清醒了,驚喜得跳起來:“爍兒,你終於醒了!”
祁爍目轉,見屋中並無外人,無奈笑道:“父王怎麼這麼激?”
“你還好意思問!”靖王拍了一下牀板,氣不打一來,“不是說假裝傷嗎,怎麼把自己弄這個鬼樣子?”
天知道他敵不過烏野的大錘頭灰頭土臉跑回來, 一眼見到兒子摔下馬駭得魂都飛了。
面對老父親的指責,祁爍心道若說真傷,還不知要費多口舌才能推計劃,面上慚愧道:“讓父王擔心了。那斡離——”
靖王立刻被轉了注意力:“你放心,那小子被關進牢了,翅難飛。”
“我傷的事也傳開了吧?”
“傳開了,都按著計劃在發展。”
祁爍這才出真切輕鬆的笑意,隨即視線落在靖王手臂上:“父王傷了?”
“都是那烏野老狗,力氣竟然比年輕時還大——”見祁爍皺眉,靖王猛然收聲。
“父王沒有及時撤退?”
靖王忙站起來:“啊,我去看看有沒有熱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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