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一下坐直子,“郭婆子出城了?”
宋嫂子點頭道,“是,我們手晚了。”
晚上酉時末,大夫人才讓人通知宋二總管做掉郭三富家的。宋二總管的人去了郭家,鄰居說郭家小子申時末就帶著老母出城去親戚了。
付氏想了想,又悄聲待道,“趕讓你公爹想法子把馬二家的理了,今天夜里就要理干凈。”
宋嫂子聽了,躬退下。
付氏等到子時初,也沒到國公回正院,便獨自上床歇息了。
清輝過窗紗撒進屋里,屋里什約可見。
著床頂雕花,付氏長長呼出一口氣。
真清靜啊!
自從自己嫁給孟道明,只要他在府里,再忙,都會趕在亥時末之前回正院歇息。國公府雖然也是戌時關二門,卻有一條不文的規定,只要國公爺在前院,二門會按時上鎖,守門婆子卻不會離開。要等到亥時,國公爺回了院后再去歇息。
國公爺這麼晚了都沒回來,一定是跟孟辭墨談得太久,或是被孟辭墨氣狠了,歇在了外院。
偶爾這麼清靜,好。
眼前又浮現出另一個男人的面容,清秀俊雅,年輕的臉上溢滿笑容,笑容干凈得如雨后晴空……
自己有多年沒想起他了?如今,他的臉上也爬滿了皺紋吧,或許比孟道明還顯老。
若是自己年時沒有心生慕,沒有被人抓住把柄,只要干掉或是干殘孟辭墨,辭羽順利承爵,自己就能高枕無憂了。可自己制于人,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相較于孟辭墨,更希他或者那幾人都去死……
付氏眼里剛閃過一凌厲,院子里傳來悉的腳步聲。
國公爺還是回來了。
付氏眼里立即盛滿了溫。這個世界,對最好的人就是這個男人了。
坐了起來,側屋值夜的丫頭已經跑進來說道,“夫人,國公爺回來了。”
付氏說道,“嗯,你快去開門。”
耳房里值夜的丫頭也起來跑出門,齊聲道,“國公爺。”
穿著中的付氏已經迎到廳屋,笑道,“國公爺回來了,吃宵夜嗎?我讓丫頭給你做。”
國公說道,“不吃,氣都氣飽了。那個逆子,我是白養了。”
付氏忙道,“帶著氣睡覺傷。我先給老爺按按,再吃點東西,心愉悅后再歇息……”
浮生居里,江意惜躺在床上睡不著。
已經聽花花說了,付氏讓人去殺郭婆婆去晚了,又讓人去殺馬婆子。
死了人,再把所有事都推到死人上,只要是聰明人都會多想想。第一次大仗他們以全勝告終。
想到被國公去前院的孟辭墨,又有些擔心。除了國公,孟辭墨對待任何人都能保持理智和克制,包括他最恨的付氏。而面對那個間接害死母親的父親,孟辭墨像是一個孩子,就是要讓他看出自己的不高興。
突然,院門響了起來。
曉竹的聲音,“世子爺回來了。”
江意惜起來迎出側屋,值夜的水香已經打開門,點上燈,孟辭墨走了進來。
孟辭墨的臉上有幾塊青痕,頭發零,走路也有一些跛。
江意惜心疼得眼淚都涌了上來,氣道,“國公爺打你了?打得這樣狠。”
孟辭墨冷哼道,“哼,有種他就打死我。打不死我,就別想讓我按他的說法做。”
國公教訓了他一個時辰,讓他要孝敬長輩,關弟妹,不許白日宣,要對得起皇上厚,早些回營,等等。孟辭墨都當他說的話是鳥語,一句話不說,腦袋去一邊看都不看他一眼。
國公把說干了,也得不到兒子的一句回復,氣壞了,劈頭蓋臉甩了孟辭墨幾掌。
邊打還邊罵,“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像是這輩子沒見過人,大白天的做那事,還要傳出去被奴才說……”
聽他把江意惜罵進去,孟辭墨大怒,瞪圓眼睛說道,“我們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再如何,不會在媳婦懷孕之際,跑去外面勾引未婚姑娘。惜惜再如何,也不會未婚去勾引別人漢子。哼一個離不開男人,一個離不開人,還好意思說別人……”
他忍了忍,才沒把更難聽的話說出來。
國公聽出他在罵自己和付氏,更生氣,抓起錦凳砸在孟辭墨上。孟辭墨不愿意繼續呆在這里,起一瘸一拐跑回了自己的外書房。
他沒有馬上回院,而是讓孟連山和孟青山去院墻邊蹲著。他知道,國公因為自己的話不好意思馬上回院。可按國公這麼多年的習慣,他是真的離不開付氏,肯定會等自己睡著后爬墻頭。
子時,孟連山來稟報,國公爺真的悄悄翻墻進了院。
孟辭墨暗哼,自己又抓了一條國公的罪狀。他以后再敢說自己如何如何,自己就把他爬墻的事兜出來。
那麼大歲數的國公爺都能爬墻頭,他當然也能爬了。
孟辭墨也爬墻進了院。
江意惜給孟辭墨看了傷,見只是一些皮外傷才放下心。
次日上午,付氏和孟月在議事堂審訊下人造謠的事。讓人去傳郭婆子和馬婆子,郭婆子去親戚家了,馬婆子居然上吊死了。
浮生堂的下人也被去問話。吳嬤嬤等幾個近服侍主子的人都說大在為大爺治療眼睛,他們白天沒做任何失當的事。而包括曉竹在的幾個小丫頭和使婆子,都說自己沒有進過正房,什麼都不知道。
郭婆子昨天也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從來沒說過主子有何不妥,馬婆子又上吊死了。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馬婆子造謠主子,畏罪自殺。
付氏沒讓曉竹出來指認,是想著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哪怕曉竹出來指證孟辭墨和江意惜的確白日宣,別人也不會相信。還不如讓繼續呆在浮生居,做更重要的事。
結論一出,老太太就讓人送了兩匹妝花緞來浮生居安江意惜,付氏和孟二夫人也遣人送了江意惜一對玉鐲和一支蓮花玉簪。
下晌,孟三母子和孟嵐、孟霜來浮生居看江意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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