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選，二十年前我曾經選過一次，不管我怎麼選結果都是錯的，我選千玲會辜負天下蒼生和生死與共的兄弟和朋友，我最終是沒有選千玲可結果……想必你現在應該懂了。”秦雁回的聲音有些抖他也快支撐不住。“你如今面對的就是我二十年前經歷的，何去何從你自己決定。”

我聽見銀月裡最後發出的低吼，抵擋在前的九條妖尾在四皇之力中全都模糊的斷落，銀月已經拼盡全力甚至不惜以命相搏最終在那強大的神力下幻化煙，接著太子宣了一聲佛號，我看見他雙手合十邊的八部天龍完全被四皇之力擊退，太子失去護法閉目祥和，心如止水毫無畏懼的在四皇之力中被攻襲灰燼。

“冥皇以五界蒼生爲重，再不發崑崙鏡一旦羋子棲吸收完四皇之力，屆時怕時崑崙鏡也無法平息五界禍劫！”雲杜若跪在地上加重語氣一臉誠懇焦急的向我前移了半步。

我看著顧小小、銀月還有太子就在我眼前灰飛煙滅，那些都是和我生死與共的朋友，我的心都在滴可另一邊卻是想要攜手白頭的雲杜若，我很清楚一旦我發崑崙鏡會是什麼結果。

“聞卓答應過兄長生死不懼平定禍，如今怕是難以兌現承諾，聞卓不敵卻問心無愧，所有來世聞卓遊戲紅塵再尋大家。”

聞卓的聲音在他金甲碎裂前一刻傳來，剛說完我們就聽見聞卓金甲完全破裂的聲音，他失去修爲和法力在四皇之力下瞬間然無存。

秦雁回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多說過一句話，他是知道這個決定最終必須我自己選擇，我聽見他手中傳國璽碎裂前的破裂聲，羋子棲的手已經緩緩放下，馬上就要吸收完所有的四皇之力，振臂一揮後瀑布紛紛炸裂，一我前所未見的衝擊力從羋子棲上暴裂出來，所到之一切消亡殆盡然無存。

啊！

我仰頭絕的大喊一聲，就在波及力衝襲到我們面前的瞬間，我把手重重按在雲杜若肩頭，頓時最後一部分幽冥之力從雲杜若上傳導到我，那一刻我記起所有的事，記起我和雲杜若之間所有的點滴。

上古五大神皇給我的上古神力，我在海之中煉化出雲杜若，擁有五界最強大的能力，可以回到創世神盤古開天地後的任何一個時間節點，但這種能力卻只能用一次，我沒有把這個告訴任何人，因爲我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使用崑崙鏡，那意味著雲杜若將再不會出現。

本來僅僅是冥界七大神之一，可在這幽暗的亡魂之國一直陪伴在我邊，日久見人心何況連我都不知道我們在一起到底度過了幾個千年，相濡以沫心意相通即便是在這漫長的冥界我也從來沒有覺過孤寂。

如果沒有神魔浩劫或許我和會永遠在這冥界長相廝守，妖皇來懇求我用崑崙鏡拯救五界力挽狂瀾，最終我還是自私爲了自己不惜讓五界生靈塗炭也不肯用雲杜若上潛藏的能力，就連自己也不知道便是冥界最爲重要的神崑崙鏡。

平定神魔浩劫我與妖皇相約放棄上古神三界迴，雲杜若不離不棄跟隨說生死與共風雨同舟，可惜……我們失去上古神力也失去記憶，如今我記起一切我看見雲杜若的眼中有充滿，也認出是我，那一眼中我和共度不知道多千年的一切全凝固於此，重逢在我們離開的地方，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連和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我記起一切也記起如何使用崑崙鏡，就在羋子棲威力驚人的四皇之力衝襲到我們面前的瞬間，我念出開啓崑崙鏡的冥文。

熾亮的芒頃刻間從雲杜若上綻放，四周所有的一切頓時靜止住，我看著在我面前如同鏡子一般慢慢碎裂，隨著那潔白的芒慢慢擴散直至我眼前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一般消失的乾乾淨淨然無存。

……

獨山多風雨，我撐傘獨自一人山，推開山頂那廟宇依舊蕭條頹敗，廟兩邊梧桐落英繽紛，滿地是未清掃的枯葉，尋常寺廟都有天井，而且屋頂挑高，這樣能照進整個寺廟空間，營造出明莊嚴的覺，而在道家傳統上認爲奇數是數，所以確實遵照傳統廟宇臺階數、窗櫺數目都是奇數。

而這個廟不但沒天井，而且屋頂低矮，雖說現在是晚上，可從格局就不難看出，即便是豔高照的白頭，也很難照到這廟宇之中，一進來就給人很森的覺。

廟宇之中種滿花草並未開發，從正殿迎出來的年輕人二十五六的樣子，那是一張很俊的臉，像是一塊心雕刻的玉，怎麼看都找不出一瑕疵，男人有這樣的臉多有些讓我妒忌。

“這麼晚還來拜神上誠心。”他的笑很自然，著一玩世不恭的不羈，給人很隨和的覺，在這條沒多活氣的廟宇中，如同一縷讓人很愜意。“對了，我韓煜隨同我師傅在這廟中主持，不知道你什麼？”

“容彥。”

“容彥……容，你這名字沒什麼剛啊，哈哈哈。”他笑放不羈，我站立在對面跟著笑，但眼睛卻有些溼潤。

一簇雪白在他邊竄，一隻周銀白如雪的狐貍遊走在他邊，目中著高傲和冷豔的氣息，它看了我片刻溫順的走到我腳邊蹲下樣子臣服而恭敬。

“怪了，這狐貍平時見人都是冷傲的很，見你卻這樣親近。”

“可能是我和它有緣吧……”我惆悵的回答。

“我……我好想在什麼地方見過你……”他微笑著有些疑的看了我半天。“獨山夜雨急你要是沒急事就別走了，我師傅讓我整理花圃弄不完又要罰我，你先坐一會等我弄完了再回來陪你聊。”

白狐還是溫順的蹲在我腳下不離，他看著奇怪但並不介意，笑著轉帶上花草去後殿的花圃，我撐傘獨坐庭院中的石凳，正殿之中燈火搖曳，一個妙齡子從殿中走出，其容貌清新淡雅不施黛但依舊超然俗，標準的五宛如玉，找不出一瑕疵。

“夜雨冷急香客不如到殿中，獨山廟偏遠別的沒有一杯清茶倒是能解夜涼。”那子聲音委婉見我坐在外面客氣的說。

“不了，來廟就是想看看你們。”我從懷中拿出一個碗，從帶來的竹筒裡倒了一碗湯藥。“這碗孟婆湯之中有聞卓前世記憶，你爲他獨守廟真是苦了你，等到他想取回記憶的時候你也不用放棄這七世修爲。”

“你……你是什麼人？”子驚愕的看著我。“你怎麼會有孟婆湯？！”

“我曾經答應過聞卓，無論如何會救方想回來。”我擡頭一笑把面前的碗往面前推了推。“聞卓重諾就讓他安安心心在這廟陪你一世，他虧欠你的我幫他還！”

我撐開傘轉向廟外走去，花圃中那些一直沒有盛開過的花在我後競相綻放，一朵朵赤如火整個庭院像是被染紅的地毯一般。

……

鬼市的茶樓如夢軒，我每天都會去因爲那裡有人在等我，那人總是喜歡選窗邊一靠牆的位置，他說這樣能看見進來的人，總有一天他會看見自己等的人從門口進來。

他的面前總是放著七八個茶杯，但除了我和他從來都沒有其他人來過，但他總是會認真倒滿每一碗茶，若是涼了便倒掉再重新續上，一如既往從未忘記用他的話說，不管他等的人什麼時候來，茶都會是溫的。

我們總是這樣一言不發靜坐在茶樓裡，不過我和他一樣也在等人，天氣好的時候我會去鬼市後面的小巷，拐角有一條清溪蜿蜒而過過上面的石橋便能看見一顆柳樹飄飛。

閒暇無事我會在這裡撐起一個攤位，什麼也不賣一個人靜靜坐在柳樹邊編織手鍊，每個手鍊上我都會繫上一個緻小巧的風鈴，然後隨手掛在旁邊的柳樹上，我最開始來的時候柳樹上什麼都沒有，而如今整顆柳樹上全被我掛滿了這樣的風鈴手鍊，風吹過搖曳柳葉，上面繫著的風鈴迎風響。

聲不斷、檐響風鈴，甚是悅耳聽。

“快來，這手鍊好別緻，怎麼賣的？”空靈的聲音從我前面傳來，我擡頭看見乖巧的顧小小站在我面前，目落在手上，正牽著旁邊的太子。

不！他們如今應該不這個名字了，我和秦雁回是帶著記憶回來的，只有我們還記得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回到過去勢必會改變一些事，站在對面的顧小小和太子應該已經不是以前的份，但正如同秦雁回算的那樣，他們兩人如今已終眷屬。

“這手鍊不賣。”我笑了笑靜靜看著他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覺。

“哦……”顧小小嘟囔著樣子有些失，拉著太子從攤位前走過，我聽見對太子認真的說。“不管，回去你也得給我編一個。”

“我不會怎麼編？”太子依舊是那樣木訥。

“不會你就不能學？”

“，給你編，回頭給你編一個項鍊可好。”太子無可奈何的說。

我聽見顧小小心滿意足的笑聲，打心眼爲他們到開心。

叮噹……

我又聽見柳樹上風鈴響的聲音，看見有人用手輕輕搖晃柳葉，風鈴隨之再次響起。

“爲什麼要在這柳樹上掛滿風鈴？”

我一愣，手中編織的紅繩停了下來，那聲音好悉而對於我來說好久遠，不用擡頭我也能知道站在對面的是誰，惆悵的愣了片刻。

“我有一位故人遠行許久未見，每一次我看到這些風鈴響起時，我就會想起曾經答應過要去的地方。”

“你答應在什麼地方等？”

“我答應過待到塵埃落定時，歸山林蓋一間春水綠波柳蔭花樹掩映下的小屋，屋檐下是得發亮的風鈴，和過著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每一次回家我都可以聽見那清悅的風鈴聲……”

我說到這裡忽然停住，這些話是曾經秦雁回告訴過我的，我恍然大悟的回頭看旁邊的柳樹，頓時明白原來一切都是我告訴雲杜若的，這一直都是一個迴。

我擡頭看向站在我面前的子，魂牽夢繞多次出現在我夢中的容貌，如今真真切切站在我面前時，我卻只能這樣靜靜和兩兩相。

“你等到人什麼時候回來？”雲杜若都有些的問。

“沒有離開過。”我收回目笑容掛在角。“每當這柳樹上的風鈴響起，都是對我在說話。”

雲杜若一怔有些詫異的看著我，好半天有些不確定的問。

“我們……我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我怎麼覺你好悉，但我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手輕微抖一下，角不經意的蠕最終緩緩搖頭。“沒有，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雲杜若有些疑的點點頭轉離去。

“等等！”我住把剛編好的風鈴手鍊遞過去，努力在角出一微笑。“既然有緣這串手鍊送給你。”

雲杜若滿心歡喜道謝後戴在手腕上，就在我面前晃清脆悅耳的鈴聲傳來，那一刻我眼角有些溼潤，最終沒有再說什麼，看著的背影消失在我視線中。

“悔嗎？”聲音從旁邊傳來，我抹乾眼角轉看見秦雁回坐在攤位前，一邊拭著手中的那扇銅鏡一邊默默的問。

“你呢？”我坐回去落寞的反問。

“習慣了。”秦雁回孤寂的一笑，笑容中蓄滿了滄桑和無奈。

“我留在這裡就是爲了再見一眼，如今心願達我要回冥界。”說到這裡我從懷中掏出九塊青銅殘片推到他面前。“這上面有嬴政的四皇之力，從今以後你便是五界之中真正無以倫比的強者，有你在東皇太一也不敢造次，不過……”

我站起默默嘆口氣好半天才說出話來。

“不過你萬世孤清的宿命怕是終結不了，我此去冥界這世間就剩你一人，若是想找人說話我在冥界靜候大駕。”

“好啊，我就在鬼市你若想回來，便來茶樓找我。”

“我給聞卓送去孟婆湯，用不了多久他便會記起曾經的一切，他自然回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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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雲威嚴而金碧輝煌的冥皇宮闕中，我頭戴金冠花羽穿黑袍高坐皇座，殿前殿前左右兩邊站立兇神惡煞文臣武將，我從皇座上起頓時殿中衆將全都跪拜，殿外傳來千軍萬馬齊齊跪下，那整齊劃一的聲音如此令人震撼。

我高高在上莫敢仰視的走出殿外，後白霜如影隨形威嚴霸氣，著冥皇宮闕下臣服跪拜的亡魂大軍和九淵冥神。

“恭迎冥皇降世重歸冥界！”

那氣吞山河雄壯而高的聲音久久的迴盪在整個冥界。

叮噹……

席捲的風吹拂而過，屋檐下垂落的風鈴在風中響，我的心絃像是被撥，攤開手一串紅的手鍊上繫著一個緻小巧的風鈴，那氣吞山河的聲音我沒有聽見，我聽見的只有那風鈴在風中的傾訴，那一刻我淚如雨下……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