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神英之淵所有亡魂都臣服就連引路使也不敢再邁出下一步的，我已經猜到來者是何人，反應最大的應該是聞卓，他聽見那聲音雖然僅僅只有兩字，可還是不由自主抖一下，想必這聲音一直縈繞在他記憶之中揮之不去，時隔幾千年再次聽到早已恍如隔世。

恐怕沒有誰比聞卓此刻更想擡頭的，但他的頭只微微擡起丁點又埋了下去，如今我們險象環生稍有差池便可能萬劫不復，他不能讓自己出破綻導致我們所有堅持到現在的艱辛化爲烏有。

我慢慢擡起頭用餘瞟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從紫闕宮殘破的臺階上一個威風凜凜金甲加的神將緩緩走下來，那神將劍眉星目棱角分明一臉英氣好不威猛，但眉宇之間恍惚中讓我分不清他和聞卓，想必這便是神英之淵的冥神聞旻。

他手中託舉的金鐗都和聞卓一模一樣，步伐沉穩威嚴驕傲步步向我們走來，停在顧小小面前不卑不態度謙遜的稽禮。

“冥神聞旻參見妖皇。”

“客氣，事出突然途經神英之淵唐突之還冥神見諒。”

“妖皇言重，上古五界尊卑有別，既然是上古神皇而且冥界之中能暢通無阻何來唐突一說。”聞旻長相和聞卓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分辨，只不過覺眼前的聞旻多了幾分不怒自威的沉穩和威嚴。“妖皇到此既然事關冥皇降世，聞旻也不便久留，請！”

“他們是跟隨我冥界……”

“看來妖皇還知道這裡是冥界！”聞旻話音一轉聲音變的嚴厲打斷顧小小的話。“既然是冥界就該按照冥界的規矩來，這裡似乎應該由我說算！”

“你……”

“你既然是冥臣，自上古五界創立就跟隨冥皇在此，冥界的規矩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引路使剛想開口就被聞旻呵斥回去。“冥臣便該留在聖冥之淵靜候冥皇降世，卻擅離職守擅闖神英之淵，你可知道是什麼後果！”

“我是冥界引路使奉冥皇之命負責爲妖皇引路何罪之有。”引路使據理力爭並不退讓。

“奉冥皇之命，聞旻敢問一句冥皇何在？”聞旻的聲音冷冷的出來。

“冥皇……冥皇……”引路使一時間被問的不知如何應答，我看見他看向我，但想必也知道即便說出我是冥皇也無濟於事，因爲在冥界這些冥神只會聽令於真正降世的冥皇。“我爲妖皇引路正是爲了讓冥皇降世。”

“這麼說冥皇如今並沒在冥界，那你這個冥皇之命又從何而來？”聞旻漫不經心雙目直視引路使。

“你雖然是冥神可總不至於連冥皇的命令也敢質疑？！”引路使憤怒的反問。

“我等都是亡魂當然聽令冥皇，可冥皇之告訴聞旻一件事，鎮守神英之淵所有試圖僭越九淵冥界妄想穿越此地的亡魂趕盡殺絕！”聞旻一臉從容心平氣和的回答。“聞旻自始至終只有冥皇這一道法旨，至於你所說的聞旻並不知曉，職責所在就休怪我手下無。”

“你想幹什麼？”引路使一聽大吃一驚。

“放肆！區區冥臣竟然膽敢跑到神英之淵張狂，見到冥神膽敢以下犯上，若不是冥皇有命你可以出九淵不得阻礙，我早讓你灰飛煙滅！”聞旻果然是霸氣畢竟在冥界九大冥神僅次於冥皇，不過聞旻聲音緩和一些。“你到此所爲何事我暫且不予追究，待到冥皇降世只有定奪，你與妖皇都可以自由出冥界九淵，我也不再阻攔趕離去否則休怪法不容！”

我們能搪塞過神荼和鬱壘甚至是神靈子，看這形無論如何也別想在聞旻面前瞞天過海，他連妖皇的面都不給何況是幾個亡魂，而且很顯然他並不相信顧小小之前所說的那些話，只是恪盡職守嚴格遵循冥皇的法旨，否則現在怕是他連妖皇和引路使都會錮在此地。

“祖妖九尾妖狐，於天地同生不生不滅妖力無邊，居然連祖妖都冥界，聞旻還真想知道到底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能擊殺九條命的九尾妖狐。”聞旻走到銀月面前一眼便認出來，聲音意味深長的說。

等聞旻走到我和雲杜若邊，目首先落到我們手中託舉的冥皇幡和龍角冥號上，凝視了半天緩緩把目移到我們臉上，我和雲杜若還未降世如今的樣子想必聞旻還認不出來。

我們上有魂想必聞旻暫時看不出端倪，而且聽聞旻說話就知道他是言聽計從一不茍之人，冥皇讓其鎮守神英之淵，冥界最底的聖冥之淵他肯定沒有去過，何況我們手中還託舉著冥界寶，多半對我們如今的份他並沒有太多的質疑。

直到聞旻的腳步停在太子和聞卓邊，我的心頓時提了起來，聞旻圍繞兩人走了一圈，聲音威嚴的說。

“既然是神界亡魂到此爲何如此拘謹，擡頭答話。”

事已至此在埋頭也無濟於事，太子慢慢擡起頭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表，心如止水的和聞旻對視沒有毫遲疑，他是幽冥教主極樂神佛，上的神在聞旻面前應該一目瞭然，太子上也有魂之氣環護聞旻凝視良久喃喃自語。

“上古神界之中我並未見過這位神衆，但見其上神祥和肅穆應該是三界後的神衆。”聞旻說到這裡側看了顧小小一眼。“神界亡魂本該三界六道，聞旻很好奇誰有這麼大能耐能帶著神衆亡魂出冥界。”

聽聞旻的語氣即便確認太子是神界中人但仍然質疑顧小小所言，但並不追究緩緩走到聞卓邊，這一次他都沒說話等著聞卓自己擡頭，記得白澤告訴過我們，九大冥神只會臣服冥皇即便聞旻認出聞卓也無濟於事，何況聞卓是九天天尊斷不會爲亡魂，等到聞旻認出聞卓的那刻我們也將被拆除。

等了半天也不見聞卓擡頭，想必聞卓也知道是什麼後果，遲遲埋頭不語，聞旻反而鎮定再回頭看了看顧小小意味深長的自言自語。

“蓋彌彰豈不是掩耳盜鈴，既然心中坦即便了亡魂爲何還不敢擡頭見人。”

聞旻話音一落手中金鐗一揮，一道雷霆萬鈞的蠻雷勢如破竹般從天而降，不偏不倚重重劈擊在聞卓前不到一寸的地方。

“神英之淵豈容爾等放肆，若再冥頑不靈埋頭不語，下一次這天雷就會劈擊在你頭頂，屆時不管你是神尊也好亡魂也罷都會灰飛煙滅。”聞旻一臉忿怒威嚴霸氣加重語氣大喊一聲。“來者何人擡頭答話！”

咔嚓！

又是一道蠻雷著聞卓襟劈落，電火石之間蠻雷甚至都劈爛角可聞卓卻猶如泰山崩於前而不變，不如山穩穩站立沒有毫反應。

“好膽識！”就連聞旻也都有些佩服，能在他的蠻雷前如此從容不迫的鎮定。“這麼好的膽識看來你是不怕灰飛煙滅了。”

聞旻手中金鐗上金閃現，我看過聞卓召喚天雷，知道聞旻正在蘊集下一個蠻雷，而且看得出聞旻是言出必行之人，我心中暗暗一驚當初聞旻是爲了救聞卓才戰亡疆場，聞卓一直覺得虧欠兄長無論如何也不會和聞旻手，即便聞旻在此真把他劈的灰飛煙滅想必聞卓也無怨無悔。

可我總不能看著他們兩人兄弟相殘，就在聞旻手中金鐗剛要揮下，我一咬牙轉一把扣在聞旻手腕，我上雖然有魂拱護，但聞旻是冥神一到我立刻能察覺我並非是亡魂。

聞旻頓時一驚怒不可歇盯著我然後環顧我們其他人，應該是覺察到果真有異，我看著聞旻張開，心裡很清楚只要他喊出話來，我們四周的亡魂瞬間便能把我們淹沒。

就在那刻我突然看見聞卓竟然擡起頭，穩穩出手也握在聞旻的手腕上，聞旻應該也是知到自己的也不是亡魂，憤怒的轉過看向聞卓。

聞卓是背對著神靈子等其他亡魂，能看見他面容的如今只有聞旻，四目相的那刻我明顯覺到聞旻舉金鐗的手輕微抖一下，看來他已經認出聞卓，但白澤再三叮囑過我們，即便是他們兄弟相認但也不代表聞旻會放我們離開。

聞卓的目從聞旻臉上游弋到我這邊，看著我很堅毅的點點頭，我立刻明白他目的含義，聞卓忠義又豈會向救過自己的兄長下手，而且若不是聞旻在這神英之淵的亡魂就應該是他，聞卓的意思我懂，他是打算拖住聞旻讓我們離開，看他的眼神是沒打算離開這裡想要爲我們斷後。

我遲疑的愣在原地，大家生死與共才走到今天，既然是一起冥界就必須一起離開，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把聞卓一個人丟下。

聞旻的目始終沒有離開過聞卓的臉，他張到一半的角蠕一下，然後繼續緩緩張開，我們都沒有離開的想法，其他人各自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聞旻的聲音依舊威嚴的不容有毫質疑，冷峻而低沉的迴盪在我們四周。

“妖皇同行皆爲亡魂，本將已覈實清楚並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