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白因收拾好書包，覺肩膀被人敲了兩下，習慣地把後傾，問了句：“有事麼？”

“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我朋友請客。”

白因頓了頓，“人家是來找你的，你把我拉上算幹什麼的啊？我不去當那電燈泡。”

“我和都是老夫老妻了，哪還有那份閒雅緻？讓你去你就去，那麼磨嘰幹什麼？”

顧海站起，不由分說地拉著白因往外走。

金璐璐就站在外面，瞧見白因出來，爽快一笑，“飯館我已經找好了，咱們打車過去吧。”

三個人進了一家特骨頭館，裡面的招牌菜是羊蠍子。這是金璐璐一大喜好，非常吃羊上的各個部位，專門迷那羶味兒，是聞到就會饞癮大發。

“就坐在這裡好了。”

金璐璐拿著菜單，一樣樣地點菜。

羊蠍子好吃不好啃，白因瞧見周圍人的那副扭曲的吃相兒，心裡不由得一笑，他佩服金璐璐，一般人是不敢和男朋友一起來吃羊蠍子的。

三個人說說笑笑間，一鍋羊蠍子就端上來了，金璐璐手，筷子在鍋邊不停地蹦躂，那一臉專注挑選的稚模樣，和剛纔打架的時候判若兩人。

顧海的筷子在鍋裡的轉悠了一下，突然發現了一羊尾，但凡吃過羊蠍子的人都知道，羊尾上的最好吃。

金璐璐的眼睛眨得晶晶亮。

顧海將羊尾夾出來，放到了白因的碗裡。

“嚐嚐這個，味兒很不錯。”

整個作一氣呵，覺以前發生過無數次，這一次只不過是習慣的作。顧海甚至忘了旁邊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最吃的就是羊尾，他卻把喜歡的東西送到了別人的碗裡。

孩都是敏的，即便外表再怎麼不修邊幅。

“你偏心眼兒！”

顧海和白因雙雙擡起頭。

“我也吃羊尾。”金璐璐指指白因的碗。

“那還不好辦？”顧海來服務員，“給我們上一鍋羊尾。”

“如果單要一鍋羊尾，就是品鍋，要加錢的。”

金璐璐朝服務員擺擺手，然後看向顧海，“我不要單上一鍋羊尾，我就想吃你挑出來的那塊。”

言外之意，我就要吃你給白因選的那一塊。

白因笑了，他突然想起了石慧，好像全天下的孩都是這樣。

“給你，我可一口沒吃。”

白因又夾給了金璐璐。

金璐璐朝顧海眉弄眼，那副小樣兒別提多得瑟了。

看著最好吃的那塊夾到了金璐璐的碗裡，顧海突然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怎麼不是滋味，他也說不清楚。其後他又給白因夾了很多塊，可怎麼夾，都覺得白因委屈了，都覺得他沒吃好，這種覺一直延續到湯鍋快見了底。

“你吃飽了麼？”顧海問。

白因已經快撐著了，暗忖今個顧海什麼風，一個勁地往他的碗裡夾菜，而且沒事就問他吃飽了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白因飯量大似的。

“你怎麼這麼貧啊？”白因。

顧海不吭聲了，這才把目轉移到金璐璐上。

“吃飽了麼？”

金璐璐哼了一聲，“你還真知道關心我一下啊？”

白因在旁邊了一句玩笑話。

“不帶你這樣和哥們兒吃醋的。”

金璐璐繃著的臉立刻笑了出來，事實上沒有真生氣，畢竟瞭解顧海的子。他們相了三年，但凡有和顧海朋友一起出現的場地，顧海都是先就著哥們兒的，只不過這次表現得過分了一點兒。

“嗨，問你一個事兒啊！”

金璐璐表面上是在對白因說話，其實眼神是瞟向顧海的。

白因還沒等金璐璐問，便開口說道：“他在這個學校沒有新的朋友，你放心。”

金璐璐驚訝的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

顧海在旁邊回了句，“人家也是有過朋友的。”

金璐璐竟然在這句話裡面聽出了酸溜溜的味道。

走出飯館的門口，金璐璐還在小聲朝白因叮囑著，“幫我看著點兒他啊，回頭我把我手機號告訴你，有況了就聯繫我。”

白因但笑不語。

顧海推著自己的那輛自行車，瞅了白因一眼。

“走不走啊？”

白因徑直地從顧海的邊走過，甩了他一句話。

“你丫的今個是不是沒帶腦子來？”

幸好，剛纔顧海用眼神示意白因的時候，金璐璐正在俯弄自己的子，等擡起頭的時候，給了顧海一個燦爛的笑容。

“走！”

顧海蹬上自行車，眼睛注視著漸行漸遠的白因。

金璐璐興地坐到後車架上，儘管有些硌屁，但是新鮮的滋味還是衝破了一切不爽。用手摟住顧海的腰，臉上帶著興的暈，每個孩都有個浪漫的夢，這個夢往往都開始在單車上。沿途的景和寬闊的脊背，是多輛豪車都無法擬製的，那是青春的滋味，它蔓延在一條羊腸小道上，靜靜地綻放著獨屬於他的香氣，久久揮之不去。

車速很慢，眼前的影和自己越拉越近。

白因走在路上，依舊是寬闊的肩膀、直的脊背、矯健的步伐……可在顧海的眼裡，卻帶上了那麼一抹淒涼的味道。

騎到白因邊時，金璐璐故意咳嗽了一聲，白因轉過頭，與相視一笑。

肩而過的瞬間，顧海突然加快了腳底的速度。

金璐璐一條胳膊摟住顧海的腰，另一條胳膊振臂高呼。

“第一次坐單車，覺太棒了！”

“真可憐。”

“呃？……”

顧海突然冒出的三個字，令金璐璐百般不解。

“誰可憐啊？”

顧海幽幽地回了一句，“你不覺得白因很可憐麼？”

“他可憐？”金璐璐更糊塗了，“他哪可憐了？”

“你坐車，他走著，你不覺得他很可憐麼？”

金璐璐覺顧海的這句話莫名其妙。

“他一個大老爺們兒，走幾步有什麼可憐了？”

顧海沒說話。

金璐璐在顧海的腰上掐了一下，“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會疼人啊？”

顧海的語氣下降了幾個度。

“我警告過你多次了？沒事別老掐我的腰。”

金璐璐對著天空翻了個白眼，心裡憤憤然，細長的手指揮舞著，想再朝顧海的腰上來一下。可終於沒敢下手，深知顧海的脾氣，他最缺乏的就是耐心和包容。要想在他的邊長久地待下去，最重要的兩點就是聽話和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