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雲杜若抱到醫務室搶救,好在鍾慧那一刀切口並不深,並沒有傷及到雲杜若的臟,只是麻藥效力還沒過,雲杜若完全不能彈的躺在病牀上,我握著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蔣馨予和華冠文匆匆忙忙的趕來,看見蜷在角落中瑟瑟發抖的鐘慧,再看看病牀上的雲杜若,們兩人都一言不發的低著頭。
我用憤恨的目盯著蔣馨予和華冠文,聲音很冰冷地說。
十年前赫連漪本不是自殺死的,孔夏楠和朱婕雖然神失常,可們二人都提到過赫連漪有兩次出現在停櫃中,而且們兩人還異口同聲說是自己殺了赫連漪。
最開始我把赫連漪的死和出國名額的事聯繫在一起,認爲鍾慧、孔夏楠和朱婕三人爲了唯一的名額,達攻守同盟先殺掉已經被選中的赫連漪,其實真正的原因並不是這樣。
赫連漪在發現學校有古怪後神恍惚,開始習慣服用安眠藥,爲了找尋所期的答案,所以赫連漪一個人跑到停間,拉開停櫃爬了進去,可不小心停櫃被關閉,一個人被鎖在裡面,在低溫和安眠藥的作用下赫連漪陷昏迷,但那個時候並沒有死。
這是赫連漪第一次出現在停櫃中。
聽我說到這裡,蔣馨予也無言以對的避開我憤怒的目,巍巍的坐到椅子上重重嘆了口氣,旁邊的華冠文不停拭著額頭的汗水。
“呵呵。”我冷冷一笑死死的盯著蔣馨予和華冠文。“看來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發生過什麼,卻故意瞞到現在。”
兩人都默不作聲無力的呼吸在安靜的病房變得格外清晰,在蔣馨予臉上再也看不見咄咄人的威嚴,整個人好像突然蒼老了很多,茫然的癱坐在椅子上無力的閉上眼睛長嘆一聲。
“既然赫連漪被發現的時候只是於昏迷,那後面又發生了什麼事?”韓煜聽完我說的話大吃一驚地問。
後來的事……
我看向牆角中的瑟瑟發抖的鐘慧,面凝重的把目重新轉移到蔣馨予和華冠文的上,冷冷地說。
赫連漪因爲低溫和安眠藥的藥效,導致在停櫃中於昏迷的狀態,而鍾慧和孔夏楠還有朱婕當時找不到赫連漪,就去準備們要上的課,而課題正好就是今天鍾慧在講臺上傳授的。
麻醉運神經末梢傳導元以及解剖觀察。
被解剖的送來後,那天負責注和解剖的正是鍾慧們三人,我想那個過程應該很平常,三人合力向注麻醉劑,然後再解剖觀察麻醉劑在神經中衰減的過程和時間。
這個過程會先把從腔切割開,分離出臟後再剝離神經觀察。
“……”南宮怡猛然站起驚訝地看向我。“你說朱婕告訴過你和雲杜若,是們三人一起給赫連漪注的麻醉劑……難道……!”
對!的確是們三人一起向赫連漪注的麻醉劑,而躺在解剖臺上的那正是昏迷的赫連漪,而這個課題是運神經麻醉,效果就猶如病牀上的雲杜若,是至今也無法彈一下。
在手中有一種醫療事故被稱之爲中知曉。
意思是當意思是當外科手進行全麻痹的時候,病人的運神經被麻痹而意識卻依舊清醒,這個時候在外人看來,病人不會對外界作出任何反應,但實際上病人的意識是清醒的。
如果在這種狀態下進行手,那麼每一次切割,結紮,穿刺,上藥……病人都會清楚的覺到。
“赫連漪當時人是清醒的……”韓煜瞠目結舌地看向我震驚地說。“就是說鍾慧們解剖……解剖赫連漪的時候,所有的疼痛,赫連漪都能知到!”
我點點頭,這就是爲什麼孔夏楠和朱婕會認爲是們殺掉赫連漪的原因,們三人把赫連漪當活生生給解剖,而赫連漪真正的死因應該是失休克和臟嚴重創。
最駭人聽聞的是,整個生不如死的過程赫連漪都是在清醒的狀態下經歷的,說簡單直白點是活生生痛死的。
等到赫連漪再一次被送回到停櫃中時,按照當時的記錄,送赫連漪回去的也正是鍾慧們三人,只不過那個時候,赫連漪就真正變了一被挖開臟的。
這就是孔夏楠和朱婕口中提到的赫連漪第二次被送進停櫃。
這也是爲什麼鍾慧一直強調沒有殺赫連漪的原因,事實上整個過程們的確是不知,在解剖完之前們都認爲那僅僅是一而已。
可等到發現們三人合力把自己的好友赫連漪活生生給解剖後,孔夏楠因爲承不了如此強烈的刺激而神障礙,所以我們見到的時候,孔夏楠把自己關在房子裡十年反覆重複一個解剖課題,的潛意識中有著很深的疚和自責,所以不停解剖那些布娃娃,而口中說著再也不會錯了。
至於朱婕的況和孔夏楠如出一轍,不敢看見白和紅,因爲這兩種會讓想起解剖赫連漪的經過,這也是爲什麼如此抗拒針管的原因,在的神意識中,的結局會和赫連漪一樣。
而鍾慧……
或許對於鍾慧的描述,是華冠文對我們說過爲數不多的實話,因爲心理素質強過其他兩人,即便在知道真相後還是承了下來,可爲此也有十年不願意再踏這個地方。
難怪今天在教室中會如此的反常,因爲同樣的地方,同樣的課題解剖,讓十年前讓難以磨滅的記憶歷歷在目,所以一再要求給戴上監控設備,現在想想那不是的嚴謹,而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冷冷看向蔣馨予和華冠文,發生這麼大的事,們兩人不可能不知,在事後孔夏楠和朱婕因爲無法承力導致神失常而被退學,爲了掩飾真相關於赫連漪服用安眠藥過量自殺的謊言,應該是蔣馨予一手編造的。
爲了封住赫連漪父母的,學校提供大筆資金給父母,並且資助赫連志出國就讀高等院校,我想是因爲人死不能復生的緣故,何況的的確確只能算是一起事故,赫連漪父母權衡再三後,兒已經去世,能指的就只剩下兒子赫連志,所以最終還是答應了蔣馨予提出的條件,對赫連漪死亡的真相絕口不提。
太子默不作聲的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如此駭人聽聞的事瞞了十年之久,現在重新講出來設地回想當時發生的一切,心中怎麼也難平復和安寧。
很難去想象當時赫連漪經歷過怎樣的痛楚和劫難,我一言不發的盯著編織這些謊言試圖瞞天過海的蔣馨予和華冠文。
“誰也不想這樣的事發生,赫連漪到最後的確是神恍惚,誰會知道一個人晚上會爬進停櫃中。”華冠文無力的嘆息聲音很懊悔地說。“直到解剖結束,鍾慧三人才發現真相,可那個時候爲時已晚,事既然已經無力迴天,當時我們想的就是把影響減至最低,畢竟這關係到學校的聲譽。”
“聲譽?!又是聲譽!”我憤憤不平的怒斥華冠文。“到底在你們眼中真相重要還是聲譽重要,我真不知道你們到底還瞞了多見不得的,如果今天不是巧合我聽見鈴聲,十年前發生的慘禍今天還有重演一次。”
我指著病牀上只有意識無法彈的雲杜若義正言辭的大聲對蔣馨予說。
“如果從一開始你們能把真相說出來,我們也不會至於到宣揚,可正是因爲你們的瞞,今天躺在這裡的就是另一個赫連漪!”
“有時候真相其實不重要。”蔣馨予慢慢直起,終於聽見口中沉靜的聲音。
“你說什麼?!”我火氣一下躥了上來。
“你想要什麼樣的真相?”蔣馨予
目不轉睛的和我對視,表雖然也是疚和歉意,但話語中卻充滿了沉穩,慢慢擡起手指著牆角中不斷髮抖的鐘慧反問我。“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我看向早已驚魂攝魄的鐘慧,完全向是換了一個人,在臉上再也看不見驕傲和自信,空茫然的眼神讓我想起孔夏楠和朱婕,如今的鐘慧也和們一樣,呆坐在那裡面無表的笑。
那是神到強烈刺激後崩潰的表現,不再大喊大鬧,只不過渙散的目和模糊的意識讓變的有些癡呆,我想再也不可能重新站到手檯或者是講臺邊了。
“有時候真相就是用來掩蓋的,沒有誰希看見慘劇的發生,赫連漪的死的確是意外,學校和我都有責任,我極力平息這件事並不是因爲什麼聲譽,而是這些學生……”蔣馨予慢慢站起很黯然地說。“赫連漪的事後,孔夏楠和朱婕都因此而神失控被退學,要知道們都是將來會出類拔萃的醫務人員,就因爲一場意外給毀了,現在的鐘慧……”
蔣馨予看向鍾慧,目中充滿了惋惜和無助,淡淡的對我說。
“我想合德醫學院的神病院的病房中會再多一名病人,本來是一流的麻醉師,可以用所掌握的技能拯救很多垂危的病人,可現在我想永遠也做不到了,如果這就是你口中所謂要找尋的真相,那你算是如願以償了!”